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冒顿下达撤离命令,王庭一片忙乱悲观之际,一名士兵急匆匆闯入金帐:“报——单于!阿里木族长到了!他带来了秦军的最新消息!”
冒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阿里木是他麾下一个中型部落的族长,以勇猛和情报准确着称。
“快让他进来!”
他急忙喊道。
一个穿着传统匈奴皮袍、风尘仆仆的汉子快步走进,他脸上带着焦急与恐惧,刚一进来就大呼:“伟大的单于!不好了!秦军……秦军主力离王庭已经不足百里了!”
“什么?!不足百里?!”
冒顿惊得从王座上站起,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你看清楚了?是蒙恬的旗号?”
“千真万确!的确是蒙恬的大纛!黑压压的秦军一眼望不到头,正朝王庭方向疾进!他们的先锋骑兵,恐怕一个时辰内就能杀到!”‘
阿里木语气急促,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
帐内原本就惶恐的匈奴将领们闻言更是骇然失色。
“不足百里……这……这怎么可能这么快?”
“快!整军!备战!和他们拼了!”
有将领惊惶地大喊,但声音颤抖,更像是在为自己壮胆。
冒顿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不能战!立刻撤离!必须立刻走!”
“单于?!”
众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战而逃,放弃王庭?
冒顿深吸一口气,眼中充满了痛苦却无比清醒的决断:“现在是夜晚!仓促之间,如何能将散布各处的十万勇士有效集结起来?更何况,这里不仅是王庭,还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避难的数十万牧民!一旦在此地与秦军主力决战,无论胜负,我们的族人、我们的根基都将被铁蹄碾碎!匈奴……即便赢了,也将名存实亡!”
他的话如同冰水浇头,让冲动的将领们瞬间清醒,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力感笼罩了整个金帐。是啊,他们可以拼命,但身后那些拖家带口的族人怎么办?
帐内弥漫着绝望和悲观的情绪。不可一世的匈奴,雄踞草原的霸主,竟被逼到了要放弃圣地、狼狈逃窜的地步。
冒顿看着麾下将领们灰败的脸色,强打起精神,他必须稳住军心。他走到帐中,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枭雄特有的蛊惑力:“我的勇士们!不要垂头丧气!昆仑神并未抛弃我们!暂时的离去,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积蓄力量,为了将来能更猛烈地卷土重来!”
他挥舞着手臂,目光灼灼地扫过每一个人:“记住今天的屈辱!把它刻在骨头里!秦人施加给我们的一切,将来必要他们百倍偿还!我,冒顿,以昆仑神的名义向你们起誓!终有一日,我会带领你们,踏破长城,饮马黄河!让秦人的哀嚎响彻中原!这广袤的草原,永远属于匈奴人!现在的退让,是为了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能永远自由地驰骋在这片土地上!”
他的话语极富煽动力,重新点燃了将领们眼中的火焰。
“对!卷土重来!”
“杀光秦人!抢了他们的粮食和女人!”
“报仇雪恨!”
将领们群情激愤,仿佛已经看到了复仇胜利的那一天,沉浸在狂热的幻想中。他们没有注意到,那位带来噩耗的阿里木族长,脸上悄然掠过一丝轻蔑至极的冷笑,用微不可察的声音低语:
“肮脏的匈奴土狗,白日做梦。”
声音虽轻,但在情绪稍稍平复的帐内却显得格外清晰。
“谁?谁在说话?”
冒顿敏锐地抬起头,凌厉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了“阿里木”身上。
只见“阿里木”缓缓抬起头,脸上那伪装出的惊慌恐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嘲讽。他抬手,缓缓摘下了头上的皮帽,露出了与周围匈奴人格格不入的冷峻面容和束发。
“你不是阿里木!你是秦人!”
冒顿瞳孔骤缩,厉声喝道。
呛啷——!
帐内所有将领瞬间反应过来,惊怒交加,纷纷拔出弯刀,寒光闪闪的刀尖齐齐对准了中间的“阿里木”。
赵信(假冒的阿里木)毫无惧色,反而一把扯下身上那件充满腥膻味的羊皮袍,嫌弃地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嗤笑道:“一股子羊骚味,跟你们一样!”
“秦人!你是谁?怎么混进来的?说出你的目的!否则立刻将你剁成肉泥!”
一名万骑长怒吼道。
“杀我?”
赵信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旁若无人地走到帐中烤着全羊的火堆旁,饿极的赵信随手撕下一只烤得焦香的羊腿,大口咬了下去,咀嚼着说道:“就凭你们?”
他咽下肉,目光如电,直射王座上的冒顿:“大秦忠武侯,上将军,赵信。特来取你狗命。”
帐内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个名号和其代表的含义惊呆了,那个传说中的魔神?!那个扫荡草原迫使匈奴大军紧急回援的男人,他竟然孤身一人出现在了匈奴王庭的金帐之内?!
冒顿强压下心中的惊骇,扫视了一圈周围持刀的将领,冷笑道:“赵信?就你一个人?就凭你?”
“足够了。”
赵信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狂妄的秦狗!我先把你脑袋砍下来!”
一名性格暴烈的匈奴将领再也按捺不住,怒吼着挥刀扑了上来,刀锋直劈赵信头颅。
赵信甚至没有起身,依旧坐着,只是右手握拳,后发先至,如同闪电般猛然击出,精准无比地轰在那将领的太阳穴上!
“砰!”
一声闷响,那将领的冲势戛然而止,眼球瞬间凸出,哼都未哼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气息全无。
“一起上!杀了他!”
其他将领又惊又怒,发一声喊,同时挥刀攻上。
赵信终于动了!他身形如鬼魅般闪动,在数把弯刀的劈砍缝隙中游走,赤手空拳,每一次出击都必然伴随着骨裂声和惨叫声。
他甚至顺手抄起火堆旁一根粗大的、用来拨火的骨头棒子,反手一挥,沉重地敲在另一个将领的天灵盖上,顿时脑浆迸裂!
片刻之间,刚才还群情激愤的匈奴将领们,已然全部变成了倒在地上的尸体,金帐内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护驾!快护驾!”
冒顿看得心胆俱裂,他没想到自己麾下这些勇猛的将领,在对方手下竟如此不堪一击!不,不是他的将领弱,而是这个秦人……太强了!强得惊人!
帐外的护卫听到里面的动静和喊声,终于意识到不妙,大批精锐护卫猛地冲破了帐门。
然而他们看到的,是满地的贵族尸体,以及那个如同魔神般的秦人,正一步步走向他们的单于。
冒顿背靠着王座,已无路可退,出口被赵信挡住。他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道:“赵信!你已被我大军包围!投降吧!”
赵信根本不理睬那些冲进来的护卫,目光死死锁住冒顿:“我说过,你今天必须死。没有人能救你。”
冒顿拔出腰间的金刀,做最后的抵抗。赵信身形一动,瞬间贴近,一拳轰出!冒顿慌忙用金刀格挡。
“咔嚓!”
那柄象征权力的金刀竟被赵信一拳生生打断!拳势未尽,重重砸在冒顿的脸上!
“噗——”
冒顿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王座上,又翻滚下来。他的鼻梁已然塌陷成了烂泥,鲜血糊了满脸,剧痛几乎让他昏厥,这种感觉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护卫们见状,发疯般想要冲上来救援。
却见赵信一步上前,如同拎死狗一般,单手将惨叫的冒顿提了起来,挡在身前。他的目光冷冷扫过那些投鼠忌器的护卫:
“谁敢动手?想让他死?”
护卫们顿时僵在原地,弯刀举起,却无一人敢上前。
大单于的性命就在对方手中!
赵信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拖着不断呻吟、满脸是血的冒顿,一步步,在所有匈奴护卫惊恐愤怒的注视下,走出了匈奴的金帐。
帐外,火把通明,闻讯赶来的匈奴士兵越来越多,黑压压地围了一圈,弓上弦,刀出鞘,但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夜风呼啸,吹动着赵信染血的衣襟和冒顿散乱的头发,场面诡异而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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