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的力量如同一片温暖的海洋，淹没了整个神殿之巅，却也像最坚固的囚笼，将玛维·影歌禁锢在原地。
她保持着高举利刃的姿态，那猫头鹰战盔之下，爆发出如同受伤母狼般的、压抑到极致的低吼。
她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每一寸筋骨都在与那无形的力量进行着抗争。仇恨的火焰，在她胸中燃烧了一万年，从未像此刻这般炽烈，也从未像此刻这般……无力。
“放开我！”她的声音嘶哑，充满了被背叛的狂怒，“你们是谁？！凭什么？！”
“做点什么！破碎者！”她的目光越过眼前这片圣光的源头，如同两柄淬毒的利刃，投向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阿卡玛。
破碎者对于伊利丹的仇恨，主要来自于他残暴的统治，还有对外域世界不计后果的掠夺。他们当然希望伊利丹付出代价，但沙塔斯城的圣光阿达尔，他也早有耳闻。
阿卡玛凝视着身前那些矗立的身影 —— 那是重铸纪元的众人。他们之中，或许没有谁能单独与伊利丹的力量抗衡，可当他们如磐石般凝成一体时，周身翻涌的威压竟隐隐盖过了那位背叛者的锋芒。
他喉间滚动片刻，终于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期许：“也许…… 我们该先听听圣光的指引。”
玛维又将目光死死地钉在了那个她最不屑的身影上——凯尔萨斯·逐日者。
“是你！恶魔的走狗！”玛维的咆哮声，在寂静的平台上回响，充满了无尽的憎恨与鄙夷，“一个刚刚从燃烧军团餐桌上捡回一条命的叛徒，一个将自己的人民出卖给恶魔的懦夫！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干涉一场持续了万年的正义审判？！”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血精灵王子的脸上。瑟兰妮下意识地握紧了法杖，脸上露出了屈辱与愤怒的神色，想要为她的王子辩解。
但凯尔萨斯却只是抬起手，阻止了她。他平静地迎着玛维那足以杀死人的目光，迎着她那毫不留情的指控。他没有反驳，甚至连一丝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他只是微微垂下眼帘，声音里带着一种历经了地狱归来后的、深沉的疲惫与悲哀。“守望者，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这句话，让玛维的怒火为之一滞。她准备好了一切反驳与争吵，却唯独没准备好对方的全盘接受。
“我确实是一个叛徒，一个懦夫，一个无可救药的罪人。”凯尔萨斯缓缓抬起头，那双翠绿色的眼眸里，此刻却映照出无比的坦诚，“我曾站在你所说的‘正义’的对立面，我曾亲手将希望的火种，投入了绝望的深渊。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被仇恨与欲望所蒙蔽，是何等可悲的下场。”
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玛维那充满了审判意味的目光之下。“我请求圣光的干预，不是为了赦免他。”他的手指，指向了地上那个同样处于震惊之中的伊利丹，“我甚至不认为他值得被赦免。他的手上，同样沾满了无数无辜者的鲜血。”
“那你究竟想做什么？！”玛维的语气里充满了困惑与暴躁。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另一场悲剧的上演。”凯尔萨斯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守望者，你追猎了他这么多年，你的仇恨，理应得到清偿。但是，清偿之后呢？你杀了他，阿卡玛夺回了灵魂，你们的复仇完成了。然后呢？”他环视着这片破碎的土地，目光扫过那些灰舌死誓者，最终又回到了玛维身上。
“然后，一支真正了解燃烧军团、并且可以与之正面抗衡的力量，将随着他的死亡而烟消云散。你们将把一柄最锋利的剑，亲手折断。而远在扭曲虚空的恶魔君主，会为此而开怀畅饮！”
“这与你无关！”玛维怒吼道，“这是我的使命！是我对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守望者姐妹们，立下的血誓！”
“你的血誓，会葬送无数世界的未来！”凯尔萨斯的声音第一次拔高，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迫切，“我曾以为，牺牲一切，就能拯救我的人民，结果却险些将他们拖入万劫不复！你现在，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你以为，牺牲掉伊利丹这枚‘棋子’，就能告慰你姐妹的亡魂，却没看到，在更高的棋盘上，我们所有人，都可能因为缺少这枚棋子而满盘皆输！”
这场充满张力的对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重铸纪元的众人，作为这场历史性交锋的旁观者，内心也掀起了惊涛骇浪。苦灵和瑟兰妮看着那个不再高傲、反而像个苦行僧般剖析着自己罪孽的王子，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一丝心疼。
而寅武·血斧和萨吉·巨角这两位身经百战的战士，也稍稍理解了凯尔萨斯话语中的分量——大战之前，损耗对抗燃烧军团的力量，确实不明智。
“他说的，有道理……”大野猪难得地没有喊出声，而是瓮声瓮气地嘟囔了一句。连他都听懂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李响站在人群的最后，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漂亮……’他内心的小人几乎要鼓起掌来，‘凯子哥这波，已经不是在洗白了，这是提升格局啊。把这件事的矛盾点从伊利丹是不是该死，提升到了伊利丹是不是在对抗燃烧军团，很好！接下来只要阿达尔把伊利丹的记忆展现给大家看，就搞定了！’
玛维陷入了沉默。凯尔萨斯的话，让她那由仇恨构筑起来的信念开始有了一丝裂痕。她无法反驳，因为凯尔萨斯说的每一个字，都指向了一个她不愿意去深思的现实。她的正义，或许，真的只是一种执念。但，要让她就此放下一万年的仇恨，放下对姐妹们的承诺……她做不到！
“他会对抗军团？！你是疯了吗？影月谷里有多少燃烧军团的地狱火？这神殿里有多少恶魔？快收起你的谎言吧！”玛维的声音比刚才更高，甚至有些尖锐。那份仇恨，早已融入了她的骨血，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就在这几乎要凝固的对峙中，李响再次站了出来，“言语，无法弥合万年的伤痕。那么，就让‘事实’，来做出最终的裁决吧。”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魔兽世界之吉安娜找我学魔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