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可没想过阵仗这么大。
他从到星际的第一天就明白，星际不会像华夏那样，拥有相对平等的权力，法制安全的环境。
甚至连战火仍在持续的国家，对华夏虎视眈眈的别国都没法比。
这个世界，巅峰文明通过战争，强行用等级规则垄断宇宙核心资源，下属星球仅能获得 “残羹资源” 甚至被限制开发自身母星。
这种体系的终极负面效应，是彻底扼杀宇宙的可能性。
当资源、权力、尊严被少数文明垄断，当无数种族的命运被强行定格在 “被奴役” 的位置，整个星际空间会沦为一潭死水。
既没有文明碰撞的火花，也没有科技突破的动力，只剩下服从与掠夺的循环。
而压迫的极致，是让被压迫者相信 “压迫是合理的”，让反抗成为 “徒劳且罪恶的妄想”。
这正是等级制度最恐怖的武器。
程然作为过客，也没有办法违逆这样的铁律。
他尽可能的在规避这些，到处流动摆摊，给星际子民带去不一样的温暖。
可情势显然不会允许他只做个普普通通的流动摆摊老板。
麻烦总会自己找上门，避不开的。
因为他在他们眼里，也是不可或缺资源的一部分。
再次出现在那个超豪华庄园里，小圆桌换成了极具简约风的超智能新金属椭圆会议桌。
程然在靠近餐桌的这头，他的五个炫彩好友坐在两侧和另一头。
圆桌上浮现的立体影像，正给程然展示着优厚待遇，以及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礼物和联盟币后面的天文数字。
毫不夸张的说，他一开始妄想如星鲸掠夺者号般庞大的星舰，几人一个送了一艘。
程然不复往日柔和，眼神肃穆。“这样的待遇，甚至可以养活十几个战后星系，让他们重新开始。花在我一个人身上，值得吗？”
威廉姆不屑的哼了哼，说话一如既往。“他们怎么能跟你比，不过是一群烂进尘埃里的蝼蚁。你可是宇宙再找不出第二个的厨神啊……”
既然到了表态环节，其他人也不甘落后。
但说话委婉艺术了许多。
奢利翁儒雅温和，十几个人中最没有高高在上姿态的人。“星河尘埃里悄然来去的微末存在，能让程老板如此上心，是他们的福气。您这样厨艺精湛的大师，获得多少馈赠都不为过。”
副统帅撇撇嘴，不明白程然为什么拿自己跟那些低贱的物种相提并论。
酷似黄昏星人，与他们的种族也没有多大区别。
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天生就该高人一等。
“程老板何必贬低自身？你比任何人都配得上这份殊荣。不，这远远不够，我还可以为你奉上更多。”
诺顿心里骂了句“蠢货，连话都不会说，得罪人是真有一套”，就看到程然果然眉头又皱了一下。
第一下是威廉姆那个莽夫说完话。
诺顿面上优雅矜贵的面具一成不变，姿态阡阡如玉。“我知程老板心系星际子民，否则也不会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售卖美食，但这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这不是你我能改变的，可如果你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何不把握这次机会？您说是不是？”
程然眼睫低垂，让人看不出情绪，但抿唇的动作还是泄露出被诺顿的话触动。
诺顿唇角一勾，成竹在胸。
其他几个竞争对手看到程然的变化，心里警铃大作。
原来程有那样的心思啊。
卷发小胖子拜尔德憨厚的小胖脸上笑容僵住，他还没说话呢，诺顿那个装货就先下一城了？
这还了得？
“程，我掌管帝国联盟财政，最不差钱，如果你想获得什么支持，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这话说得最为直白，简直把“只要你跟了我，保证给你想要的一切”放在了明面上。
可以说拜尔德是几个人里面，诚意最足的了。
其他人一下子被比了下去，脸色都不太好，就连刚刚势在必得的诺顿，微笑的嘴角都僵了僵。
程然没有立即回答他们任何人，思索良久后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们是怎么投放‘游戏’到那些低级文明的？”
几人愣了一秒，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神中寻找程然话语的意思。
见各个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自己也松了口气。
威廉姆依然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个，问得很直接。“程，你难道不想答应我们的条件，在转移注意力？不然为什么问这么毫不相关的问题。”
有了威廉姆充当出头鸟，其他几人缄默，都默默等待答案。
“这会影响我对你们的判断。”程然没有回答他问题，模棱两可道。
虽然还是不明白程然为什么要问“游戏”的事，但程然话都说出口了，几人也只能照办。
“莉娅，联系撒多古曼星负责人来回答程的问题。”
撒多古曼星是直播游戏的开发者，一直在从事相关研究和改进。
最先向基氩·罗温沙连姆提出，用游戏殖民低级文明的也是星系统治者。
电话接通，撒多古曼星狐狸头人身的统治者出现在众人眼前。“尊贵的贵宾阁下，鄙人凯尔?沃林，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程然重复了一下刚才的问题。
凯尔眯着一双狐狸眼，不卑不亢。“这涉及到技术研究的核心机密，恕在下不能回答您，非常抱歉。”
大权贵们皱眉，深怕不懂变通的凯文惹怒程然。
程然却并没有追问，更没有因此生气，转而问了别的问题。“怪物是怎么传输到‘游戏’里的？”
这个问题也事关研究机密，但如果接二连三“不好好回答”，就算程然脾气好不跟他们计较，恐怕大权贵那关也过不去。
他可是知道，大权贵想得到这位厨艺举世无双的程老板，已经想得疯魔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它们去了那里，否则运行这么多游戏，怪物早被杀光了。我们用了一些科技手段，取样每种生物怪物转化成‘数据’，进行等比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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