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龙岗秘研工坊内,那第一片粗糙却透光的玻璃碎片,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叠叠、愈发汹涌的波澜。王凌峰并未因初步成功而懈怠,反而投入了更大的精力与资源。他深知,从实验室的雏形到可量产的商品,尚有漫长的技术鸿沟需要跨越。
在重赏激励与严密管控下,工匠们的热情与智慧被激发到了极致。日夜不休的试验、不计成本的投入、王凌峰超越时代的理论指导……诸多因素叠加,使得玻璃工艺的改进速度,远超这个时代应有的节奏。
炉温的控制愈发精准,耐火坩埚的材质与形状得到改良,原料的研磨与提纯工艺精益求精,甚至开始尝试添加不同的矿物质以调整色泽(虽然王凌峰更追求无色透明,但偶尔产生的浅绿、淡蓝玻璃也被视为一种别致的美)。更重要的是,工匠中的能工巧匠在王凌峰“吹制法”与“压模法”的启发下,经过无数次失败与烫伤,终于初步掌握了将粘稠玻璃液塑形成器的技巧!
半月之后的一个黄昏,工坊内的气氛再次凝固到了极点。
炉火映照下,一位经验最丰富的老工匠,额头青筋暴起,全神贯注,用一根长长的空心铁管,末端沾取了一团烧得橙红透亮、近乎液态的玻璃料。他深吸一口气,如同对待初生婴儿般,极其谨慎地将铁管凑到嘴边,双颊鼓起,均匀而缓慢地向管内吹气。
只见那团红热的玻璃料,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缓缓膨胀开来,形成一个中空的气泡。老工匠手腕极其稳定地旋转铁管,另一名助手则用特制的木制夹板,小心翼翼地引导、塑形着那柔软炽热、光华流转的材质。
所有围观者,包括王凌峰、蒋敬,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在火焰与技巧中逐渐成型的造物。
终于,当那团光芒逐渐冷却、定型,呈现出清晰的轮廓时,老工匠迅速将其放入专用的退火窑中,进行缓慢降温。
待其完全冷却取出,置于铺着软布的托盘上时,整个工坊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是一只……酒杯!
一只通体晶莹剔透、毫无杂色、在夕阳余晖下折射出璀璨光芒的玻璃高脚酒杯!其壁薄而均匀,造型流畅优雅,光泽夺目,纯净度远超当下任何水晶或琉璃制品!仿佛将凝固的阳光与最清澈的山泉融为一体!
“成了……真的成了……”老工匠声音嘶哑,热泪盈眶,几乎虚脱。
“天工……此乃天工之物啊!”其余工匠纷纷跪倒,对着那酒杯顶礼膜拜,如同目睹神迹。
蒋敬猛地扑到桌前,双手颤抖着,几乎不敢触碰那只酒杯。他拿起酒杯,对着光线仔细观看,只见其通透无比,毫无瑕疵,光线穿过,在桌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纯净……无暇……堪比最上等的无色水晶!不!更透!更亮!”蒋敬的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尖锐,“头领!此物……此物一旦现世,必将引起轰动!天下豪富,谁人不欲得此一宝?!”
王凌峰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接过酒杯,手感冰凉光滑,重量适中。虽然工艺比之后世还显粗糙,但在这个时代,已是惊世骇俗的杰作!
“好!重赏!所有参与工匠,赏银百两!这位老师傅,赏银三百两,绸缎十匹!”王凌峰当即下令,工坊内顿时欢声雷动。
紧接着,数日之内,工匠们信心大增,又接连成功吹制出玻璃碗、玻璃壶、玻璃花瓶等器皿,虽然成品率还不高,但每一件成功问世的玻璃器,都美得令人窒息。
蒋敬早已按捺不住,他深知“奇货可居”与“时机”的重要性。他立刻请示王凌峰,挑选出第一批成品中品质最优的十件器皿(包括三只酒杯、两只碗、一个执壶、四个小花瓶),用王凌峰指导制作的、内衬柔软丝绸的木盒精心包装,然后动用了那条由高度酒销售建立起来的、直通江南最顶级富商圈的秘密渠道。
一名精干机敏的“南丰行”心腹伙计,带着这箱价值连城的“宝贝”,乘坐快船,日夜兼程,南下扬州。
扬州,大运河与长江交汇之处的繁华巨邑,盐商云集,豪富遍地,乃是天下奢侈消费的风向标。
“南丰行”的伙计,通过中间人,秘密拜会了扬州盐商总会的首席理事,一位姓沈的巨贾。此公富可敌国,见多识广,收藏无数奇珍异宝。
起初,沈巨贾对所谓“梁山泊新出的透明宝器”并不甚在意,以为不过是些稍好的琉璃。然而,当伙计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取出那只在烛光下流光溢彩、毫无杂质的玻璃酒杯时,沈巨贾猛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呼吸都停滞了!
“这……这是何物?!”他声音发颤,几乎扑到桌前,颤抖着双手捧起那只酒杯,对着灯光反复观看,“纯净至此!毫无瑕疵!光泽竟胜于水晶!触手温润冰凉……妙!妙极!”
他经商数十年,见过无数珍宝,却从未见过如此纯净、如此透亮、造型如此别致的器皿!这已超出了“物品”的范畴,简直是艺术品!是身份的象征!
“此物……名曰‘玻璃’,乃海外秘法所炼,产量极其稀少。”伙计按照蒋敬的吩咐,故作神秘地低声道,“我家主人偶得数件,知沈公乃风雅博古之人,特命小的前来,请沈公品鉴。”
“玻璃?玻璃……”沈巨贾反复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酒杯,眼中闪烁着极度渴望的光芒,“好!好一个玻璃!此物……有多少?老夫全要了!”
伙计心中狂喜,表面却为难道:“沈公见谅,此物炼制极难,百不成一,目前仅得此十件……我家主人言道,价高者得,或用以交换稀缺物资。”
“十件?太少!太少!”沈巨贾急道,随即毫不犹豫地伸出一根手指,“此杯!老夫出……五百两一只!其余器皿,依大小造型,三百两至八百两不等!这十件,老夫全要了!共计五千两!现银支付!”
这个价格,高得离谱!相当于当时一户中产之家数十年的收入!伙计被这巨大的数额砸得头晕目眩,强自镇定道:“沈公豪气!然……小的需请示主人……”
“不必请示了!”沈巨贾生怕被他人得去,立刻命人抬来银箱,“就这个价!立刻成交!此外,老夫再预付定金三千两,预定下一批货!有多少,要多少!”
交易迅速达成。十件玻璃器皿,换回了八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在扬州最顶级的富豪圈中传开——“沈公重金购得梁山泊神秘‘玻璃宝器’,晶莹剔透,世所罕见!”
好奇、羡慕、攀比之心瞬间被点燃!无数豪商巨贾、致仕官员纷纷派人打听,欲重金求购此“玻璃”器。
“南丰行”的伙计带着巨款和更多的订单,迅速返回梁山。
当蒋敬听到成交价格和后续反响时,饶是他心智过人,也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五……五百两一只酒杯?!十件卖得八千两?!还有……还有大量预付订单?!”他拿着伙计带回的银票和订单文书,双手颤抖,声音都变了调,“头领!这……这简直是点石成金!点沙成金啊!”
王凌峰虽早有预料,也被这巨大的利润震撼了一下,随即笑道:“物以稀为贵,更以其超越时代的美丽征服人心。此乃我等应得之利。”
蒋敬迅速冷静下来,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头领,市场需求极大,然我们产量有限。当务之急,是扩大工坊,增加熟练工匠,提高成品率!同时,需严格保密工艺,此乃我等核心命脉!销售策略,当维持‘饥饿营销’,控制出货量,保持高价与神秘感!”
“一切由兄弟统筹安排!”王凌峰大手一挥,“资金、人手,尽可调用!务必尽快形成稳定产能!”
独龙岗的玻璃工坊,立刻开始了疯狂的扩建与产能爬坡。海量资金注入,更多可靠工匠被选拔进来,在严格的分工与保密制度下,日夜赶工。虽然成品率依旧不高,但每隔数日,总有数件精美的玻璃器皿诞生,被蒋敬通过秘密渠道,以惊人的高价,源源不断地售往江南、京师等地的顶级富豪阶层。
短短一个月时间,仅凭玻璃器皿一项,独龙岗便狂揽白银超过两万两!其利润,远超高度酒,更将梁山泊以往任何一项收入都远远甩在身后!
巨大的财富,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涌入独龙岗,彻底改变了梁山的经济结构,也彻底打破了聚义厅与独龙岗之间的实力平衡。
王凌峰手握玻璃与烈酒两大敛利神器,又掌控着海上贸易通道,财力之雄厚,已达到了足以支撑一场战争、乃至建立一个独立王国的地步!
消息终究难以完全封锁。聚义厅内,宋江和吴用虽然无法得知具体利润数额,但也隐约听闻王凌峰又弄出了某种名为“玻璃”的奇物,在南方卖出了天价,赚得了海量金银。
宋江得知后,惊愕之余,更是怒火中烧,坐立难安。他无法想象,那看似普通的沙石,竟能变成价值千金的宝物!王凌峰点石成金的能力,让他感到恐惧,更让他对那巨大的财富垂涎三尺!
“玻璃……天价……”宋江在厅中烦躁地踱步,眼中充满了贪婪与焦虑,“如此巨利,岂能由他独享?!招安大业,正需巨额金银打点!必须……必须让他分润出来!”
吴用亦是面色凝重,羽扇轻摇:“哥哥,王凌峰财力日巨,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若不能掌控其财源,我等……危矣!”
一场因玻璃带来的惊天财富而引发的、更加直接激烈的冲突,已在所难免。梁山的经济命脉,已彻底倾斜,聚义厅的黄昏,被那晶莹剔透的玻璃器,映照得愈发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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