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含着强悍威能的字真言重重轰击在主脑的精神显化体上，那团灰白色的脑组织剧烈震颤，表面竟炸开数道狰狞的裂口。
灰白色的血液如喷泉般飙射而出。
“怎么可能！”
主脑的思维因剧痛与震惊而几乎停滞。
他现在的状态虽然只是精神力在心灵世界的显化，但他清楚的感知到了，自己在现实世界也真的受伤了。
哪怕对方是古龙，不，是上古之龙，我的位格不够操控对方。
对方也只是 “记忆里的虚影”，怎么会有自我意识？
就算有自我意识，那他哪来的力量源泉影响现实世界！
脑体上的裂缝还在渗血，主脑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快速衰退。
他抬头望向半空的阿瑞迪恩斯，只见对方的光翼又亮了几分，第二道能量波已在掌心凝聚，银色的光粒带着凛冽的杀意，显然没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
“不能打！再待下去会被碾碎！” 主脑的意识里只剩下逃跑的念头。
他顾不得擦去脑体上的血，用仅剩的精神力护住自己的身体，强行进入了刚刚他来时的裂缝。
在彻底消失前，它充满怨毒与惊惧的意念死死锁定了一直在下方观战的凌空：
“你早就知道一切！你们人类果然歹毒！”
“我在现实世界等你！”
只留下凌空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我知道个啥，我知道！”
他抬头望望空中威严的银龙，又低头看看自己，这一切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和理解。
主要是他自己的的记忆中从中了黑龙法术那里就结束了，后面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故事了。
银龙庞大的身躯在星辉流转间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个笼罩在柔和银光中的人形轮廓，面容模糊不清，唯有那双蕴含着星辰轨迹的眼眸清晰可见。
他缓缓降落在凌空面前。
“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龙族特有的威严。
凌空看着这位具备改天换地之能的超凡存在，内心虽有些许惶恐。
但在对方那不加掩饰的善意中，并没有感到任何难受
“为什么……您使用的是汉语？”他略作思量，还是问出了这个让他困惑的问题。
“我翻阅过你记忆的碎片。”银龙所化的人形微微抬手，点点星光在指尖流转，“故而能说几句你熟悉的言语。”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威能，这是晋升古龙之后自带的种族天赋——【龙言天地】。”
“语言本身不过载体，是龙语也好，其他语言也罢，并无本质区别。不过……”他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兴致，“这种语言，原来是叫做‘汉语’么？是一种很有意思的语言啊。”
凌空一时有些愣怔，他没有理解这位银龙前辈所说之话的意思。
他略作思索，换了一个更实际的问题：“前辈方才为何不直接将那主脑灭杀？以您的实力，应当不难做到吧？”
尽管那主脑全盛时期距离传奇境界仅有一步之遥，但面对眼前这位至少是上位传奇层次的银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阿瑞迪恩斯摇了摇头，光影构成的面容上似乎流露出一丝无奈：“做不到。”
不等凌空追问，他便继续解释道：“我终究只是一段记忆，一段你的记忆。”
“之所以能在这心灵空间击伤他，也是倚仗着你身上有‘我的气息’。”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一直散发着您的气息？”凌空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心中疑惑更甚。
也就是说，从刚刚开始的所有事，都是我曾真实经历过的......
先前他的过去身受伤极重，对外界的感知十分模糊，只知晓阿瑞迪恩斯为了救他付出了某种代价，却并不清楚具体细节。
“应该是。但我毕竟不是真实的本体，”阿瑞迪恩斯坦然相告，身影在星光中显得有些缥缈，“对于你完全不知晓的往事，我知道的同样有限。”
他沉默片刻，最终只是轻轻一叹。
“不过，以我对‘自己’的了解……你身上确实应该有属于我的东西。”
“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你我之间因果已了，救你只是因为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遭此劫难。”
他的目光转向远处仍在挣扎的黑色龙影，语气中带着跨越种族的慈悲与无奈。
“我无力救下所有人，只能救下尚有转圜余地的生命。某种意义上……你的运气确实不错。”
这样啊，再根据之前他听到的两位巨龙对话中的只言片语，大概理解了当年自己为什么不死了。
是这位银龙前辈救了自己。
而且.......那银色光纹，应该就是这位阿瑞迪恩斯前辈留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导致的。
或许自己应该去了解一下协会对于这件事的完整记载。
嗯......
不对啊？
“请问前辈是你把我救走的吗？”
阿瑞迪恩斯皱了皱眉：“应该不是....我腾不出手把你送走。”
“但我可以猜到是谁把你带走的。”
说完这句话，他指了指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我能感知到一个非常强大且正义的人类，极速往这里赶！我肯定会把你交给他，让他把你带出战场。”
这个方向.....指向东北方向，路径上似乎只有协会的总部。
总部的某位冒险者把我救走了吗？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放任我摆烂。
“因为我必定会嘱咐他，顺其自然。”银龙仿佛看穿了他的困惑，虚幻的手指轻抚过不存在的胡须，“有些事情，强求反而不美。”
“好了，你提灯里的善良之魂已经开始召回你的意识了，所以你现在需要出去面对......属于你的事了！”
凌空望着眼前逐渐模糊的龙影，不禁露出一丝苦涩：“时间过去这么久，现实里的我，恐怕早已被那主脑碎尸万段了吧。”
“此地乃是心灵世界。”银龙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万载光阴也不过一瞬。”
“所以你的时间是足够的。”
银龙的身影微微颤动：“我知你心中尚有诸多疑问，但很遗憾......我并不完整，无法为你解答。”
凌空会意地点头。
他明白，眼前这位终究只是一段往事的烙印，一个即将消散的记忆体。
“有缘再见，前辈！”
就在凌空意识开始抽离的刹那，他恍惚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有缘再见？恐怕......再无缘了。”
银龙凝视着少年消失的方向，龙眸中流转着复杂的光影。
忽然，他转向虚空中的某处，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
“不过......你为何还未离去？你不帮他一把的话，那孩子可不一定能过此劫。”
“你说你想考验他？”
“你的主人既然选择这孩子，你就应该相信你的主人。考验这种事.....有点舍本逐末了。”
“这才对嘛，相信你主人的眼光！”
“你离开之前想问我是不是认识你？”
“我当然认识你，这世上第一位圣骑士的佩剑.......”
“我怎会忘记呢？”
现实世界与心灵世界在这一刻达到了某种同步，凌空手中的勇者之剑也在向其传达一段信息。
“你叫\/我叫【幽兰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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