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姐姐听了王英的话后,她顿时茅塞顿开,她拍了一下脑袋说:“王英啊,你要是不说,俺真的没想到这个茬啊!俺那个苦命的儿儿既然没了,也不能让他闹个尸骨无存啊!”
“对啊,姐,你得以大局为重!这玩意儿全军要是有个后,谁敢说让全军撒骨灰呢!”
“那你说咋整?”
“姐,一会儿俺去和全军媳妇唠唠嗑,劝她几句,你一会儿也服个软儿,现在咱们得哄着她,让她把孩子给咱生下来,等孩子落地了,她爱留着或者走道都行!”
“那就听你的。”
“姐,那俺就过去了!”
大家伙儿正在急三火四的忙着全军的后事,全军媳妇坐在全军尸体的旁边,她的手紧紧的攥着全军的手,她还从包里摸出手帕,她不停的擦拭着,全军七孔里渗出来的血水,呛进全军身体里的泥水,已经淌的差不多了,现在只有少量的水混着血液流出来。
她看着全军熟悉的脸庞,她悲痛欲绝,她们两人自从结婚的那天起,两人就没有红过脸。
她的脾气不好,性子急,但憨厚的全军一直包容着她,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就连她母亲都说她太走运了,捞着了全军这么个体贴的男人!
可现如今,这份幸福太短暂了,就像昙花一样,一眨眼就没了,全军死了她将来可咋整呀!
她就算想留在这个家,她那个刁钻的婆婆能容得下她吗?
王英看着抹着泪水的全军媳妇,她有些心疼,毕竟这才20岁就守寡了,她将来又该怎么办呢?
“凤珍啊,你别太难过了,你这还双身板呢!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全军可真就是死不瞑目啦!你别哭了,你妈她脾气不好,再加上全军的事儿,所以她……你就别跟她一样的了!毕竟儿是娘身上的肉啊,你婆婆现在心里疼!”
全军媳妇听了王英的安慰后,她抬起了头说:“三舅妈,俺没生俺妈的气,全军没了,大家都很难过,况且,全军就是为了给我整鱼,这才出事的!”
“傻孩子,你别想那么多,一切都是注定的,阎王爷让你三更死,你绝对活不到天亮!这也不怪你。”
就在大家各自忙着各自事情时,全军父亲悄悄的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他看着不远处躺在板子上的全军,他心里疼的没办法呼吸,他真想去看看儿子,可他实在是没有勇气,他怕面对全军那没有生机的脸。
他从小就命苦,他三岁的时候他妈死了,他五岁的时候爹死了,他是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轮流养大的!
他成年后,奔了多少年自己可算整个窝,但由于他实在是太穷了,所以根本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就这样,他一直到了30多岁,还是没有成家。
后来有媒人给他介绍了麻子姐姐,由于麻子姐姐家里成份不好,加上满脸的麻子,所以20多岁了一直嫁不出去,麻子姐姐是唯一一个不嫌弃他家里穷的女人,她只想自己有个窝,从而脱离李家大院。
他本来根本没看好麻子姐姐,但一想到自己这个岁数,如果他错过了麻子姐姐,可能得打一辈子光棍,所以他娶了麻子姐姐。
他本以为两人结婚后,就会好好过日子,但他没想到麻子姐姐虽然娘家没落了,但她的大小姐脾气可一点都不小!
在外人眼里,他们一直觉得这个家都是他做主说了算,其实家里的大小事儿都是麻子姐姐一手遮天,他跟着麻子姐姐过日子,可谓是受了一辈子气!
虽然他和麻子姐姐有五个孩子,但他一直最钟爱大儿子全军,因为全军每次在麻子姐姐痛骂自己是个窝囊废的时候,他总会劝止母亲,而且全军只要有点好吃的,他都会惦记自己,如今全军死了,他觉得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老天爷,你咋不睁开眼睛呢!你让俺儿子全军活过来吧!让俺替他死!俺这把老骨头活着还有啥意思呢!这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麻子姐姐丈夫跪在地上,他对着天空祈祷着。
渐渐的,麻子姐姐家的院子里站满了人,这些人中,有的是麻子姐姐丈夫那边的知近亲属,有的是远亲,还有的全军媳妇的娘家人、麻子姐姐的娘家人也都来的差不多了。
现在麻子姐姐家的院子里站着的人都在为全军惋惜,纷纷都在说老天爷不睁开眼睛,让全军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没了!
“可不是,你说好人无长寿,祸害活千年不是!”
“可不咋地,这全军命也太不好了,这才结婚几天,这马上就要当爹了!”
这时麻子姐姐走到李德发面前问:“德发,咱们老李家的人都通知了吗?”
“本队的都来的差不多少了!大哥那边就算了吧,这么老远,他就算来了,也见不到全军了!”
“嗯!”麻子姐姐点了点头。
“姐,我姐夫去哪里了?他咋没露面呢,刚才我去东屋找他了,他没在炕上。”
“他……”麻子姐姐四周看了一圈后说,“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吧!现在俺都没心思管他了!他就是个窝囊废,一辈子不出头,家里有啥事,他躲的八丈远!”
“姐,要不你去找找吧!别的事儿都行,如今全军没了,他这个当爹的不能不露面啊!”
“哎呀,这个倒棵浪子,就会给人添堵!俺这辈子嫁给他算是倒血霉了!”麻子姐姐愤愤不平的说道。
两人的谈话,都被麻子姐姐的丈夫听的一清二楚,他听完后,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过了一会儿,他悄悄的摸进家里的仓房,他看着地上的麻绳发了一会儿呆,他拿起了麻绳后,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他把麻绳挂在了仓房的大梁上,他用麻绳系了一个死扣,系完了扣子后,他用力的扯了扯,果然这个死扣很结实,完全可以承受住他的身体。
他随后又把仓房里的破板凳拿到了麻绳下面,随后,他站在了板凳上,他伸长了脖子顺着仓房的缝隙看向了儿子全军的方向,他嘴里嘟囔着:“儿啊,你慢点走!等等爹,黄泉路上咱们爷俩做个伴儿!”
麻子姐姐的丈夫把脖子伸进了自己系的麻绳扣上,随后他蹬倒了脚下的破板凳。
他在麻绳上挣扎了一会儿,几分钟后,他脖子一歪,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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