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的由头是布芙应该从哪个府邸出嫁。
吴老将军说布芙是他亲孙女,当然要从定南侯府出嫁,这事根本不用商量。
项太傅说必须从太傅府出嫁,因为他临终遗言,有一条是让布芙从太傅府出嫁,布芙都答应了。
吴老将军气急,扬言他也要立遗嘱,光说没用,他还要写下来,遗嘱里不但要写布芙必须从定南侯府出嫁,还不许管项太傅叫祖父。
项太傅说他都要死了,好不容易醒过来,气都喘不匀,就说了那么多话,现在还要和老吴头吵架,是想累死他吗?快来人啊,老吴头欺负病号了!
吵架继续,且升了一级。
项太傅用了不雅之词。
吴老将军说了脏话。
布芙偷偷探出半个头,弱弱的插了一句:“那个,我有自己的府邸,我可以……”
“没你事!”
“你靠边!”
布芙缩回脑袋,跑了。
有乌医老祖的妙手,有布芙的陪伴,有吴老将军的每日一吵,项太傅迅速的好转起来,不用卧床,可以站起来和吴老将军一起转圈圈对吵了。
这一日,阳光正好。
两个老头下棋的场地又挪到了柿子树下,棋盘上杀的血腥四溅,嘴上吵的唾沫横飞。
吵的内容跟下棋无关,还是因为布芙从哪里出嫁的事,天天吵,也吵不出个名堂。
抱着棺生在一边伺候局的布芙,朝二老翻了个白眼,逗弄着小娃娃,阴阳又怪气。
“棺生啊,你瞧瞧那两个老头,天天吵,烦不烦人?!”
“咕叽,咕叽,咕叽,啊啊——”
“你说我在乌狼城都婚完了,为啥还要办一次,他俩抢个什么劲儿,我看别婚了,省事!”
“啊!啊啊!咕叽,咕叽,咕叽——”
吴老将军不干了:“胡说!皇上赐婚,哪有不办婚礼的道理?再说,乌狼城那次,娘家人都不在,不能算。”
项太傅难得的和吴老将军统一战线:“是这个理,听你祖父的,你啥也不用管,就等着从太傅府出门子就行了。”
“怎么又是从太傅府,你个老东西……”
……
“棺生啊,祖父多了也不好哈,看看,又吵起来了!
你跟你爹说,可别给你整好几个姑出来,我还得和她们抢你,那得多烦得慌!
你说我该从哪个府出嫁?啊?你给个主意。”
“咕叽,咕叽,哦,啊,啊——”
别看棺生小,只要是布芙和他说话,他是句句有回应。
“姐,姐!姐!”
“娘,娘,娘!”
远远的,吴涯脖子上驮着乌木长川,急火火的小跑过来,布芙见了这两人就想躲,抱着小棺生就想上树避一避。
“姐,姐,姐,你去哪啊?出事了,等你拉架呢!”
“有事说事,天天姐姐姐的,烦死个人!”
“我叫一遍你也不答应啊,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闭嘴,揍你嗷,赶紧说,啥事!”
乌木长川等不及了,赶紧说了个详细:“娘,可糟糕了,你快去看看吧,打成团了……”
原来,一边去和太傅府的两只鹤干架,两只鹤飞不起来,就吃了亏。
两只狗不干了,哪来的欠登雁欺负它们家鹤,于是,两只狗,两只鹤,四个打一边去一个。
一边去占了个能飞的便宜,但只要它落地想袭击谁,四个相互配合着,没让一边去得手,还挨了一鹤嘴巴,还有一狗爪子。
然后,二狼听到了一边去的惨叫,急眼了,从马厩冲出来,加入战团,帮着一边去和两鹤两狗打的不可开交。
一开始,吴涯和乌木长川还看的津津有味,后来发现它们打的太激烈,拉都拉不开,就只能求助布芙了。
布芙快气死了,天天给两个老头拉架,现在还得给这帮畜生拉架。
抱着棺生久冲进了战团,二话不说,一个活物扇了一巴掌,全老实了,回马厩的回马厩,回狗窝的回狗窝。
一边去飞上了天,两只鹤躲进了花丛。
布芙怒目瞪向吴涯和乌木长川,甥舅两个一哆嗦,感觉某人要发飙,他俩要倒霉,得赶紧跑。
跑晚了,布芙的火气已经撒到了他们身上。
“乌木长川,你爹呢?功课写完了吗?就玩?”
“我爹去睿亲王府了,他俩不知道在哪弄了个会飞的机关鸟,拆了装,装了拆的,研究两天了。
我和几个小舅舅刚下学,功课学的可好了,不信你考我。”
布芙:“……”
儿子没犯错,那就找弟弟的错,反正这点火得发出去。
“还有你,吴涯,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领我儿子去赌场,看我揍不死你!”
“姐,冤枉啊,我没领他去赌场玩,我就是进去找个人,不信你问长川,还有我姐夫,他也能为我作证。”
“你还敢跟我犟嘴,我今天不揍死你,我跟你姓!”
“啊!啊——你真打啊,你是姐了不起啊,谁家当姐的天天打弟弟啊?
啊!啊!祖父,救命啊,你孙女又打你孙子了!”
“活该!我说我不当你姐,是你非要赖上来的,当我弟就得挨我揍,你还当不当了?现在后悔也不晚!”
“啊!你轻点啊!谁家打弟弟下死手啊?
棺生,救命啊,姐姐姐,你轻点,小棺生吐奶了!”
吴涯,以前管布芙叫大哥的时候,是犯错了挨揍,自从管布芙叫大姐之后,那是犯不犯错都挨揍,什么时候挨揍,挨多少揍,取决于布芙的心情好坏。
经历过若干次的求饶后,他总结出来一个经验:
求祖父没用,求姐夫没用,求外甥也没用,只有拿小棺生当挡箭牌,保管管用。
瞧瞧,他姐撒开他给孩子拍嗝去了吧。
柿子树下下棋的两个老头,被院子里的闹哄哄吵得双双皱眉。
“跳马,将!
你这府里现在咋这么闹得慌?!下个棋都不得消停。
等我大孙女大婚之后,你这病也养的差不多了,咱老哥俩就跟着去乌狼部玩去,我孙女婿说,那的景色可美了!
绿油油的草原,广袤无垠,万马奔腾其中,是人间最豪迈的奇景。”
“吃你马,将什么将?
乌木兮也跟老夫说过那的景色,还给老夫背了一首词。
嗯,美!得去!
老吴头,你别到处乱说,等她俩大婚之后,咱就偷偷走,不然,这个也想去,那个也想去,人多了,烦!
那词意象鲜活、韵律流畅,老夫背给你听听:
《行香子?牧归》
草色连天,云絮堆棉。
又斜阳、漫洒金毡。
长调声远,牧马人还。
见羊如珠,牛如墨,犬如鸢。
炊烟轻飏,毡房初暖。
捧银杯、斟满香甜。
琴弦邀月,星子垂肩。
醉一川风,一川夜,一川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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