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道友?”梵卿纪从床上坐起来,温纪临闪身隐在帐后,看梵卿纪打开门。
“是梵道友啊……”青蝶脸上似有疲态:“温道友不在?”
梵卿纪看出她不对,满脸关心:“镜已出门,青道友可有事?我可代为转达。”
勉强笑笑,青蝶摇头:“谢梵道友好意。既如此,青某便不打扰了。”
梵卿纪没有挽留,在少女离开后,他坐到桌前:“这件事与我有关?”
温纪临侧躺在床上,姿态风骚:“没有,不必插手。”
淡淡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梵卿纪慢悠悠喝了口果汁:“随你。”
温纪临显然不满足于干看:“我也要喝。”
梵卿纪自己累的要死,并不打算惯着他:“你没长脚?”
某半老徐蝶发动秘技:“你给我拿一杯嘛~”
小蝴蝶恶寒:“……再这么说话就滚。”
(最后还是给拿了的说。)
因着钱太多会让人怀疑,许乾瑞给温纪临的并不多。
所以,如果再不去杀初灵血兽,他们就要吃土。
慢慢悠悠的晃在铺满落叶的诘箴海里,梵卿纪脚步虚浮:“我就休息了一个上午……要死。”
“年轻人这么没有活力。”温纪临煞有介事的表现痛心疾首,看的梵卿纪想攮他一剑:“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一屁股靠着树坐下,梵卿纪精疲力尽:“你的脚不要在我头顶瞎晃,有土。”
利落的从树上跳下来,温纪临挨着梵卿纪坐下,让人靠在自己身上:“事多。”
梵卿纪没力气和他贫嘴,也不想进行这种幼稚行径:“什么故事。”
接续上前言,温纪临也放弃了无意义的贫嘴,开始兴致勃勃的提问:“这里是一片森林,却被叫做诘箴海,你知道为啥不。”
“故事互动性这么强。”梵卿纪吐槽归吐槽,不过回答是不含糊的:“海洋陆地变迁,这里之前是海。”
“这片大陆还没有那么遵循地理。”温纪临浅笑:“不过以前,这里确实是一片海域。”
捻起身旁的落叶,指尖的点点荧光蔓延其上:“传闻海里有一位年长的智者,每当有人前去解惑,就会用诘问的方式告知箴言。”
“诘问?”梵卿纪看着摇曳的树冠:“哪里有什么箴言,适用于任何情况的话,不存在。”
“所以才有诘问。”温纪临浅笑:“人只会认可他们所认为的,特别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种。”
只有逼得紧了,他们才会正视。
箴言就是人内心所认为的,没有人会信任别人超过自己。
除非他是傻子。
“有道理。”梵卿纪点点头:“这里现在也叫兽朝夜森,是为什么。”
温纪临挠挠头:“这个……好像是老头的宠物搞的来着。”
“老头?”小蝴蝶疑惑,小蝴蝶顿悟:“是智者吧。”
“聪明。”温纪临站起:“他那个宠物有点本事,现在还活着。”
梵卿纪被温纪临拉起,听见他漫不经心的声音:“等我找了老头,就带你去看看。”
小蝴蝶苦哈哈的扑扇着翅膀:“别说这些虚的,五只兽你杀,我要休息。”
【万道疆-道则-半月绫】
黑压压的天风雨欲来,风拨弄着檐下的果壳铃,清脆柔和的声音此时却显突兀。
悬而未落的笔尖微微颤抖着,宴桦姻试图稳住被气的发抖的手,却还是没忍住,一把将笔丢到地上。
平日温雅的她此刻面色冷肃,言语间满是压迫:“我说过,只有三月。”
看着眼前盛怒的强者,冷清男子神情无悲无喜,更无惧怕:“境界不足,非汝所愿即可得。”
宴桦姻几乎要被气笑:“非吾所愿……”男人猛地被压制,半跪在地上,他咬牙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你也无法门为它增进修为,又何必苛责于我。”
“我们的时间都不多。”她轻飘飘的呢喃:“办事要有办事的态度。”
慢慢站起,男子冷声:“难道不是你派人去想毁了它,又缘何说什么时日无多。”
宴桦姻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门外摇曳的半月潭发呆。良久,她才缓缓坐回去:“不必多问。”
【福乐山居】
“第一次觉得挣银子这么难。”梵卿纪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艰难的给自己加了个净身术法。
温纪临看着窗外摇摇欲坠的月,抛着手里不算沉甸的五两银子:“芸芸众生,各有其苦。”说完,他笑着看向他的小蝴蝶:“这些银子够我们用了。”
小蝴蝶,但是昏迷版本:“……嗯。”
温纪临无奈的看着梵卿纪身上完好的衣物,慢慢走过去把人从床上抱起:“还没换寝衣……这样睡不舒服。”
可惜梵卿纪已经失去意识,只能任由温纪临动手动脚。
费劲的换好两人的衣物,温纪临也已经力竭。在临睡时,他轻轻吻了少年的额:“你很快,就会见到他。”
你的恩人,你的老师。
第二天的天气晴朗的不正常。
显而易见的烈阳惊扰连绵梦卷,梵卿纪心里记挂着今天的比试,早早的将温纪临叫起:“起来了,要吃早饭。”
被连扇了三个嘴巴子的温纪临:“……你是在报昨天的仇。”
小蝴蝶一脸无辜:“好心叫你吃早饭,你竟然这么想。”
要不是太了解他,温纪临就信了。慢慢坐起,温纪临还是照例问一句:“在房间里吃?”
梵卿纪点点头,又瘫回床上:“我要喝欢叶苡仁羹。”
温纪临有些无奈的看着床上的少年:“很烫的……”
小蝴蝶不听,翻过身:“自己想办法。”
因着多少的心虚,温纪临乖乖把饭食端上来,看着少年吃完后,才开口:“我们的积分已经够了,你去申请提前结束试炼,去万符吧。”
梵卿纪懒懒的喝着浓稠的羹汤,闻言抬眼:“你有自己的事。”
温纪临唇角弧度温和:“聪明,要好好待在院里。”
梵卿纪没什么表示,安静的咬了一口油饼:“你打算瞒我到一切结束。”
毫无感情的陈述句,温纪临却从里面品出了某种复杂的感情。
微微颤抖的眼睫昭示着并不平静的心绪,梵卿纪再次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你打算再死一次吗?”
你要离开我吗?
看着蝴蝶脆弱的颤翅,温纪临唇角的弧度慢慢消失,目光沉沉的看着少年:“只要能让你不再经历这些,我可以付出一切。”
包括离开你。
短暂的离别是疼痛的伤口,总会愈合。
无力的绝望是持续的侵蚀泥沼,愈不合,爬不出。
徒增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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