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深处的秘密洞穴内,空气阴冷而潮湿,岩壁上渗出的水珠滴落在地,发出单调的“滴答”声,仿佛是为即将到来的杀戮敲响的古老丧钟。
林夜,或者说,代号“幽灵”的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一片被特意清理出来的空地上。他的面前,空气泛起一阵肉眼难以察觉的涟漪,如同平静水面被投入一颗石子。下一秒,一件件冰冷、沉重、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金属造物凭空出现,被他有条不紊地取出,带着沉闷的撞击声,整齐地码放在铺开的防水布上。
这是一场震撼人心的展示,一场超越了这个世界所有知识体系的“神迹”。
首先被取出的是一头钢铁巨兽——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它那超过一米半的巨大枪身,通体覆盖着哑光黑色的涂层,仿佛能吞噬周围所有的光线。粗大的枪管、狰狞的制退器、以及那厚重得如同盾牌般的枪托,无一不在昭示着它毁灭性的力量。当林夜将它安放在地上时,那沉重的“哐当”一声,让站在一旁的凯尔和几位村民代表的心脏都随之狠狠一抽。
紧接着,是数十个长条形的金属盒子。林夜将它们一一打开,露出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闪烁着黄铜色光泽的子弹。每一颗子弹都几乎有成年人的中指那么长,那巨大的弹头,让凯尔毫不怀疑,这东西的目标绝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城墙、是马车、是这个世界上一切坚固的防御工事。
随后,是十几个橄榄绿色的、呈弧形的古怪铁块。它们的前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钢珠,背后则连接着细长的引线。这便是林夜从军火库中兑换出的定向诡雷,简单、粗暴,却又致命高效。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蛰伏的毒蝎,随时准备向踏入陷阱的猎物释放出上百枚死亡之刺。
军用望远镜、手持激光测距仪……一件件造型精巧、远超这个时代工艺极限的装备被陆续摆出。最后,林夜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两具结构复杂的头戴式装置,装置的前方,是两片墨绿色的圆形镜片,如同夜枭深邃的眼眸。
单兵夜视仪。
凯尔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一片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神器”,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作为一个在刀口上舔血几十年的老佣兵,他自认见识过各种精良的武器,从百炼钢打造的骑士长剑,到帝国工匠精心制作的攻城弩。可眼前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对“武器”这个词的认知。
他能大致猜出那具望远镜和测距仪的用途,但那支巨大的黑铁长枪……凯尔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用他贫乏的知识去理解。用它来打人?不,那简直是用攻城锤去砸鸡蛋。难道……难道是用来对付传说中刀枪不入的巨龙吗?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两具拥有“绿色镜片”的古怪头盔上,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能在黑夜中视物?这是神灵才能拥有的权柄,凡人怎么可能掌握!
敬畏,早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迷茫,以及一丝病态狂热的复杂情绪。他仿佛看到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而门后,是凡人无法想象的、属于“神”的战争方式。
几位村民代表更是吓得面色惨白,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他们甚至不敢直视那些武器,仿佛多看一眼,自己的灵魂都会被那冰冷的金属吸进去。在他们眼中,林夜已经不是凡人,而是行走于世间的战争之神,而这些,便是他的神罚之器。
林夜对他们的反应视若无睹。他的世界里,只有任务和达成任务所需要的工具。他蹲下身,以一种近乎于艺术的流畅动作,将m8e2A1的枪身和枪管组合在一起,校对着瞄准镜,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如同钟表机芯的运转,充满了冷酷的机械美感。
“凯尔。”他头也不抬,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在!幽灵大人!”凯尔一个激灵,本能地挺直了腰板,用上了最恭敬的称谓。
“我需要人手。”林夜站起身,目光扫过那几个噤若寒蝉的村民,“立刻组织村里所有的青壮年,按照我的要求,去办几件事。”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下达一道神谕。
“第一,在山谷东侧入口,那片最狭窄的通道两侧山坡上,给我挖掘至少五十个散兵坑,要能藏下一个人,并且方便对外射击。”他用手指在空气中虚划着,一个简易的防御阵地便在他脑中成型。
“第二,把村子里所有能找到的硬木,全部削成尖锐的木桩,长度至少要一米五,数量越多越好。然后按照我画的图纸,布置在通道的必经之路上。”
“第三,收集大量干草和树枝,越多越好,用来制作伪装。”
村民们听得云里雾里,挖掘坑洞他们能理解,可削尖木桩布置在路上有什么用?难道指望那些脆弱的木头能挡住穿着盔甲的强盗?还有那些干草树枝,难道是要放火吗?
疑虑和不解浮现在他们脸上,但没人敢开口质疑。
凯尔却瞬间领悟了其中的部分用意。散兵坑是用于埋伏,尖木桩是用来迟滞敌人冲锋的步伐,制造混乱。虽然他不知道林夜要如何“射击”,但这些布置无疑是经验老到的指挥官才会下达的命令。
“都听到了吗?”凯尔猛地转身,对着几个还在发愣的村民低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这是幽灵大人的命令!想要活下去,就按大人说的去做!快!”
在他的呵斥和林夜那无形的压力下,村民们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山洞,去集结人手。
整个山谷,仿佛从沉睡中被唤醒的战争机器,开始缓缓运转起来。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连成一片,叮叮当当的挖掘声、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用力削砍木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张而有序。
每一个村民的心中都充满了忐忑与不安,但同时,又有一丝莫名的希望在悄然滋生。他们不知道那些神灵般的武器将如何运作,但他们知道,那位被称作“幽灵”的神秘男人,正在用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为他们编织一张复仇与生存的大网。
一场超越了这个时代认知,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伏击战,就在这寂静的山谷之中,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它的战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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