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火起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金殿之上炸响！刚刚还在指证东宫属官勾结外敌的林凡，瞬间成为了所有目光的焦点。那“异响和寒烟”，与他方才演示的“燃冰”爆炸何其相似！
“林凡！”崔琰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厉声喝道，“你刚言张岚勾结外敌，东宫便起此诡异之火，天下岂有如此巧合之事？！莫非是你贼喊捉贼，暗中派人纵火，意图构陷储君？！”
此诛心之论一出，不少原本已被林凡证据说服的官员，也再次露出了怀疑的神色。是啊，这火起得太过蹊跷，时机也太过精准！
程咬金、尉迟恭等与林凡交好的武将也是心头一紧，局势瞬间逆转！
林凡心中亦是翻江倒海。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毒计——这是**弃车保帅**，更是**祸水东引**！张岚及其同党眼见阴谋败露，索性在东宫制造一场类似的爆炸火灾，既能毁灭可能残留的证据，又能将脏水反泼到他林凡头上！毕竟，他刚刚演示了类似的手段，又有“动机”构陷东宫！
好狠毒的算计！
“陛下！”林凡强行镇定，声音依旧沉稳，“臣方才一直在殿上，如何能分身去东宫纵火？此乃逆贼眼见事情败露，行断尾求生、反戈一击之毒计！请陛下明察！”
李世民面沉如水，目光如电般扫过林凡，又看向殿外东宫方向升起的滚滚浓烟（透过殿门可见）。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沉声下令：“百骑司何在？即刻封锁东宫，全力救火，查明火源！程知节、尉迟敬德，你二人带金吾卫，协助控制火势，护卫宫禁，任何人不得妄动！”
“臣遵旨！”程咬金和尉迟恭立刻领命，大步流星而出。经过林凡身边时，程咬金给了他一个“稳住”的眼神。
“至于你，林凡，”李世民的目光重新回到他身上，“还有尔等，”他扫过崔琰等御史，“皆在此殿等候，未有朕之旨意，不得擅离！”
这是要将所有人都暂时控制在大殿之内了。
等待是煎熬的。金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官员们窃窃私语，目光在林凡和崔琰等人之间逡巡。朱黑胖抱着他那已经停止爬动的“螃蟹pro max”，缩在林凡身后，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觉得这皇宫比那晚的漕渠还要可怕一百倍。
时间一点点过去，殿外隐约传来救火的呼喝声和骚动。每一次声响，都牵动着殿内众人的神经。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程咬金和尉迟恭终于带着一身烟尘返回大殿，脸色凝重。
“陛下，火势已控制住。”程咬金禀报，“起火点是东宫库房之一，火源……疑似与林凡所演示的‘燃冰’之物相似，现场留有猛火油残迹及寒冰凝结之象。另外……”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林凡，“在现场发现一具焦尸，经初步辨认，其随身信物显示，正是东宫率更寺主簿——**张岚**！”
张岚死了？！
还是在纵火现场被烧死？！
这下，连崔琰等人都愣住了。张岚一死，看似死无对证，但同时也坐实了他与这场诡异火灾脱不了干系！一个东宫属官，为何要在自己地盘纵火自焚？这本身就极不寻常！
林凡心中冷笑，果然如此！张岚成了被抛弃的棋子，用他自己的命，来坐实“阴谋败露，畏罪自焚（或灭口）”的假象，顺便将水搅浑。
“陛下，”林凡再次开口，“张岚死于东宫火场，恰证明臣所言非虚！正是其背后主使，眼见事情败露，杀张岚灭口，并制造此火灾，意图混淆视听，将罪名反扣于臣！请陛下彻查张岚近日行踪、交往，以及其如何将猛火油等违禁之物运入东宫，必能揪出真正黑手！”
李世民眼神深邃，显然也在权衡。张岚之死，看似对林凡不利，但细究之下，破绽百出。只是，若继续深查，必然牵扯东宫，动摇国本……
就在李世民沉吟之际，一名百骑司统领匆匆入内，跪地禀报：“陛下！臣等在清理东宫火场时，于张岚毙命处附近，发现一处暗格，内有未曾完全烧毁的书信残片及……半块与林凡所述相似的金属残片！”
内侍将证物呈上。那书信虽被烧得残缺，但依稀可辨“波斯”、“贡品”、“时机”等字样，落款处有一个模糊的、形似鸟雀的印记！而那金属残片，其材质和部分纹路，与林凡带来的金属圆盘如出一辙！
铁证！这直接证明了张岚确实与西域势力（波斯）勾结，并且手中掌握着类似的能量装置！
局势再次逆转！
崔琰等人脸色煞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看着那鸟雀印记和金属残片，眼中寒光暴涨，显然动了真怒。他缓缓站起身，一股强大的帝王威压笼罩整个大殿。
“传朕旨意！”李世民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东宫属官张岚，勾结外邦，私运违禁，祸乱宫禁，罪证确凿，虽死亦难赎其罪！着令有司，穷究其党羽，凡有牵连者，一律严惩不贷！”
他没有直接指向太子，但“穷究党羽”四个字，已足以让东宫势力胆寒。这已是对林凡最有力的支持，也是对幕后黑手最严厉的警告。
“至于林凡，”李世民目光转向他，“你揭露阴谋有功，然格物之学，涉险颇深，尤以‘奇石’‘金粉’为甚。朕命你，即日起，暂停书院‘奇石’相关研究，严加看管。金粉等物，非朕特许，不得擅用。望你谨守本分，莫负朕望。”
这是功过相抵，既肯定了林凡的功劳，也对他的“格物”范围做出了限制，算是给朝野一个交代。
“臣，领旨谢恩！”林凡躬身行礼。这个结果，已是最好的结果。至少，眼前的危机算是渡过了。
退朝的钟声响起，百官怀着复杂的心情，缓缓退出两仪殿。今日这场朝会，可谓一波三折，惊心动魄。
林凡带着王伟、墨方，以及依旧懵懂的朱黑胖，走在出宫的路上。朱黑胖抱着他那宝贝螃蟹，小声问：“东家……俺们……这算是赢了吗？”
林凡看着远处东宫仍未散尽的青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赢了一局，但战争，远未结束。”
对方断尾求生，手段狠辣果决。张岚虽死，但“鼍龙”未除，隐藏在更深处的黑手依然逍遥。而且，陛下对“奇石”和金粉的限制，也让他少了几分依仗。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宫门时，一名小内侍悄悄塞给林凡一枚蜡丸，低声道：“林伯爷，月大家让奴婢转交的。”
林凡心中一动，捏碎蜡丸，里面只有四个字：
“**小心晋王。**”
林凡瞳孔骤缩！
晋王李治？
这位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年幼皇子，月倾城为何在此刻特意提醒？
难道今日东宫之火，背后还有他的影子？
还是说，他送给自己的那枚“钥匙”玉佩，本身就是更大的陷阱？
一股寒意，自林凡脊背升起。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这长安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第214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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