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抬息霸市、囤积居奇者,先断贷,再封仓,后请刑曹查办。
银根在手,他们翻不起浪。”
“很好。”
李方清点头,披风一甩,转身望向南方天际。
“我去采菊城。
那边新并之地,民心未附,须得恩威并施,让他们真心把‘采菊’二字换成‘燕赵’。
商贾之事,交予你们;
江山人心,我亲自去收。”
“遵命!”
二人同声应下,一左一右,长揖至地。
院外晨鼓擂响,李方清翻身上马,玄青披风卷起朝阳。
身后城门缓缓开启,新的征程已在脚下铺开。
李方清一勒缰绳,驻马雁南镇口。
身后几名亲卫按剑环立,晨风卷得玄青披风猎猎作响。
镇中石板道上,李存孝、许褚、杨荣三人排开。
俱未披甲,只穿常袍,却满身尘土,鬓边汗渍未干。
李方清目光一扫,眉峰已拧成川字。
“你们不在采菊坐镇,跑到这荒郊小镇作甚?”
李存孝咬了咬牙,愧色满面,低头不语;
许褚张了张嘴,铜铃眼难得躲闪,终是闷声垂首。
杨荣上前半步,压低嗓音:
“主公,采菊城里……出了坏人。
不,是城里原本就藏着鬼。”
李方清眸色一沉,翻身下马,披风甩出一道弧线:
“说清楚。什么鬼?多大能耐,敢把我三员大将逼出城?”
李方清眉锋骤冷,眸色沉得似要滴墨。
他扫过面前三人——
李存孝铁甲染尘,许褚襟前血迹未干,杨荣平日沉稳的脸上也带着罕见的慌乱。
“说清楚。”
声音不高,却压得四下虫噤。
杨荣深吸一口气,低声回禀:
“主公,城中……有旧蛇未死。
我军克城后按律退驻城外,收编赤焰残兵,留杨溥、杨士奇二位大人率文吏接管府库。
谁料采菊城四大家族——高、魏、程、赵——
暗结旧尉与狱卒,夜半纵火开西门,引死士潜入。
他们袭杀我守城兵两百余人,占府库、围官廨,将杨溥、杨士奇及以下三十七名官吏尽数软禁。
如今赤焰降卒亦被煽惑,蠢蠢欲动。
我三人闻讯欲返城弹压,却被暗哨以弓弩拒于门外,只得退守雁南,候主公定夺。”
李存孝握拳,指节噼啪:
“末将疏忽,未及留重兵于衙,致有此变,请主公降罪!”
许褚亦低吼:
“老许愿为先锋,即刻撞开城门,剁了那群狗头!”
李方清抬手,止住二人愧火,目光冰冽,缓缓道:
“蛇出洞,正好一网打尽。
传令——
他声音压低,却如寒刃出鞘:
李存孝,即刻潜调城外三营,围定四门,勿使一人走脱;
许褚,率陌刀队随我,明早辰正,我要在采菊城主府正堂吃早饭;
杨荣,拿我手令,连夜密赴青禾、松溪二镇,调新附弓弩手各五百,伏于西门水巷,以防贼人突围投赤焰旧部。
三人轰然应诺,杀气冲霄。
李方清望向远处夜色下的采菊城轮廓,眸中冷电一闪:
既然他们选择血,那就用血来洗城。
明日之后,采菊城只会记住一个名字——燕赵。
残阳西坠,雁南镇外的枯槐林被暮色染成锈红。
李方清正低声部署围城令,忽闻哑——一声粗粝鸦啼划破长空。
众人抬头,只见两只墨羽赤瞳的传信乌鸦自采菊方向振翅而来,翅缘映着最后的霞光,像两粒飞溅的火星。
第一只鸦盘旋三匝,稳稳落在李方清左臂皮护套上。
它胸口缠着极细的铜管,管口以火漆封缄,漆上印着燕赵暗卫·羽的篆纹。
李方清抬手,鸦便乖顺地抬爪,让他取下铜管。
与此同时,第二只鸦收翅停在他肩头,喙尖轻啄护肩,似在催促。
铜管开启,抽出薄如蝉翼的密信。第一张只有寥寥数行,却使李方清眉梢微挑:
高、魏、程、赵四族未敢加害,仅囚杨溥等三十七人于西偏院。
彼辈欲立赵婷儿为新城主,借以收民心。
情报由赵小姐亲自递出,可恃。
——暗卫
第二封是粗麻纸,墨迹仓促:
东城门仍在吾手,守军一百三十人,粮水足三日夜。
北城门校尉魏梁,独子魏小郎现就读燕赵学堂,可策反。
若需内应,我等能于丑时纵火为号,开东门迎军。
——暗卫
两封信读完,李方清眸色深沉,抬臂一抖。
两只乌鸦似通人性,振翅掠起,在暮色中划出两道墨线,转瞬消失。
枯槐林重归寂静,只余落叶被夜风卷起,沙沙作响,仿佛方才那片刻的羽影与密语,从未出现过。
李方清收起信笺,转身望向采菊城方向,眼底寒光与暮色交融——
既然东城门还在,既然他们还妄想立新城主......那就让这出戏,提前落幕。
夜色如墨,月光被薄云遮得只余微芒。
李方清抬臂一振,两只传信乌鸦自他护肩处腾空而起,羽翼掠过烛火,投下转瞬即逝的剪影。
一声低哑啼鸣后,它们分掠夜空:
一只向东城门,一只隐入城北——像两粒墨珠坠入深砚,转眼无踪。
……
东城门·残灯高台
铜火盆光影摇曳,秦良玉银甲半披,正俯身察看城下壕沟。
忽闻鸦啼,抬臂承接,解下铜管,抽出薄笺:
“牵制东门,昼夜扰之;
大兵未至,毋陷街巷;
丑时若见火起,即开城迎入。
——李”
她眸光一凛,唇角勾起锋锐弧度:
“来得好!”
当即挥臂,低声传令:
“召集都尉以上,甲不离身,马不卸鞍,一更后轮番袭城!”
鼓角未鸣,先有一股肃杀漫过垛口。
……
试探·夜袭
初更——
秦良玉亲率三百轻兵,衔枚束甲,悄开东门吊桥。
月光下,人影如一条无声黑潮,贴墙根潜入街衢。
前行百步,忽闻梆子响,暗处箭楼火舌喷吐!
飞矢破空,轻兵举盾格挡,仍有几人闷哼倒地。
秦良玉银枪一挑,磕飞箭雨,低喝:
“退!”
令出如山,三百人旋即后转,扶伤抬亡,瞬息没入城门洞。
吊桥“轧轧”升起,留下街心余火乱窜,映得敌楼守军面面相觑——
不知燕军是真退,还是诈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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