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珏(银河子爵)银枪倚椅,枪杆缠白帛,右手把盏,却先向首级举了举,冷笑:
“城主大人,且看我等如何替你喝完这杯庆功酒。”
李方清抬盏,目光扫过文武两端,声音沉若鼓槌:
“赤焰成灰,新火初燃。诸位——”
他起身,玄青披风掠过烛焰,灯影一阵摇晃,
“同饮此杯,共赴下一座山河!”
众人齐起,金铁与玉盏交碰,声如万甲铿锵。
穹顶之上,赤焰旧徽被灯火映得明暗不定,而白狼新旗的影子,已悄悄爬过餐桌,将所有人一并揽入麾下。
灯火映得长桌一片澄金,李方清抬箸轻敲玉杯,叮然作响,满室皆静。
他目光先落在左侧次席——
“杨溥。”
声音不高,却像算珠落盘,颗颗分明,
“三日内,你给我把采菊城的能工巧匠、织娘铁匠、酿酒烧瓷、木匠石匠,统统登记造册。
让他们自选工种,领牌上岗,无业者按技能分流,不许有一个闲汉游民。
再者——”
他指尖在地图上轻轻一划,圈住燕赵镇方向,
“此地商铺空置三成,你亲自登门,请本地富豪乔迁。
可免三年市税,可给临街旺铺,可派兵护其货队。
话要说得软,条件要给得硬,去。”
杨溥放下酒盏,长身而起,袖中算盘珠已然叮当作响:
“主公放心,半月之内,若有一条街空着,我拿脑袋抵租。”
李方清微微颔首,目光右移:
“杨士奇。”
“微臣在。”
杨士奇推席而起,素袍折痕如刀。
“政务学堂那批见习令史、计吏、里胥,明日全部拉出来,按科分班,接管采菊六曹:
户、兵、刑、工、仓、学。
旧官吏——”
李方清语气一顿,似笑非笑,
“愿低头者,送入你学堂回炉三月,考成上等,原职留用;
冥顽不灵者,削籍为民,回去种地叫卖,任其自便。
记住,我要的是能写字、懂算盘、肯听令的新官,不是挂着印绶的泥塑。”
杨士奇拱手过额,声音沉稳如磐:
“主公,旧僚若可用,士奇必使其脱胎换骨;
若不可用,亦必不使一粒老鼠屎坏我新粥。”
“好。”
李方清举杯示意,目光越过秦良玉,落在末席那位青衫缓带的年轻人,
“张仪。”
“微臣在。”
张仪折扇一收,离座躬身。
“燕赵并采菊,版图骤增百里,周边却还有十七村三镇,或据山险,或控水道。”
李方清语气悠然,却字字锋锐,
“你持我白狼节杖,先礼后兵——
愿易帜者,给粮、给饷、给自治;
不愿听者——”
他侧首,望向右手边那位正把炙羊腿推开的铁塔汉子,
“就让李存孝的长戟去跟他们讲讲道理。”
李存孝抬臂,铁面下的声音铿锵如撞钟:
“末将的戟,近日正愁无磨石。”
张仪轻笑,折扇“啪”地展开,扇骨上“远交近攻”四字在灯下闪过一弧银光:
“主公放心,仪必说得他们‘耳聪目明’;
实在耳聋眼瞎者,再交由李将军开刀。”
“如此,”
李方清举盏过顶,目光环扫文武,
“饮胜!”
众将齐起,杯盏交碰,声如万甲铿锵。
琼浆溅落,灯焰一晃,照出每个人眼底燃得噼啪作响的新火——
下一座城池,已在杯中翻波。
李方清目光一转,落在左手首席。
杨荣正襟危坐,面前摊着一张刚勾画完的《采菊城防草图》,墨迹未干。
李方清屈指轻敲桌面,声音像铁钉落砧:
“杨荣,三日之内,我要采菊城重新竖起铁壁。
赤焰残兵、三镇散勇,统统收编;
城垣、弩台、壕沟,按燕赵标准重修。
我把许褚调给你——”
他侧头,看向正撕咬羊腿的许褚,
“猛将一名,兵马三千,够不够?”
许褚抬臂抹油,嘿嘿一笑,声震屋梁:
“主公指哪,俺打哪!
杨先生文,俺许褚武,一文一武,把这采菊城焊成铁疙瘩!”
杨荣推席而起,长揖到底,声音稳若磐石:
“主公放心。
荣以燕赵老兵为骨,赤焰降卒为肌,三镇乡勇为血,重新锻出一支‘采菊军’——旗是白狼,心向燕赵。
三月之后,若有人敢觑我城关,先问荣手中笔,再问许将军掌中斧!”
李方清举盏,眸光冷冽:
“好。三月后,我要这城——”
“攻不破,也夺不走!”
三盏相撞,琼浆溅火,灯焰猛地一抖,似也被这股铿锵杀气震得矮了半截。
灯火映得堂内一片暖澄,却压不住两位女将的雀跃。
妇好抢先半步,双掌按桌,狼首披风一扬:
“主公,那我们俩呢?”
秦良玉亦抬眸,枪缨在烛光里跳出一簇赤焰:
“是啊,可别把我们晾着!”
李方清朗声大笑,举杯虚点二人:
“急什么?有件差事,非得你俩联手不可。”
他目光掠过对面,落在拓跋珏身上:
“你们随子爵回雁鸣镇,把楚府后园那些——”
语气一顿,笑意微冷,
“罂粟,一株不留,连根焚尽;
地窖、暗渠、账册,统统封存。
办得利索些,别让花粉被风带进别的田里。”
妇好眉梢一挑,与秦良玉对视一眼,齐声抱拳:
“遵命!”
李方清这才重新看向林湛、拓跋珏,神色郑重:
“二位以身家为注,助我掀翻旧主,我方清自不会负义。”
他先对拓跋珏道:
“子爵,整座城不能割给你,可路有两条——”
“其一,从政。
杨溥明日便在西曹设‘商税署’,缺一名署正,秩比千石,你愿坐,便去;
其二,从商。
胡雪岩会拨你三间旺铺、两条货队,账簿、人手、本钱,全由他包教包会。”
话音落下,堂中一时静可听针。
拓跋珏垂眸,指尖在杯沿转了一圈,又转一圈,终于起身,长揖到地:
“领主厚爱,拓跋珏心领。
多年刀口舔血,也该让家里妻儿过几日安稳日子。
我便随胡先生学做富家翁,日日记账、卖卖货,倒也清闲。”
他自然听得懂弦外之音:
雁鸣镇如今只剩他一家独大,与其留在封地让人夜长梦多,不如搬进城里做“寓公”,既全了体面,也换了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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