深夜,临清城外一处隐秘河湾。刘体纯、王石头、孙力等核心将领聚集在摇曳的灯火下。
刘体纯指着地图上卫河与官道交汇处的一片区域——卫河湾,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这里河汊纵横,芦苇丛生,官道在此拐了一个大弯,两侧是连绵的土丘和废弃的村落。
在这里,他要打一场伏击战,打一场歼灭战。他要让那个引清军入关的吴三桂在此栽个大跟头。
不光是为了给闯营的兄弟们报仇,也是给无数华夏儿女出一口气!
“吴三桂!”
刘体纯眼中寒光四射,冷冷的说道:“此人是大汉奸,急于立功,必轻骑冒进,直扑临清或拦截我军‘退路’德州!其部关宁铁骑,乃天下强兵,然其心骄,其行必傲。此战,就打他!”
“是!请将军下令!”
手下几个人都是闯营旧部,对于吴三桂及关宁军恨之入骨。现在听说要打他们,个个都来了劲儿,
“孙力!”
“末将在!”
“你率火炮营、刀盾营主力,继续大张旗鼓北撤至德州附近,多设旗帜、灶台,迷惑敌军探马。若吴三桂主力追来,依托德州城防,虚张声势,拖住他!”
“末将领命!”孙力大声应道。
“王石头!”
“末将在!” 王石头兴奋地摩拳擦掌。
“你率前锋营一千五百精锐,工兵爆破队,及李黑娃派来的五百骑兵,随我行动。
今夜子时,全军轻装简从,弃船登岸,沿卫河河汊小路,秘密潜行至卫河湾预设阵地。务必在明日午时前,完成隐蔽!”
“得令!”王石头应道。
“工兵队,立刻在卫河湾官道两侧预设阵地:土丘后挖掘火铳射击掩体,废弃村落设置伏兵点,关键路口埋设火药桶。
在河道狭窄处,预设浮桥,并在下游河道设置拦阻索。”
“得令!”工兵营主官田大壮答道。
刘体纯看看几个将领,大声说道:
“此战要诀:快、准、狠!
待吴三桂前锋骑兵进入伏击圈最狭窄处,先以火炮覆盖其首尾,阻断道路。再以火帽枪轮番齐射,覆盖中段。
待其混乱,骑兵自侧翼杀出,分割包围,务必全歼其前锋精锐,重创其锐气!
得手后,不可恋战,立刻焚烧缴获辎重,炸毁预设火药桶阻滞追兵,沿浮桥撤至对岸,向预定山区转移!”
“末将明白!定叫那吴三桂尝尝咱们的厉害!” 几个人眼中战意熊熊。
次日,临清城“慌乱”的景象落入清军探马眼中,大批百姓扶老携幼,哭哭啼啼地乘船或步行向北;刘家军的旗帜在官道上逶迤北移,队伍似乎有些混乱,丢弃了一些破损的辎重。
几骑探马飞报正率军疾进的吴三桂。
“哼!刘体纯小儿,果然闻风丧胆,弃城而逃!”
吴三桂骑在马上,嘴角挂着轻蔑的冷笑。
对于闯营之人,他现在轻视的不得了。从山海关一战以来,闯王的人马几乎没胜过一场,说是望风而逃都不为过。
刘体纯盘踞直隶、山东四州,多尔衮竟然不敢去攻打!
从心底里,他都有点瞧不起清军。
“尼玛的!徒有虚名,打仗还是要靠我们汉人!”
他刚刚收到多尔衮措辞严厉的谕令和多铎催促合击的书信,心中憋着一股火,更急于用一场大胜来证明自己。
“想逃去德州?做梦!传令!前军两千轻骑,由吴国贵率领,加速前进!务必咬住刘逆主力尾巴!
中军主力,随我全速跟进!目标——德州!截断刘体纯退路,将其歼灭于临清、德州之间!”
“得令!”众将一齐回应。
蹄声隆隆,旌旗招展。漫天飞舞的尘土中,向东席卷而来。
他根本没想到,刘体纯的主力并未走远,更没想到,一张精心编织的死亡之网,已经在他必经的卫河湾悄然张开。
与此同时,刘体纯和王石头率领的两千精锐,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早已在卫河湾茂密的芦苇荡、坍塌的土墙后、以及人工挖掘的浅壕中隐蔽妥当。
火帽枪手们检查着武器,将定装纸壳弹小心地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炮手们将虎蹲炮和弗朗机推到预设的土坡后,炮口覆盖着伪装网,霰弹和实心弹准备就绪。
骑兵则隐藏在更远的废弃村落里,马衔枚,人噤声。
秋日的阳光洒在蜿蜒的官道上,四周一片诡异的宁静,只有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和远处几声乌鸦的啼叫。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枯草的气息,也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杀机。
时间一点点过去。
午时刚过,远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如同沉闷的鼓点敲在每一个伏击者的心上。
来了!
只见官道上烟尘渐起,一队盔甲鲜明、气势汹汹的关宁铁骑出现在视野中。
他们队形并不十分严密,时不时还传出大声的说笑。很显然,他们认为刘家军早已远遁,此地并无危险。
为首一将,正是吴三桂的侄子吴国贵,年轻气盛,立功心切,不断催促着队伍加速。
“快!再快点!别让刘体纯跑了!”
两千骑兵,如同一条钢铁洪流,涌入了卫河湾这个天然的死亡口袋。
当吴国贵的将旗即将通过官道最狭窄、两侧土丘最高的那段时——
“放!!!” 埋伏在土丘后的刘体纯,猛地挥下了手臂!
轰!轰!轰!轰!……
数门虎蹲炮和弗朗机炮率先发出怒吼!
密集的霰弹如同死亡的铁雨,瞬间覆盖了骑兵队伍的前锋和后卫。
奔腾的战马如同被突然掐断了喉咙,一匹匹猝然倒地,背上的骑兵飞出去老远。
后面的骑兵涌来,根本刹不住速度,飞翻的马蹄直接践踏在地上的骑兵和战马。
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惨叫连连。实心弹丸则狠狠砸在官道上,激起漫天尘土,阻断道路。
“敌袭!有埋伏!” 吴国贵惊骇欲绝的喊声被淹没在更大的声浪中!
砰!砰!砰!砰——!
紧接着,是如同爆豆般密集到令人窒息的齐射。
埋伏在官道两侧土坡、芦苇荡、断墙后的近千支火帽枪同时开火,灼热的铅弹形成一片几乎无死角的死亡风暴,狠狠灌入因突遭炮击而陷入混乱的关宁骑兵队列中!
太快了!太密集了!
关宁铁骑引以为傲的速度和冲击力,在这狭窄的地形和超越时代的火力密度面前,瞬间化为乌有!
冲锋的骑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铁之墙,成排成排地倒下!战马悲鸣,骑士惨嚎!铅弹穿透铠甲,撕裂血肉,场面惨烈至极!
“稳住!结阵!向两侧…” 吴国贵试图组织反击,然而——
砰!一颗精准的铅弹击中了他的胸口,将他从马上狠狠掀飞!
他的大红披风太显眼了,让人一眼就知道他是主将。
主将落马,前锋彻底崩溃。
幸存的骑兵惊恐地试图调转马头,或者向两侧稀疏的芦苇荡、河道逃窜。
“骑兵!出击!” 刘体纯的命令如同雷霆!
轰隆!早已按捺不住的五百刘家军骑兵,如同猛虎出闸,从废弃村落中杀出。
他们手持短柄火帽枪和锋利马刀,并不与混乱的敌人正面硬撼,而是精准地穿插分割,将已经溃散的敌军切割成更小的碎片,然后无情地收割!
这就是老兵的经验在起作用,他们更知道如何高效的消灭敌人。
“轰!” “轰!” 预设的火药桶在关键路口被引爆,进一步加剧了混乱和恐慌。
蹄声隆隆,砰砰作响的火铳声音,闪闪发光的马刀,无时无刻都在收割着关宁军的性命。
一篷篷血雨冲天飞起,一具具尸体从马上掉落,……
刀枪撕开甲叶的咔嚓声,受伤士兵的惨叫声,马匹负痛的嘶吼,全部交织在一起。
关宁军被打懵了、打乱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五十步开外,火光一闪,自已经中弹了。
稍一愣神间,雪亮的马刀已经劈头砍来。
一向强大的关宁军,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战斗,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和追歼。关宁铁骑的精锐前锋,在刘家军精心布置的火力陷阱和迅猛反击下,毫无还手之力,不到半个时辰,便已伤亡殆尽。
满地的尸体,咴咴嘶叫的马匹,丢弃的军械和旗帜,让这支自以为天下第一的骑兵遭受到了一次毁灭性的、无情的痛击。
火器,关宁军并不陌生,他们早就装备了三眼铳,可那玩意儿在他们手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威力。
今天,他们才真正的见识到火器的威力。只可惜,唯有“死不暝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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