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by酒吧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将整条街染成暧昧的紫红色。
卡莉对着Ruby酒吧员工洗手间的镜子最后检查了一遍妆容。
黑色眼线勾勒出布偶猫般的眼型，唇彩故意涂出一点边界，营造出新手化妆的生涩感。
金色假发卷成大波浪垂在肩头，烟熏妆让她的蓝色美瞳更加深邃。
第一天上班？旁边补妆的另一个卖酒女郎瞥了她一眼。
卡莉故意露出局促的笑容：嗯，我有点紧张......
别怕，那些男人就喜欢新鲜的。卖酒女郎喷了喷香水，记住，卖出一瓶提成20%，别被他们摸太多。
震耳欲聋的音乐瞬间将她吞没，舞池里挤满了扭动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香水混合的奢靡气息。
卡莉径直走向吧台：经理说让我今晚试工......她故意让声音听起来紧张又期待，我是来卖酒的......
调酒师上下打量她，吹了声口哨：新来的？跟我来。
十分钟后，卡莉已经换上酒吧统一的紧身银色短裙，托盘上摆着几瓶昂贵的香槟。
小姐，来瓶黑桃A？一个醉醺醺的中年油腻男人拦住她。
卡莉假装没听见，快步走向洗手间方向。
她的目标很明确——女厕所附近的VIp卡座区，据蒋廷烨的情报，安妮和苏蘅那群名媛每周六都会在这里狂欢到凌晨。
她在女厕附近的阴影处站定，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进出洗手间的每一个人，又不会被轻易发现。
十一点十五分，目标终于出现。
卡莉赶紧来到女厕外的化妆镜前假装补妆，耳朵却竖得老高。
......那个蠢货真的信了，哈哈哈......
安妮姐，下周的游艇派对还作数吗？
当然，开了大单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啊。
卡莉从镜子里看到五个女人走进洗手间，为首的正是照片上的安妮——
一袭酒红色深V真丝长裙包裹着硅胶填充的身材，脖子上戴着价值不菲的翡翠珠链，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的傲慢。
走在安妮身后的是苏蘅，比照片上憔悴许多，正低头摆弄手机。
她们身后还有三个同样浓妆艳抹的女孩，叽叽喳喳地涌进洗手间。
卡莉深吸一口气，掐准时间，在她们补完妆准备离开时迎面走出。
她故意撞上安妮的肩膀，酒盘上的空杯子叮当作响。
对不起对不起！卡莉慌忙道歉，声音刻意提高八度，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还不熟练......
安妮皱眉正要发火，却在看清卡莉脸的瞬间改变了表情。
新来的？安妮上下打量她，目光像在评估一件商品。
卡莉点头，趁机搭话：姐姐们能不能帮帮我？我今天一瓶酒都没卖出去......
她咬了咬下唇，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看你们卡座是VIp区，里面有几个有钱的哥哥，能不能让我蹭个卡卖酒？我真的很需要钱......
安妮噗嗤笑出了声：“那几个是我们点的男模，他们能有几个钱。”
苏蘅警惕地盯着她，但安妮显然对卡莉产生了兴趣：你叫什么名字？
凯丽。她低下头，表现有些手足无措。
安妮挥了挥手：长得不错，来吧，跟我们喝一杯。
卡座里烟雾缭绕，五六个画着精致妆容的男人看到她们几个的到来纷纷表现的很谄媚。
安妮让准备靠近的男模坐到一边，卡莉顺势乖巧地坐在安妮身边，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与周围放纵的氛围格格不入。
第一次来夜场？安妮递给她一杯酒。
卡莉双手接过，啜了一小口就假装被呛到，并没有真的喝下去：嗯，我......我爸爸生病住院，需要很多钱......
安妮挑了挑眉：什么病？
肝癌晚期。卡莉眼睛瞬间红了，眼泪在眼眶打转，医生说......至少要两百万......
两百万？安妮嗤笑一声，点燃一支细烟，在酒吧卖酒，你得卖到什么时候？
卡莉怯生生地环顾卡座，目光在角落里的苏蘅身上停留了几秒——那个女人正依偎在一个怀里怀里，吞云吐雾。
看什么呢？安妮突然捏住她的下巴。
卡莉迅速回神，摆出惶恐的表情：没、没什么......就是羡慕姐姐们......你们看起来都好有钱.....
安妮掏出一支细烟，卡莉适时地掏出打火机，双手捧着为安妮点烟，动作恭敬得像在侍奉女王，她注意到安妮眼中闪过的满意。
我......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卡莉声音越来越小，可能没有姐姐你这么有钱，看你这一身名牌.......肯定是富家千金吧？
安妮吐出一个烟圈，没有否认。
卡莉眼疾手快地莉立刻端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恭敬地递到她面前。
挺会来事啊。安妮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将烟灰弹进缸里。
你原来做过什么。安妮眯起眼睛，再一次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孩。
在茶楼打过工。卡莉故意说了一个服务过稍微高端人士的职业。
酒吧卖酒能赚几个钱？安妮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香水味浓得呛人，想不想......赚大钱？
卡莉装作被吓到，往后缩了缩：想啊......当然想......
安妮指向舞池里几个年轻女孩：看到那些漂亮脸蛋了吗？她们都能变成钱。
她的指甲刮过卡莉的脸颊，很多很多钱。
卡莉适时地表现出懵懂与犹豫：姐......我不太明白......
明天这个时间，再来Ruby找我。安妮塞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想通了就提前打这个电话。
卡莉如获至宝般将纸条收好，然后看了看手表：姐，我得先走了，爸爸在医院要起夜......
还真孝女啊。安妮意味深长地笑了，不过比起照顾还是得有钱吧。
卡莉起身离开时，听见苏蘅阴阳怪气的声音：真要带她？
你有意见？安妮将苏蘅正在吸的烟直接抢过来，迅速按在她的手背上，上个月你带的人呢？半路跑了是不是？
她甩开苏蘅的手，再废话，下次烧的就是你的脸。
卡莉放慢脚步，听见的一声轻响，然后是苏蘅压抑的痛呼。
透过人群缝隙，卡莉看到苏蘅被烫红的手背以及吃痛的惊呼。
这么久没新货，还有脸说话？安妮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对着苏蘅低吼：这女的缺钱，又听话，还会看人下菜碟，比你当初强多了。
苏蘅立刻低头：对不起安妮姐，我会继续拉人头的......
卡莉快步离开酒吧，在转角处迅速摘掉假发，用湿巾擦掉部分妆容，冷风拂过发烫的脸颊，计划进行得比预期更顺利，然后迅速钻进等候已久的黑色奔驰轿车。
车门刚拉开，黎蕴担忧的脸就映入眼帘。
他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在看到卡莉的装扮时瞬间睁大，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成功了？黎蕴的声音有些哑，连忙递过准备好的外套。
卡莉赶紧掏出口袋中的烟盒，掏出一支薄荷烟，吞云吐雾起来：上钩了。
她模仿安妮的语气，想不想赚大钱？老天，我真想当场扭断她的脖子。
黎蕴的目光流连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又像被烫到般迅速移开：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卡莉吐出一个烟圈，突然凑近黎蕴，怎么，你没见过我化妆？
黎蕴的耳根瞬间红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显得专心开车。
车子驶入雨夜，黎蕴偷偷从后视镜看她。
卸了一半妆的卡莉在霓虹灯变换的光影中忽明忽暗，美得让黎蕴心颤。
黎蕴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终究没敢说出那句压在心底的话。
卡莉望着窗外流动的灯光，思绪却回到了酒吧厕所里那一幕——
苏蘅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烟疤，新旧交错。
那个曾经把林奕暖推入地狱的女人，如今自己似乎也成了笼中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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