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尖锐的、源自存在根基的撕裂感,通过生命网络,在百分之一秒内传遍了整个银河系。
上一秒还沉浸在“银河苏醒”创世奇迹中的亿万万生灵,那发自灵魂的欢呼和喜悦,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紧接着,便是席卷一切的剧痛和恐慌。
“啊——”
“那是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有一个星系……消失了!”
“不是爆炸,不是毁灭,就是……凭空不见了!”
无数个文明,无数个种族,在这一刻,通过那宏大的集体意识,清晰无比地“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
银河系的边缘旋臂上,一个完整的恒星系,连同其中刚刚建成的共鸣塔,以及驻守在那里的数万名各族精英组成的工程舰队,就那么被一片无形的“橡皮擦”,从宇宙这幅画卷上,干净利落地抹掉了。
没有能量波动,没有法则崩坏。
甚至连他们曾经存在过的时空痕迹,都被一同擦去。
仿佛从宇宙诞生之初,那里就是一片空无。
这种感觉,比亲眼目睹一颗超新星爆炸,要恐怖一万倍。
因为死亡不是终点,“从未存在过”才是。
世界引擎要塞的舰桥上,刚刚还因见证神迹而狂热的众人,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面无人色。
伊拉娜猛地从指挥席上站起,身体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微微摇晃。
她死死地盯着星图上那片正在不断扩大的“空白区域”,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了她全身。
舰队呢?法则武器呢?
面对这种连“存在”本身都能抹除的敌人,她所掌握的一切力量,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苍白。
“这……这还怎么打?”一位格利泽的将军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他的母星系就在那片“空白”的不远处。
医圣的身体剧烈颤抖,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作为医道集大成者,他能理解一切“病症”,哪怕是法则层面的紊乱。
可眼前这个,不是病。
这是“无”。
是要将“病人”这个概念本身都彻底消除的终极虚无。
没有病理,何谈治疗?
咚!咚!咚!
“银河之心”依旧在顽强地搏动着,每一次心跳,都将磅礴的生命力输送到每一个角落。
可现在,这心跳声中,却夹杂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与悲鸣。
新生的“银河生命体”,第一次感受到了它的天敌。
那是一种冰冷的、没有任何情绪的、旨在将一切归于寂静的宇宙本能。
它感受到了恐惧。
而这种恐惧,又通过生命网络,十倍、百倍地放大,反馈给了每一个“细胞”——那些智慧生命。
嗡——
星图上,又一个邻近的星系,在接触到那片“无”的瞬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橡皮擦”的擦除速度,在加快!
它像一个坚定不移的刽子手,坚定地、高效地,向着银河的中心,向着那颗刚刚开始搏动的心脏,推进!
“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们创造了奇迹,也迎来了终结……”
“这根本无法抵抗!”
绝望,如同最可怕的瘟疫,在集体意识中疯狂蔓延。
整个银河生命体,这个刚刚诞生不到十分钟的伟大存在,已经因为这无法理解的恐怖,陷入了自我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时。
就在所有生命都被那股“被抹除”的恐惧所淹没,即将陷入永恒的混乱与绝望时。
一个声音,突兀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在每一个生命的灵魂深处响起。
这个声音,平静,沉稳,带着一种仿佛能抚平一切创伤的奇异力量。
“不要恐惧。”
是苏晨。
那个盘坐在银河中心,面对着无尽虚空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他的身影,通过生命网络,清晰地投射在每一个生命的意识之中。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仿佛那步步紧逼的“大沉默”,只是窗外一场无关紧要的微风。
恐慌的意识洪流,因为这个声音的出现,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了一丝短暂的停滞。
所有生命,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他。
苏晨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亿万光年,穿透了生与死的界限,落在了那片正在吞噬星河的“无”之上。
他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仿佛在面对一个顽固的病人。
然后,他那足以载入宇宙史册的声音,再一次响彻整个银河。
“生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忘记自己是谁。”
“它要抹去我们的故事,那我们就把我们的故事,讲给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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