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宫门却为林凡轰然洞开。内侍引路,禁卫随行,马蹄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急促而沉重,敲打着林凡的心弦。皇帝深夜急召,绝非寻常。是因爆炸案震怒?还是已听信了谗言?林凡握紧了袖中那几块冰冷的金属碎片和墨方紧紧抱着的“九转玲珑匣”,目光沉静如水。无论前方是雷霆还是风暴,他已无路可退。
两仪殿内,灯火通明,气氛却比夜色更加凝重。李世民端坐龙椅,面色沉肃,不怒自威。下方,太子李承乾、晋王李治、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重臣赫然在列,显然是一场小范围的紧急御前会议。而崔琰等几名御史,也垂手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与狠厉。
林凡步入殿中,躬身行礼:“臣林凡,叩见陛下。”
“平身。”李世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林凡,将作监仓库爆炸之事,你可知晓?”
“回陛下,臣刚从现场赶来。”
“哦?”李世民目光如炬,“现场情况如何?朕听闻,发现了你格物书院的身份木牌?”
来了!果然以此为发难!
崔琰立刻出列,声音激昂:“陛下!事实俱在!爆炸现场尸骨无存,唯留此书院校牌!定是林凡及其书院之人,暗中试验危险邪术,酿此大祸,惊扰圣驾,祸乱京城!其心可诛!臣恳请陛下,即刻将林凡革职查办,查封书院,以儆效尤!”
太子李承乾也阴恻恻地补充道:“父皇,林凡所行格物,屡生事端,前有金粉惑禽,后有异石乱宫,今又引发爆炸!若再纵容,恐国无宁日!”
面对指控,林凡却不慌不忙,再次躬身:“陛下,臣在现场,确有发现。但真相,绝非崔给事中所言!”
他直起身,朗声道:“陛下,诸位大人,此爆炸并非意外,亦非臣之书院试验所致,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与栽赃**!”
“信口雌黄!”崔琰厉声打断,“证据确凿,岂容你狡辩?!”
“证据?”林凡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那几块金属碎片,“这才是真正的证据!”
他将碎片呈上:“陛下请看,此物乃爆炸装置残骸,其上纹路,与之前谋逆案中出现的金属圆盘如出一辙!乃是同一伙逆贼所为!”
内侍将碎片呈给李世民和几位重臣传阅。
崔琰脸色微变,强自镇定道:“此物来历不明,安知不是你为脱罪而伪造?”
“伪造?”林凡不再看他,转向李世民,“陛下,此物材质特殊,能量残留与那尊谋害陛下的玉雕同源!墨方!”
墨方立刻上前,启动“九转玲珑匣”,当匣子靠近那些碎片时,熟悉的微弱嗡鸣与蓝光再次出现!
“陛下,此物可证,碎片能量与玉雕同源!”林凡声音铿锵,“而臣已查明,那焦尸并非唐人,乃西域人种!现场遗留的书院木牌,边缘整齐,乃利刃削断,绝非爆炸所致!更有目击者证言,爆炸前,与崔给事中过往甚密的那位天竺番僧,曾在现场附近出现!”
一条条证据,如同利箭,射向崔琰和其背后的势力!
崔琰脸色瞬间煞白,冷汗涔涔而下:“你……你血口喷人!那番僧与老夫只是……只是探讨佛法……”
“探讨佛法探讨到爆炸现场去了?”林凡步步紧逼,“崔给事中,你屡次三番污蔑格物之学,勾结番僧,如今更牵扯进谋逆爆炸案中!你究竟是何居心?!”
“你……你……”崔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凡,一时语塞。
殿内众人脸色各异,重臣们看向崔琰的目光已充满了怀疑。太子李承乾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晋王李治则垂眸静立,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李世民看着那能量闪烁的碎片,又看看脸色惨白的崔琰,眼中寒光渐盛。他缓缓开口:“崔琰,林凡所言,你可有辩解?”
就在这金殿之上风云变幻、唇枪舌剑之际,被勒令在房中养伤(脚被蟹钳砸肿)的朱黑胖,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他觉得自己真是个灾星,想帮忙却总是帮倒忙。
“唉,东家现在肯定在金殿上跟那些坏蛋打架呢……”他想象着林凡在金殿上被一群御史围攻的画面,觉得东家势单力薄,需要支援!“俺得做点什么!哪怕……哪怕给东家隔空鼓劲也好!”
可他动不了啊!脚还肿着呢!他焦急地四处张望,目光落在了床边小几上的一盘水果和……一把**用来削水果的小刀**上。
一个绝(蠢)妙(笨)的主意诞生了——**隔空刻字祈福**!
他觉得,把自己的祝福刻在水果上,诚心祈祷,东家说不定就能感应到,获得力量!
他拿起一个苹果,又拿起小刀,开始笨拙地雕刻起来。他想刻个“胜”字。
然而,朱黑胖的画功(或者说刻功)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他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不小心,刀一滑——
“哎呦!”他轻叫一声,手指被划了一道小口子,血珠渗了出来。而那个苹果上,只留下了一个歪七扭八、勉强能看出是个“x”和“力”组合的诡异图案,看起来更像某个神秘的诅咒符号……
朱黑胖看着流血的手指和那个“诅咒苹果”,欲哭无泪。他觉得自己可能又搞砸了。他不甘心,又拿起一个梨,想刻个“安”字。结果这次更糟,刻到一半,梨子一滚,小刀直接削掉了一大块果肉,那个“安”字只剩下了半个“女”字头,看起来凄凄惨惨……
“啊啊啊!俺怎么这么笨!”朱黑胖懊恼地捶着床板,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他看着那两个被自己“诅咒”过的水果,悲从中来,拿起那个残缺的梨,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在发泄心中的郁闷。
金殿之上,面对皇帝的质问,崔琰支支吾吾,汗出如浆,已然乱了方寸。
林凡趁势追击,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陛下!臣怀疑,此爆炸案与之前谋害陛下之玉雕案,乃至东宫属官张岚勾结西域‘鼍龙’之事,皆系同一势力所为!其目的,便是搅乱朝纲,祸乱大唐!崔给事中是否卷入其中,臣不敢妄断,但其屡屡针对格物之学,为逆贼张目,其行可疑,其心当诛!”
这话已将崔琰逼到了悬崖边上!
“陛下明鉴!老臣……老臣对大唐忠心耿耿啊!”崔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交加,却再也拿不出有力的辩驳。
李世民看着跪地哀求的崔琰,又看看手持铁证、昂然而立的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缓缓站起身,帝王威压笼罩整个大殿。
“崔琰。”李世民声音冰冷,“你身为言官,不察是非,屡兴构陷,更与番僧往来,牵涉逆案,其行可鄙,其心当诛!来人!”
殿外禁卫应声而入。
“剥去其官服,押入大理寺,严加审讯!”
“陛下!陛下饶命啊!”崔琰面如死灰,被两名禁卫如同拖死狗般架了出去。
这一幕,让太子李承乾脸色铁青,袖中的拳头紧紧握住。晋王李治则微微抬眸,看了林凡一眼,眼神深邃难明。
处置了崔琰,李世民目光转向林凡,语气缓和了些许:“林凡,你临危不乱,明察秋毫,揭破逆党阴谋,有功于社稷。”
“臣不敢居功,只为陛下,为大唐。”林凡谦逊道。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爆炸案一事,交由你与大理寺协同彻查,务必将逆党余孽,一网打尽!”
“臣,领旨!”
这一仗,林凡大获全胜!不仅洗清了污名,更获得了彻查逆案的权力!
然而,就在林凡以为风波暂息,准备谢恩告退之时,李世民却忽然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他:
“林凡,你屡次提及那‘能量’,更身怀异术,能引能导。朕且问你,你体内那股力量,以及那《鲁班秘苑》……究竟从何而来?你,又究竟是何人?”
此言一出,刚轻松下来的气氛,瞬间再次凝固!
重臣们的目光再次聚焦林凡,充满了审视与好奇,甚至……一丝忌惮。
皇帝终于问出了这个最深、最敏感的问题!
林凡心中一震,知道真正的考验,此刻才刚刚开始!
(第231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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