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坑灵髓矿修复后的第五日,清晨的海风裹着咸湿气漫进典籍馆,传讯玉突然亮起,表面灵光忽明忽暗,蓬莱海眼轮值修士的声音混着海浪轰鸣传来,焦灼得几乎破音:“林道友!东海海眼出大事了!周边灵珊瑚全黑透了,海水裹着邪雾往海眼钻,我们三层海灵护阵都被蚀出窟窿,探测符一挨近就烧成灰!”
林砚刚陪着阿砚调试完新改良的 “木灵脉针”—— 指尖捻着陨星尘裹覆的针体,金绿灵光顺着针尾流转,刚校准完灵髓探测的精度,闻言立刻将脉针收进锦盒。掌心云髓佩骤泛微凉水意,与东海方向的海脉产生共振,那邪髓气息比陨星坑的变异邪髓更黏腻,像浸了海水的墨,触着灵气便要往深处渗。
“是水蚀邪髓。” 叶沧澜攥着月牙桨跨进院门,桨身海纹在灵气波动中隐隐发亮,似感应到同源的海水邪意,“海眼是蓝星海脉枢纽,邪髓借海水灵韵变异,能顺着洋流散成细雾,比陆地上的邪髓难抓十倍,沾着就甩不掉。”
院外已传来行囊翻动的轻响 —— 阿砚背着鼓囊囊的背包,里面装着颗颗饱满的 “海生灵藻” 种子,裹着层淡绿木灵光膜,是他这几日不眠不休用 “柔脉术” 催发的,连海水咸涩气都能中和;念念颈间挂着灵识珠与赵教授新制的 “海脉灵镜”,铜制镜缘刻着缠枝海纹,指尖轻点镜面,淡蓝海脉虚影便浮了上来,比灵识珠探得更深。
“赵教授说灵镜能测邪力浓度,镜面泛浅紫是邪髓远,深紫就是近了。” 念念晃了晃灵镜,虚影里海眼核心的灵光隐约可见,“还能定坐标,连海脉缝里的邪丝都照得见。”
乘船往东海去的途中,苏清漪铺开海脉图谱,指尖蓝芒点在海眼标注处,图上三道护阵纹路已有一道泛黑:“最外层阵眼的海灵珠全被邪雾蚀坏了,要是邪髓钻进海眼核心,东海海脉会像串糖葫芦似的被污染,连灵鳍王的领地都保不住。”
船抵海眼附近时,海面景象让人心头一沉 —— 往日碧蓝的海水像泼了墨,浪尖坠着黑丝,拍在礁石上竟蚀出浅坑,黑痕顺着石缝往下渗。海眼周边的灵珊瑚原本莹白如玉,此刻全成了焦黑,枝桠上的灵藻枯成灰,灵鳍鱼翻着白肚浮在水面,鱼鳞缠着细如发丝的水蚀邪髓,一触便化在水里。
“林道友!快上船!” 蓬莱修士驾着灵舟迎上来,舟身海灵护罩泛着微弱蓝光,边缘被邪雾蚀出细碎孔洞,“我们用海灵灵气冲过三次,邪髓一沾海水就散,转眼又在别处聚成团,跟黏人的墨汁似的!”
念念立刻取下海脉灵镜,掌心青蓝双灵光注入镜面。银辉穿透浑浊海水,映出海底景象:海眼核心泛着黑红灵光,一团裹着海水的邪髓悬在旁侧,根须般的邪丝顺着海脉往四周爬,像张慢慢收紧的黑网,连海眼流出的灵韵都被吸进邪髓里。
“邪髓在偷海眼灵韵!” 念念指着镜中黑团,“它核心是淡紫色的,软乎乎的,好像一捏就化在水里!”
阿砚蹲在灵舟边缘,指尖沾了点海水,木灵灵气顺着指尖探入。他皱起眉,收回手时指尖沾着缕极淡黑丝:“邪髓和海水融在一起了,净化灵气一进去就被稀释,得用灵藻根须把它‘抓’出来,灵藻能吸邪力,还不怕咸水。” 说罢,他指尖一扬,种子落入海水的瞬间,淡绿芽尖破壳而出,根须像灵动的绿线,顺着邪丝蔓延的方向钻去。
灵藻叶片展开的刹那,金绿灵光便漫了开,根须缠上邪丝的瞬间,黑丝竟被一点点往叶片里吸,灰黑海水渐渐透出淡蓝 —— 这是阿砚在陨星坑后悟的 “灵植导邪” 之法,借灵植根须锁定邪髓,比纯用灵气净化更管用。
“水蚀邪髓怕寒!” 陆沉突然开口,玄铁斧往灵舟龙骨上一劈,白色寒灵灵气顺着龙骨往下淌,触到海水的刹那凝成薄冰,冰面泛着白芒,将四散的邪雾冻成细小的黑冰晶,簌簌往下沉,“冻住它散不开,灵藻好抓!”
“苏道友,净音诀补护阵!” 林砚纵身跃至灵舟顶端,元婴灵气在掌心凝成淡金光符,符纸飘落的瞬间化作光网,护住灵舟四周,“叶道友,引海灵灵气裹海眼,别让邪髓再吸核心!”
苏清漪横笛在唇,笛音穿破海浪轰鸣,淡蓝音波像层薄纱,裹住受损的海灵护阵。阵眼的蓝光在音波中渐渐凝实,原本的窟窿被光丝一点点织补,连阵旁的灵珊瑚都透出丝微光。叶沧澜则握着月牙桨潜入水中,海灵灵气化作淡蓝水幕,从海眼外围往内收,像只无形的手,将邪髓与核心隔在水幕之外,水幕上的海纹闪着微光,挡住邪丝的冲撞。
“阿砚,把灵藻根须往邪髓核心引!” 林砚的声音透过音波传至海面,元婴灵气化作光丝,缠在灵藻根须上,“催灵藻开花,花能裹住核心,别让它化了!”
阿砚立刻催动木灵灵气,海面的灵藻疯长,叶片层层叠叠往上拢,最终在邪髓核心上方绽放出淡金花朵。花瓣缓缓合拢,将邪髓核心牢牢裹在其中,根须顺着邪丝往上爬,将分散的邪力逐一收进花中。念念趁机将海脉灵镜对准核心,青蓝双灵光顺着镜面注入,像两把小刷子,将核心里藏着的邪力一点点刷出来,让灵藻更好吸收。
水蚀邪髓在花中剧烈挣扎,淡紫核心试图化在海水里逃遁,可灵藻根须已缠满邪丝,寒灵冰层又挡住退路。林砚见状,指尖凝起三脉灵髓凝成的淡金液体,轻轻滴入海中 —— 液体顺着灵藻根须钻进花中,与木灵灵气交织成光网,将邪髓核心彻底净化,连带着花上的黑丝都化作灵气,被灵藻吸收。
当最后一缕邪力消散,海面的邪雾渐渐散了,黑沉海水重新变得碧蓝,焦黑的灵珊瑚透出淡红灵光,灵鳍鱼的尸体旁,新的幼鱼摆着尾巴游过,啄食着灵藻落下的光粒。众人刚松口气,阿砚突然指着灵藻花瓣:“林道长,花瓣上有淡紫印子,好像没清干净……”
林砚俯身细看,花瓣上的紫印极淡,不凑近根本看不见,却像颗细小的种子,藏在花瓣纹路里:“是邪髓残印,可能渗进灵藻肌理了,得带回典籍馆,用陨星尘彻底净化,不能留隐患。”
返程的灵舟上,阿砚将灵藻小心收进玉盒,指尖还留着灵藻的淡绿灵气:“下次再遇到水蚀邪髓,我们可以提前在海眼周围种灵藻,布个‘灵植预警阵’,邪髓一靠近,灵藻就会泛黑。”
念念靠在他身边,海脉灵镜里映着恢复碧蓝的海面,轻声附和:“我还能在灵镜里画海脉图,把邪髓可能走的路线标出来,提前堵上。”
典籍馆门口早已候着人 —— 赵教授捧着新画的《海脉邪髓应对图》,图上用不同颜色标着灵藻布种位置、寒灵冰层范围,连净化步骤都写得清清楚楚:“我把你们的方法都记下来了,蓬莱轮值修士人手一份,以后邪髓再敢来,咱们提前就把它堵在海眼外!”
新弟子们围着玉盒里的灵藻,听得眼睛发亮,阿砚正耐心讲解 “灵植导邪” 的诀窍,指尖比划着根须如何缠邪丝;苏清漪与叶沧澜坐在石桌旁,整理海灵护阵的修复手册,笔尖划过纸页,将应对水蚀邪髓的细节一一补充;陆沉则在院外布寒灵预警线,细线泛着白芒,只要海水里有邪力波动,线就会泛红光。
夕阳西下时,林砚站在典籍馆顶楼,望着远方的东海。掌心云髓佩的温意与界域之心的灵光遥相契,顺着地脉往东海蔓延,能清晰触到海眼灵韵的恢复节奏,像沉睡的巨兽渐渐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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