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推开家门时，客厅的灯光暖融融的，小哀、明美和红子正围坐在沙发上打牌，洗牌的哗啦声和偶尔的轻笑声漫在空气里。
“欢迎回来。”红子头也没抬，指尖夹着两张牌，眼神落在牌面上，语气熟稔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小哀“嗯”了一声，手里的牌刚出一张，目光在苏宇身上扫过便移开，仿佛他只是出门买了趟东西。
只有明美放下手里的牌，站起身时围裙的带子轻轻晃动：“苏宇君，肚子饿了吗？我去做点宵夜？”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自然的关切。
苏宇摇了摇头，脱外套的动作顿了顿：“不用，刚吃过。”他走到沙发旁坐下，目光落在牌桌上，小哀正好出了张红桃K，红子挑眉甩出一张王牌，两人斗得正酣，没人追问他这几天去了哪里。
这种默契像浸了温水的棉花，柔软又妥帖。明美重新坐回牌桌，却悄悄往苏宇那边挪了挪，发牌时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像羽毛轻轻扫过。
苏宇侧头看她，明美抬眸冲他笑了笑，眼底的暖意像盛着星光，没说什么，却仿佛什么都懂。
红子出牌的动作顿了顿，眼尾的余光扫过两人相触的地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却没点破，只是懒懒地说：“发什么呆？该你了。”
小哀低头理着牌，耳尖却微微动了动，目光在苏宇和明美之间转了一圈，又很快落回牌上，只是嘴角似乎抿得更紧了些。
客厅里的牌局继续着，洗牌声、轻语声交织在一起，苏宇靠在沙发上，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青子发间的清香，耳边却又传来明美温软的声音，红子带着戏谑的语调，还有小哀偶尔的轻哼。
最后一张牌落在桌上，小哀轻轻把牌一推，语气平淡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赢了。”
红子盯着牌面看了三秒，突然哀嚎一声，像条没骨头的咸鱼瘫在沙发上，抱枕被她揉得变了形：“不打了不打了！小哀你绝对耍赖了！不然怎么可能每次都算得那么准？记牌也太犯规了吧！”
小哀推了推眼镜，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牌技不行，就别怪规则。”
苏宇坐在旁边，看着红子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笑声刚落，红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腾”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几步就冲到苏宇面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发梢随着动作扫过他的脸颊，带着点甜腻的香水味：“你笑什么？”
苏宇抬眸看她，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颊因为刚才的激动泛着红晕，明明是气呼呼的样子，却像只炸毛的小兽，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有点可爱。
“没什么，”他忍住笑，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就是觉得你们俩斗嘴挺有意思。”
红子的脸更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她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看到她眼睫上的细微光泽。
“有意思？”她咬着字，手指却不自觉地搭上苏宇的肩膀，轻轻捏了一下，“那苏宇君觉得，是我有意思，还是某个只会记牌的小丫头有意思？”
她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呼吸拂过苏宇的耳畔，像羽毛轻轻搔过。
苏宇的心跳慢了半拍，刚要开口，旁边传来小哀凉凉的声音：“幼稚。”
红子立刻转头瞪她：“要你管！”
但她搭在苏宇肩上的手却没拿开，反而轻轻滑了滑，指尖带着点温热的触感。苏宇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觉得，这客厅里的空气，好像比刚才打牌时更热了些。
明美端着水果盘走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别闹了，吃点草莓吧。”
她把盘子递到两人中间，目光在红子搭在苏宇肩上的手上转了一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没多说什么。
红子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收回手，转身坐回沙发，拿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却没尝出什么味道，只觉得脸颊烫得厉害。
苏宇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旁边低头吃草莓、嘴角却噙着笑的小哀，还有一脸温和的明美，忽然觉得，这个夜晚，好像比想象中更热闹。
红子把牌桌一推，非要拉着众人挪到麻将桌前，双手叉腰时发尾扫过桌面，语气带着点不服输的倔强：“麻将总不能记牌了吧？今天我非要赢回来！”
苏宇无奈地被她拽着坐下，小哀抱着手臂站在旁边，被明美笑着推到座位上：“就玩几局，陪红子妹妹开心开心。”
第一局牌刚码好，红子就摩拳擦掌，眼神亮得像要喷出火，摸牌时力道都比别人重些。
可手气偏不如愿，要么摸来的全是废牌，要么刚听牌就被苏宇截胡，眼看着明美推倒牌喊“和了”，她手里的牌还乱得像堆散沙。
“再来！”红子把牌一推，不服气地重新码牌。
接下来的几局，场面几乎成了一边倒。小哀依旧冷静，摸牌出牌有条不紊，偶尔还能算出苏宇要什么牌，不动声色地截胡；明美手气极好，几番自摸下来，面前的筹码堆得像座小山；苏宇则显得随意，偶尔胡一把，更多时候在看红子气鼓鼓的样子。
只有红子，从一开始的斗志昂扬，到后来的唉声叹气，最后连摸牌的力气都快没了。
当小哀再次推倒牌，报出“清一色”时，红子面前的筹码已经空了，连她刚才偷偷塞进口袋当“幸运符”的硬币都被明美笑着赢了过去。
“啪嗒”一声，红子手里的牌掉在桌上，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空荡荡的桌面，嘴唇翕动着，反复嘟囔：“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明明麻将不会记牌的……”
她的头发乱糟糟地搭在肩上，脸颊因为熬夜有点发白，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倒比刚才炸毛时多了几分委屈。苏宇看着她，忍不住从自己的筹码堆里拿出几个，轻轻推到她面前：“喏，借你点本钱，还来吗？”
红子抬眼瞪他，眼眶却有点发红，嘴硬道：“谁要你借！我才不玩了！”可手却诚实地捏紧了苏宇推过来的筹码，指尖微微发颤。
明美笑着递过一杯温水：“好了，不玩了，赢了也都是你的，拿去买糖吃。”她说着，把自己赢来的筹码全推到红子面前。
红子看着那堆筹码，又看看苏宇带笑的眼睛，忽然“哼”了一声，别过脸去，耳根却悄悄红了。
小哀收拾着牌，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客厅里的灯光落在几人身上，连红子的“输惨了”都染上了点热闹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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