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内部的奢华远超想象。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波斯地毯柔软得能没过脚踝，墙壁上挂着看似随意实则价值连城的现代艺术真迹。管家引领着他们穿过几条回廊，最终来到一扇对开的、由整块黑檀木雕刻而成的大门前。
门无声地滑开，里面是一个极其宽敞、视野开阔的观景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蓉城璀璨的江景夜景，如同一条铺满钻石的银河。
厅内布置更像一个高级私人俱乐部，而非餐厅。只有一张不大的餐桌摆在中央，一个穿着定制休闲西装、背影挺拔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听到脚步声，男人缓缓转过身。
他看起来大约四十岁上下，面容算不上英俊，但线条硬朗，一双灰色的眼睛如同终年不化的冻土，冷静、深邃，不带丝毫感情。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这就是“清道夫”。没有想象中杀气腾腾的样子，反而更像一个成功的、略带倦容的金融精英。
“宋先生，夜凰小姐，欢迎。”“清道夫”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无可挑剔，“希望二位喜欢这里的景色。”
宋晓辉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扫过桌上已经醒好的红酒和精致的开胃小菜，笑道：“景色不错，酒也不错。就是主人请客的方式，有点别致。”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窗外，仿佛能穿透甲板，看到那个隐藏的底舱。
“清道夫”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但瞬间恢复平静：“一些小误会，不足以影响我们今晚的交流。我对二位的才能，尤其是宋先生您……非人的能力，非常感兴趣。”
他打了个响指，侍者开始上前菜。
用餐的过程安静而诡异。食物是顶级的，服务是周到的，但气氛却如同绷紧的弓弦。“清道夫”绝口不提李擎天，也不提之前的冲突，只是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国际时事和艺术品鉴赏，仿佛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社交晚宴。
夜凰全程保持着警惕，小口吃着食物，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观察环境和“清道夫”细微的表情变化上。
宋晓辉却吃得津津有味，对每一道菜都点评几句，甚至还跟“清道夫”讨论了一下配酒的不足，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当主菜被撤下，换上餐后甜点时，“清道夫”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终于进入了正题。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他放下餐巾，灰色的眼睛直视宋晓辉，“宋先生，夜凰小姐，我之前的提议，二位考虑得如何？离开李擎天这艘破船，加入我们。‘彼岸花’能提供给你们难以想象的资源和……更广阔的舞台。”
宋晓辉用勺子搅动着杯中的甜品，头也不抬：“舞台？是实验室的解剖台吗？”
“清道夫”笑了，那是第一次露出带着些许真实意味的笑容，却更加冰冷：“您说笑了。像您这样的‘完美样本’，我们保护还来不及。我们可以帮助您……更好地开发和掌控您的力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浪费在对付李擎天这种垃圾身上。”
“完美样本？”宋晓辉终于抬起头，眼神玩味，“你们对‘完美’的定义，是不是太廉价了点？”
“清道夫”并不动怒，只是轻轻拍了拍手。
观景厅一侧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后面赫然是一个小型的观察室！而观察室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被特殊合金束缚着、低垂着头的人影！
当那人影似乎感受到目光，艰难地抬起头时，夜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李擎天！
才短短几天，他仿佛苍老了二十岁，头发花白，眼神浑浊涣散，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他看到了宋晓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似乎想要求救，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我的‘礼物’。”“清道夫”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一丝残酷的满意，“也是我的诚意。李擎天，连同他脑子里所有关于‘普罗米修斯’和合作伙伴的信息，现在都属于二位了。随你们处置。”
他摊了摊手，一副慷慨的样子。
“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未来了吗？”
观景厅内，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窗外的璀璨夜景，与室内李擎天那绝望的眼神，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
（第十八章 完）
【字数：约215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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