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郑家庞大舰队震慑岭南的同时,数千里之外的渤海湾,同样是一派秣马厉兵的紧张景象。
盛夏的阳光照耀在湛蓝的海面上,泛起万点金鳞。但此刻,这片宁静的海域却被震耳欲聋的炮声和激昂的喊杀声所打破。
沧州军水师,正在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海上实战演练。
以那几艘经过改装、配备了新式火炮的较大战船为核心,数十艘大小不一的哨船、快艇、运输船组成的混合舰队,在辽阔的海面上纵横驰骋,变幻着各种战斗队形。
“左舷敌船靠近,一号、三号炮位准备——放!”
“轰!轰!轰!”
训练用的、装有少量火药和大量染料的“炮弹”呼啸着飞出炮膛,在海面上炸开一团团醒目的红色水柱,标识出“命中”区域。
炮手们动作娴熟地清理炮膛,重新装填,汗流浃背却目光专注。
“敌舰试图接舷!火铳手上前!长枪手准备!”
“杀!”
当模拟敌舰的船只靠近时,甲板上的士兵们立刻按照操典行动。
身穿轻甲、手持改良火帽枪的火铳兵迅速列队,进行排枪轮射,虽然使用的是空包弹,但弥漫的硝烟和整齐的射击动作依旧充满了威慑力。
紧随其后的长枪手则呐喊着做出突刺格挡的动作,防止“敌人”跳帮。
更有一些灵活的快艇,演练着高速接近、投掷“火药包”、然后迅速脱离的袭扰战术。
整个海面上,号旗挥舞,鼓角相闻,指令声、炮声、喊杀声此起彼伏,直冲云霄,连天空的云彩似乎都被这股肃杀之气驱散。
在水师提督的坐舰“破浪号”的船楼上,今天是由新任水师副统领统领陈啸海指挥,统领方晖正举着一具单筒望远镜,密切注视着演练的每一个环节。
陈建海面色黝黑,神情冷峻,不时对身边的传令官下达指令,调整舰队阵型或攻击重点。
“注意各船间距,保持火力交叉!”
“快艇编队,你们的动作太慢了!战场上一瞬间的迟疑就是死亡!”
“炮火延伸!覆盖那片区域!”
站在陈啸海身旁的,是来自军工司的技术顾问,他更关注的是火炮的性能和新的观测设备在实战中的应用效果。
“陈将军,看来新式瞄准具在颠簸的海面上还需要进一步适应。另外,开花弹的远程射击精度,仍需提高。”
陈啸海放下望远镜,沉声道:“无妨,多练便是!如今渤海看似平静,但谁也不知北边和东边何时会伸出爪子。我水师成军日短,唯有以十倍苦练,方能弥补差距,将来在海上争得一席之地!”
他的目光投向遥远的海平线,那里是更深的大洋,也是未来潜在的战场。
他知道,沧州军陆上虽暂稳,但若无一支强大的水师,则永远是被动挨打,难以真正打开局面。
主公刘体纯对水师的投入和期望极大,他肩上的担子,重如山岳。
演练持续了整整一日,直到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舰队才在悠长的收兵号角声中,拖着疲惫却满足的身躯,缓缓返回威海卫军港。
码头上,后勤人员早已准备好清水、食物和维修器材。
炮声暂歇,喊杀声隐去,但渤海湾上空弥漫的那股锐意进取、枕戈待旦的气息,却久久不散。
与岭南珠江口那令人窒息的庞大舰队不同,渤海湾的沧州水师,更像是一柄正在被反复锻打、淬火,即将露出锋锐獠牙的短刃,虽显稚嫩,却充满了蓬勃的生机与无限的潜力。
南有郑氏鲸波撼岭,北有沧州雷动于海。
这天下棋局,在水路之上,亦悄然展开了新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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