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雪走后,空旷的别墅内再次陷入寂静。
钟伯无声的收拾着餐桌,动作沉稳利落。
“沈先生。”
钟伯平静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端起托盘,目光并未直接落在沈墨身上。
“您的房间在二楼东侧第一间,有任何需要,请随时按铃。”
他微微颔首,转身走出餐厅。
沈墨回到自己房间,房间布置和昨晚睡得那间房间一模一样。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需要了解环境,然后逃出去!
来到落地窗前,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草坪,庭院边界,高耸的铁艺大门紧闭,自由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沈墨转身走出房间,开始在别墅内部游走,观察着房间布局。
他来到一扇紧闭的木门前,门上是一个密码锁。
“那是小姐的书房,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钟伯的声音在沈墨身后不远处响起,吓了沈墨一跳。这个小老头好像幽灵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
沈墨拍了拍猛跳的心脏,转身走向另一个房间。
他逛遍了整栋别墅,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遇到的佣人,都只是绝对的服从,清晰的界限,沉默的观察。
他们对沈墨恭敬,但仅限于“小姐带回来的人”这个身份,没有热情,没有交流,只有沉默的距离感。
当沈墨再次回到房间时,发现房门虚掩着。佣人吴妈正在里面整理床铺。
吴妈穿着素净的衣服,动作轻柔仔细,将床单每一个褶皱抚平。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看到沈墨,脸上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
“沈先生,房间还习惯吗?”
她的声音温和,带着关切。
“小姐特意吩咐过,您的胳膊有伤,让我给您换了最软的床垫,怕硌着您。”
沈墨微微一怔,特意吩咐?他下意识摇头:“......还好。”
吴妈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
“那就好,小姐她......看着冷,其实心细着呢。”
她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这房子平时就冷冷清清的。小姐她很少带人回来。”
“有什么不习惯的,随时跟吴妈说,啊?别客气。”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温度的关切,让从小就是孤儿的沈墨,感觉到了好像母爱一样的温暖。他喉咙有些发紧,点了点头:“......谢谢吴妈。”
虽然很感动,但逃离的念头并未减弱。
下午,阳光西斜。沈墨借口回房间休息,实则紧绷着神经,侧耳倾听别墅里的动静。
确认走廊没人后,他轻轻的推开房门,赤着脚,像猫一样无声无息的走下楼梯。
他避开客厅,沿着一条光线稍暗的走廊,向别墅后方潜行。他记得那里似乎有一个通往工具间的小门,而工具房外,就是庭院的侧翼。
心如擂鼓,手心全是汗。沈墨强迫自己冷静,他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到那扇门前,伸出手转动门把手,没锁!
希望的火苗瞬间点燃,他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工具房里堆放着一些园艺工具和杂物,而另一侧,果然有一扇通往庭院的小门。
沈墨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的手刚搭上门把手。
“沈先生想去花园散步吗?”
钟伯平静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又来?!
沈墨浑身一颤,回头看去,钟伯果然站在他身后。
“我.....透透气。”沈墨强装镇定。
钟伯语气自然:“后花园的玫瑰开得正好,不过外面是灌木丛,路不太好走。”
他的目光扫过沈墨光着的脚:“沈先生如果想出去,还是穿上鞋。小姐吩咐过,要照顾好您。”
一股无力感和挫败感将沈墨包裹,他的首次逃跑行动失败了,只好乖乖的跟着这个像是幽灵一样的钟伯走回了别墅内。
钟伯走在前面,没有回头,但是声音平缓:
“沈先生,早餐还合口味吗?小姐特意安排厨房准备的,说您可能...宿醉不适,需要清淡些。”
沈墨没有接话。
钟伯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沉默,继续道:
“小姐她...性子是有些急,说话做事可能不那么中听。”他顿了顿,“但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墨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但依旧没有说话。
钟伯突然转过身,目光落在沈墨脸上,带着一种沧桑感:
“沈先生,小姐她其实很不容易,她肩上扛着的东西太重了。外人只看到了她的风光,她的强势。可很少有人知道,她夜里......”
钟伯微微停顿,目光扫过那扇书房的门。
“她夜里常常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夜。我们也劝过她,伤身体,可她这只是说她...睡不着。”
睡不着?沈墨有些怀疑的看向钟伯,想起今天早上,凌千雪那安稳的睡颜,她明明睡得比自己都好。
钟伯看着沈墨眼中闪过的困惑,继续说道:
“小姐的失眠症很严重。这些年我看着她,几乎没有睡过安稳觉,夜里总能听到她在房间里踱步的声音。”
钟伯微微叹息,他看向沈墨,目光深沉:
“昨晚,是我这些年,第一次没有听到小姐房间里传来踱步的声音。看起来,小姐似乎很信任你。沈先生,拜托你不要着急离开,请你先了解一下小姐,再做决定。”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一样敲在沈墨心上。
说完,钟伯微微躬身:“午餐稍后会准备好,您若想散步,前厅花园随时欢迎您,但请务必穿好鞋。”
他转身离开,消失在走廊尽头。
与此同时,千雪集团总部顶层会议室。
凌千雪端坐在长桌尽头的主位,一身剪裁凌厉的黑色西装套裙,勾勒出绝对掌控的气场。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面前摊开的文件上,指尖无意识把玩着手里的钢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思绪,被带回早上醒来时,沈墨颈窝温热的触感,和他因屈辱而紧绷的身体线条。那份奇异的安稳感,让她上瘾。
她紧抿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凌总?”
一个带着刻意讨好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凌千雪抬眸,眼底那丝不可察觉的温柔瞬间冰封,目光扫向长桌对面。
周景琛。
建雄资本的太子爷,一身骚包的亮紫色高定西装,头发用发胶打理的像是牛舔过一样。有些伪娘气质的脸上挂着精心练习过、自以为迷人的油腻笑容。
眼神却毫不掩饰的在凌千雪脸上,颈间,胸口上来回扫过。
那份冰冷、掌控一切的气场,那份惊心动魄的美貌,瞬间点燃了他心底最强烈的征服欲。
“凌阎王,碰不得!看一眼都怕折寿!”
他老子周建雄的警告,也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此刻他只觉得传闻还是太保守了,看看这脸!看看这身材!看看这气质!他周景琛在南城玩过女人无数,还从没见过这么带劲的,他一定要得到她!
“凌总,”周景琛身体微微前倾,试图拉近距离,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关于这个转换效率的数据,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深入探讨一下?”
他故意加重了“深入”二字,尾音拖长,带着暧昧的暗示。
他拿起一份文件,绕过桌子,径直走到凌千雪身边,俯身,手臂刻意停留在距离凌千雪肩膀几厘米的地方,既显得亲切又不至于立刻触怒对方。
“您看,”他将文件摊在凌千雪面前,指尖点着文件,目光却死死的锁住凌千雪近在咫尺的侧脸
“这个技术壁垒,我觉得我们建雄资本完全有能力帮助千雪集团突破!只要凌聪您愿意给个机会,我们一定......深入交流!深入合作!”
凌千雪微微侧身,拉开了些距离,甚至没有抬眼看他。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直接无视了周景琛所有的暗示和暧昧:
“周董,贵公司的技术方案,是基于三年前已经被市场淘汰的工艺。你所谓的‘突破’,在现有技术路线下,效率提升不足0.5%,成本却增加30%。至于技术壁垒......”
她终于抬起眼,冰冷的审视着周景琛。
“你引用的专利,核心团队半年前就已经被我们的竞争对手挖走,你所谓的‘有能力’,依据是什么?是你老爹周建雄账户里那点快要见底的流动资金?还是你上周在赌场输掉的那几千万?”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精准的刺穿了周景琛所有的伪装和自以为是。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冷汗从额头渗出。
他引以为傲的方案,在凌千雪眼中就是垃圾。更可怕的是,她竟然知道自己老爹账户快空了,而且自己在赌场输了多少钱都知道。
周景琛强压心头恐惧,硬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凌...凌总真会开玩笑,这...这数据可能...可能有点小误会,我们回去再核实核实......”
凌千雪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他的辩解,直接合上面前的文件,身体微微后靠:“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Lily,送客。”
她不再看周景琛一样,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
“好……好!凌总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受益匪浅!周某……告辞!”
周景琛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惨白着脸,跟着一旁的小秘书走出了会议室。
凌千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的手里正拿着手机。屏幕上,是钟伯十分钟之前发来的消息:
[沈先生已用午餐,情绪低落,在客厅坐了很久,未再尝试外出]
看到“情绪低落”四个字,凌千雪的眉心不可察觉的蹙了一下。
她的心思已经飞回了那个人身边,他才是她心里唯一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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