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云村的暮色里,红烛的光透过窗棂洒在院心,赵广与柳桃正挨桌给宾客敬酒,满院的笑声裹着米酒的醇香,连晚风都似醉了几分。赵统端着酒杯坐在角落,目光却始终追着苏婉的身影——她刚帮村民们分完喜糖,淡粉色的襦裙沾了些酒渍,却丝毫不减温婉,反倒多了几分烟火气。
“军师,这杯我敬你。”赵统借着酒劲凑过去,声音压得低低的,“今日看着你穿这身裙子,倒比军帐里穿青布袍时,更让人心动。”苏婉正擦着手,闻言脸颊瞬间热了起来,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又说胡话,当心被士兵们听见。”话虽嗔怪,眼底却盛着笑意,指尖不经意间蹭过他的手背,留下一丝温热。
两人正有说有笑,院外突然涌进一群风栖谷的村民,为首的张大叔手里还提着一篮刚摘的鲜桃,嗓门洪亮得盖过了院中的喧闹:“赵将军!苏军师!我们刚从谷里过来,听说广小子的喜事办得热闹,特意来凑个趣!”他说着,目光落在苏婉身上,笑得愈发热情,“不过我们今日来,还有个正事——苏军师可是我们风栖谷的大美女,断云村如今办了喜事,我们风栖谷哪能落后?赵将军,您什么时候跟苏军师完婚啊?到时候我们谷里定要办一场比这更热闹的喜宴,让全军都知道咱们军师嫁得风光!”
“对!要办得更热闹!”风栖谷的村民们齐声应和,飞虎营的士兵们也跟着起哄,马阔更是敲着锣喊:“将军快表个态!别让军师等急了!”
苏婉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双手攥着裙角,连头都不敢抬,往日里在军帐中指挥若定的军师模样,此刻全化作了小姑娘的娇羞。赵统见状,酒劲瞬间涌了上来,也顾不上什么将军颜面,转身就往院外跑——院角的篱笆边种着一片野蔷薇,粉白相间的花瓣沾着暮色的露水,他急急忙忙摘了十几朵,用草绳胡乱绑成一束,虽算不上精致,却满是野趣。
“苏婉。”赵统捧着花,在众人的哄笑中单膝跪地,掌心的蔷薇还带着露水的凉意,声音却格外坚定,“我知道今日仓促,没有像样的聘礼,也没有提前准备,但我是真心想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嫁给他!嫁给他!”满院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赵广和柳桃也凑过来,柳桃还悄悄推了苏婉一把。苏婉眼底闪着泪光,却故意板起脸,伸手拨了拨蔷薇花瓣:“你就用这束野花求婚?那我倒要问问,将来你打算怎么待我这个娘子?可不许像在军帐里那样,总跟我争战术部署。”
赵统闻言,反倒挺直了脊背,酒意清醒了大半,语气愈发郑重:“我赵统此生,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行军时,你是军师,我听你调遣;回营后,你是我的妻子,我护你周全。往后不管是沙场烽烟,还是寻常日子,我都陪着你,绝不负你。”
这番话刚落,院中的欢呼声还没来得及响起,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只见一名哨兵浑身是汗地冲进院来,铠甲上还沾着尘土,单膝跪地时声音都在发颤:“将军!军师!大事不好了!村外三里处发现一队不明人马,约莫有百余人,正朝着断云村的方向行进,队形整齐,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欢快的气氛瞬间凝固,满院的笑声戛然而止,宾客们脸上的笑容僵住,纷纷起身往院外张望,空气中多了几分紧张。赵广刚要拔腰间的佩刀冲出去,就被赵统一把拉住:“弟弟,你今日是新郎,是这场喜宴的主角,不能离开。村外的情况不明,还是我先去查看。”他说着,语气变得严肃,“你留在这里,带领村民和未值哨的士兵有序准备——若真有紧急情况,就按之前约定的,以‘樵夫晚归’为暗号,带大家从村东的枯井密道撤离,切记要护住柳桃和老弱妇孺。”
赵广虽心急,却也知道此刻不能任性,用力点了点头:“兄长放心,我定护好大家!”
另一边,苏婉已完全褪去了小姑娘的娇羞,瞬间切换到军师模式。她快步走到飞虎营一营、二营统领身边,语速极快地部署:“岑统领,你带一营士兵守住村西路口,若来人靠近,先示警,切勿贸然开战;韩统领,你带二营士兵在村南布防,堵住侧路,防止对方绕后。我们先去前沿查看,若发现是敌军,立刻发信号弹,你们再按预案行动。”
“是!”岑骁和韩飞齐声应道,转身就往外跑,铠甲碰撞的声音在暮色中格外清晰。赵统伸手握住苏婉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力量:“我跟你一起去。”苏婉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院中的红烛——烛火还在摇曳,却已没了方才的暖意。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与赵统并肩往外走,脚步坚定,仿佛方才那个被求婚时害羞的姑娘,从未出现过。
院外的暮色愈发浓重,远处的山道上隐约传来马蹄声。赵统握紧了腰间的佩刀,苏婉则从袖中取出望远镜,目光锐利地望向村外——这场未散的喜宴,终究还是被烽烟的阴影笼罩,而他们,必须守住这断云村的灯火,守住这乱世中难得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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