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步月正琢磨着呢，望朝突然凭空出现在炕上，棉被被他压得“噗”地陷下去一块。
四目相对间，空气一片寂静。
“咳！”
望朝突然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这诡异的寂静，眼神往木门那边瞟了瞟，“娘走了？”
他在空间里早就听见了刘玉兰的声音，只是那会儿手上正忙，听见江步月替他打掩护，索性也就不急了。
“走了。”江步月的目光落在他发红的耳垂上，“你怎么突然进空间了？”
望朝以前说过空间能进人，可她从没亲眼见他进去过，这猝不及防的“大变活人”，让她脑子里像塞了团棉花，半天转不过弯来。
正说着，一股淡香慢悠悠飘过来。
江步月下意识往他身边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棉袄纽扣。
——热牛奶混着炒茶的味道，醇厚里带着点清甜，浓淡相宜。
只是这味道明明就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闻过，挠得人心痒痒。
望朝被她像小猫似的嗅来嗅去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却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媳妇儿，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觉得我怎么样？”
江步月猛地抬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桃花眼里，心跳漏了一拍。
他眼尾的弧度在阳光下柔和得像浸了温水，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
他的眼神太烫，她慌忙移开视线，少见的有点不好意思：“怎、怎么突然问这个？”
望朝红着耳朵挠了挠头，“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当男朋友，这不是想要点反馈么？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也好及时改正不是？”
江步月望着他认真的侧脸，窗外光线在他下颌线投下浅淡的阴影，那些被忽略的点滴突然像潮水般涌进脑海。
“你很大方啊。”她掰着手指头数，“自从来了这里，我几乎天天有肉吃，兜里的小零食更是从来没断过。
“你温柔细致，雪还没开始下，就已经把保暖衣厚袜子棉手套都准备好了，我说想念糖葫芦的味道，你当晚就给我做出来了，我说的话你都能放在心里，这是我觉得你最好的一点。”
“还有啊，你特别勤快，勤快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说到这儿，她忍不住笑出声：“挑水、劈柴、洗衣服，做饭还好吃，简直就是所有女孩的理想型。”
最难的是没有大男子主义，尊重她的所有决定，情绪还特稳定，这样的好男人，别说合格，满分都是应该的。
“真要说起来，”江步月的声音低了些，“该改的是我才对。”
她在末世里习惯了独来独往，常常忘了回应他的好，连句软话都很少说。
甚至还经常设想，如果以后两人产生分歧分走不到一块儿了，她就把他的记忆清除；要是他敢起歹心背叛她，她就让他变成植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此刻看着望朝眼里纯粹的期待，江步月突然觉得脸颊发烫。
跟这个掏心掏肺对她的男人比起来，她简直就是个毒妇。
望朝听得心头滚烫，喉结轻轻滚动着，突然掀开被子下了炕。
他拽了拽皱巴巴的衣角，脸上是满满的认真，仔细一看还有点紧张，但眼神亮得惊人。
江步月下意识坐直了，心脏“咚咚”跳得像要撞开胸膛。
她以为他要宣布什么大事，却见望朝突然单膝跪在炕前，手背在身后一拢，再伸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束鲜红的玫瑰。
那玫瑰像是刚从枝头摘下的，花瓣上还沾着细碎的水珠，在阳光下泛着润泽的光。
最中间的花瓣里，嵌着一枚银素戒，戒指圈上刻着细密的缠枝纹，边缘有些磨损，看着有些年头了，却被打磨得锃亮，透着股温润的光。
“月月。”望朝的声音有点发紧，像被寒风冻过的琴弦，却字字清晰地砸在江步月心上，“我知道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说爱可能显得有点轻浮。”
他喉结滚了滚，桃花眼里的光却亮得惊人，“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我确定以及肯定，我喜欢你。喜欢看你吃到美食时眯起眼睛的满足样儿，喜欢看你使用异能时的那股自信劲儿，也喜欢看你偶尔露出来的鲜活气……”
他深吸一口气，举着玫瑰的手微微发颤，花瓣上的水珠顺着指尖滑落，在炕席上洇出小小的湿痕：“我从没想过还能有个人，让我想把空间里最好的都给她，想替她挡着风雪，想每天醒来看见她睡在身边。”
“奶奶去世后我也没了什么大志向，以前只想活着，然后躺着赚钱，替原主给娘养老送终，现在……现在就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两个人，三餐四季，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陪着你。”
话音落时，他的声音突然软得发颤，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月月，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羽毛，却重重落在江步月心上，震得她眼眶一热。
那束玫瑰的红，银戒的亮，还有望朝眼里的光，在她眼前晕成一片温暖的色块。
活了两辈子，从末世的颠沛流离到七十年代的小心翼翼，她从没奢望过这样的时刻。
看着望朝紧抿的唇和微微发颤的手，江步月眨了眨眼，突然觉得心里那层硬壳，好像裂开了道缝。
“我愿意！”江步月开口，声音带着坚定。
望朝猛地僵住，随即狂喜像潮水般淹没了他，他手忙脚乱地抠出银戒，指尖抖得差点捏不住，好不容易才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尺寸有点松，晃悠悠的，但江步月并没在意，顺势拽住他的手往回一带，仰头在他唇上印下属于她的印章。
还没来得及退开，望朝就按住她的后颈，狠狠吻了下来。
他的吻带着急不可耐的灼热，像要把这迟来的承诺嚼碎了咽进肚里。
舌尖先是慌不择路地撞开她的牙关，随即又怕弄疼了她，放缓了力道，在她唇齿间反复厮磨，带着玫瑰的甜香和他身上的奶茶香，霸道又温柔。
再睁眼时，他们的屋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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