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遇到我你也是命不该绝!铁通洪亮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他双手掐诀,周身泛起淡淡的青色光芒。
只见他掌心凝聚出一团精纯的真元,缓缓按在赵铁山胸前最严重的伤口处。那真元如同活物般渗入肌肤,所过之处血肉蠕动,断裂的经脉重新连接,翻卷的皮肉迅速愈合。
不过盏茶功夫,赵铁山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竟已结痂脱落,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咳...咳咳...不多时,赵铁山眼皮颤动,突然剧烈咳嗽着醒转过来。
赵铁莽一个箭步冲上前,小心翼翼地托住兄长后背将他扶起,粗糙的大手都在微微发抖。大哥你可算醒了!他声音发颤,将方才铁通如何出手相救,以及如何到了这里的经过细细道来,说到惊险处仍不免后怕。
陈小子,你这不过筑基的境界,体内为何流转着比老夫这金丹巅峰还要精纯的真元?莫非是我青云门新得的秘法?还是…铁通治疗完赵铁山,随手抹去额间渗出的细密汗珠,便又是随地一坐,问出了这个萦绕心头多时的疑惑。
他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如炬地审视着陈理周身流转的奇异能量波动。
大长老,我这自己也不太懂!。陈理拱手回道,声音平稳却带着几分谨慎。
他体内那股银灰色的能量在经脉中缓缓流动,偶尔迸发出金属般的细微铮鸣。
休要诓骗老夫!铁通双手重重拍在地面上,震起一圈尘土,我只是老了不是瞎了,筑基和金丹还分不清吗?老人花白的胡须气得直颤,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正是金丹期特有的真元外放特征,与陈理体内那股陌生的能量形成鲜明对比。
此时赵铁莽已将之前发生的事讲述完毕,见二人这般互问互答,不由插嘴道:老祖,这是新兴的流派叫机械境,境界虽然是筑基但可以使用堪比金丹才能修炼的真元,唤作势能真元他说着,目光复杂地瞥了眼陈理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纹路。
新兴流派?那就难怪了!铁通浑浊的眼中骤然迸发出精光,活像见了新奇玩具的孩童。他下意识摸向腰间,却发现浑身光溜溜的只剩破布烂条,只得咂了咂嘴作罢。
这新兴流派讲起来太长,我先挑重点回答说说?。赵铁莽整了整衣袖扶手而立,周身气息沉稳如山。他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食指轻叩石箓,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陈理看看赵铁莽,又看看躺在地上调息的赵铁山,总觉得这哥俩应该换换名字。老大行事鲁莽冲动,动不动就拔棒相向,偏偏叫铁山;老二心思缜密,说话滴水不漏,反倒叫铁莽。这命名之道,当真令人费解。
铁通不耐烦地挥手,袖袍带起一阵劲风:快说,快说!这陈理小了基础差的可以竟然机械大圆满,真是怪事。
简单来讲,赵铁莽清了清嗓子,新兴流派有一明显特点,就是能力高一级。传统修士筑基修灵气,金丹修真元,元婴修灵力,化神修罡气,这是千年不变的铁律。他说着,指尖凝聚出一缕淡青色灵气,在空气中勾勒出传统修炼体系的脉络图。
而这新兴流派...赵铁莽手势一变,那缕灵气突然分裂重组,化作一个精密的多层齿轮结构,机械境对应筑基却是修势能真元,热力境对应金丹却是修内能灵力,电磁境对应元婴却是修电磁罡气。至于后续境界...他摇了摇头,齿轮结构随之消散,我也不清楚了。
说完,赵铁莽古怪地看了一眼陈理。年轻人手腕浮现出细密的纹路。
新兴流派突破筑基境最是凶险,赵铁莽声音低沉了几分,这小子在战斗中误打误撞选了机械道路,要是因为贪图威力提前选了电磁道路、热力道路...
他话未说完,但在场众人都明白其中凶险。
铁通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当年冲击金丹时留下的心口旧伤,而躺在地上的赵铁山则倒吸一口凉气——他身上上还残留着尝试炼体修炼时留下的伤痕。
那画面不敢想啊。赵铁莽最终只是可惜地摇了摇头,目光扫过陈理。
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些影子边缘都泛着不自然的锯齿状光芒,仿佛预示着一个全新修炼时代即将到来的混乱与可能。
“闲聊先到这。”铁通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四周逐渐暗淡的雾气,沉声道:你们三人误入此谷,反倒让这沉寂百年的轮盘大阵出现了异动。他指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古老石盘,此刻阵眼松动,正是探查良机。诸位不妨分头寻找,或许能发现离开的线索。
三人对视一眼,郑重点头。
赵铁山虽仍有些虚弱,却也撑着石壁站起身来抱拳道:全凭前辈安排。
当下四人约定以啸声为号,各自选了个方向探查而去。
铁通往东面崖壁掠去,赵氏兄弟分别探查南北两侧,剩下陈理则朝西面的石林深处走去。
谷中雾气缭绕,很快将四人的身影吞没在朦胧之中。
半日过后几人均未有发现回到山谷中心汇合。
三百丈青铜轮盘在翻涌的云雾中若隐若现,斑驳的铜绿表面折射着晦暗天光。
陈理的指尖划过轮缘凹陷的刻痕,那些被岁月侵蚀的参数方程——x(t)=R(θ-sinθ),y(t)=R(1-cosθ)——在铜锈间断续闪现,像一道被囚禁在金属中的数学幽灵。他指腹沾满氧化铜的青色粉末,最速降线的优雅曲线此刻正以三百六十度首尾相衔,构成这个庞然巨物的完美圆周。
赵铁山突然踉跄着跪倒在青铜地面上。他粗糙的手指抠进铭牌锈蚀的缝隙,青云门·赵罡几个魏碑体字迹在铜绿中渗出暗红,像是某种古老的血契。这是我祖父的名字!
轮盘中央的擒纵机构发出规律的声。
当陈理数到第七声时,整座青铜巨物突然震颤,锈蚀的铜屑如暴雨般簌簌落下。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全息影像再次变幻,在空中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灵力流谱图。
画面里每道突破重力约束的修士虹光,都在撞破g=9.8m\/s2临界值时激发出猩红警告:【参数越界,累计值+1】。
陈理注视着那些数字在虚空中叠加,发现它们恰好对应画面中所有修士数量。
当累计值变成9...99+时,画面崩溃,似乎预示着整个牛顿天域的崩溃。
他的手掌无意识按在某个暗藏的擒纵轮上,掌心道纹突然与齿轮纹理严丝合缝——青铜内壁传来液体流动的汩汩声,那是数以万计的灵气细流正通过轮盘辐条向中央汇集。
原来如此...陈理瞳孔里倒映着转动的青铜微分轮,每个齿尖都闪烁着噬灵阵的幽光。
熵魔宗竟将整片大陆的灵气循环系统,炼化进这座青铜牢笼。
熵魔宗当真是疯了!陈理第一次失态,势能真元在他指间不受控制地逸散,抽干灵气会产生真空衰变,量子涨落会撕裂空间结构——这疯狂行径甚至可能从牛顿天域蔓延到整个宇宙!
看仔细...铁通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枯瘦的手指划过投影,四大宗早已知晓真相。他佝偻的背影在光影中显得格外阴郁。
投影画面如潮水汹涌般变换:
青云门藏经阁最深处,掌门风无间正用朱笔在一本秘策上批注维持现状,纸上密密麻麻全是推算到发黑的灵气守恒公式。他身后三百六十面青铜卦镜同时震颤,映照出无数个正在崩溃的景象。
熵魔宗地底万丈,一青年赤膊站在直径千丈的灵气离心泵前,手臂与齿轮组咬合发出刺耳声响。再调高抽灵速率。他的眼球倒映着泵体表面龟裂的纹路,一定能阻止修士修炼...话音未落,泵体某处突然迸发幽蓝火花,那是空间开始量子隧穿的征兆。
天劫殿磁极巅,中年妇人手持雷杵立于万米高空。她脚下三千弟子结成的阵法正将乌云染成诡异的紫黑色。锁死化神境。她抹去嘴角雷弧灼出的血迹,无量云层中顿时劈下九百道带着数据流的闪电——每道都精准轰向即将突破的修士。
寒渊谷绝对零度密室内,圣女呼出的白霜在面纱上凝成冰晶。她面前三百具冰棺呈分形矩阵排列,每具都封存着突破化神时量子化的先辈。最新那具冰棺里,某位长老的左手已经变成了一团概率云。
究竟谁对谁错!陈理三人凝视着不断变幻的投影画面,内心深处的信念开始剧烈摇晃。
那些曾经笃定的立场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每一个选择背后都隐藏着难以估量的代价。
青云门的选择看似最为稳妥——他们固执地维持着现有的修炼体系,将灵力束缚在传统框架之中。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过是在饮鸩止渴。就像一位病入膏肓的患者靠麻醉剂缓解痛苦,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整个修炼体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衰败。每一次灵力运转都在加速天域本源的损耗,这种慢性消亡的过程比突如其来的毁灭更令人窒息。
天劫殿的做法则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他们将突破境界的修士视为洪水猛兽,用严苛的天劫制度限制着每一个可能触及天道奥秘的存在。这种做法的确有效延缓了天域崩溃的速度,但代价是整个修真界陷入了可怕的绝望循环。修士们被困在瓶颈期无法突破,道心逐渐蒙尘,整个世界的生机都在这种压抑中慢慢枯萎。
最令人不安的是熵魔宗的疯狂计划。他们竟然要拉着整个牛顿天域同归于尽,企图用毁灭来逼迫其他界域出手相助。这种极端的做法就像在悬崖边跳舞,稍有不慎就会让亿万生灵陪葬。
而更讽刺的是,一向以刚烈着称的寒渊谷——熵魔宗的宿敌——此刻却选择了自我封印,对这场可能毁灭天域的疯狂计划袖手旁观。
铁通长老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凝重的沉默,他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紧握:现在在场的都是我青云门人!长老的目光如炬,在三人脸上扫过,不管后续如何取舍,既然宗门已经决定维持现状,那当务之急就是要阻止熵魔宗的疯狂行径!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要用这份坚定驱散所有人心中的迷茫。法杖重重顿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为这番宣言落下注脚。
陈理也觉得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逃出去!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每一秒的逃生窗口期。作为这里里最精通数理推演的一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座轮盘的恐怖之处——那些看似缓慢转动的齿轮实际上正在积蓄足以撕裂金丹修士的内能灵力。
赵铁山和赵铁莽二兄弟毕竟是从小在宗门长大,此刻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宗门立场。这对孪生兄弟虽然性格迥异,但在守护宗门这件事上从来都是心意相通。
赵铁山突然抡起玄铁狼牙棒砸向中央轮盘。重达三百斤的棒身与千年青铜产生剧烈摩擦,接触面瞬间达到3000度高温,迸发出耀眼的等离子火花。这是典型的以力破巧,但陈理注意到火花中掺杂着诡异的靛蓝色——那是内能灵力过载的征兆。
这样没用。铁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必须阻止转动的同时抵消灵力...
话音未落,十二道乌光已如毒蛇般窜出。赵铁莽的石箓精准钉入齿轮组的十二个润滑节点,这些刻着FΔt=mΔv公式符文的石箓有一次碰到了绝对光滑,直径三丈的主齿轮发出垂死的呻吟,但转速反而提升了23%——这正是启动自毁程序的征兆。
陈理瞳孔中闪过微分方程w=√(k\/m),他突然拽住赵家兄弟的束腰带,退到三丈外的共振节点。
这个位置恰好是齿轮组振动波节的交汇处,也是整个力场中唯一的安全区。
就是现在!他的吼声淹没在齿轮崩裂的轰鸣中,声带几乎要被喉间涌上的血腥气撕裂。
这声呐喊不仅是对后辈的警示,更是对天地法则的挑衅——在灵力暴走的临界点上,任何迟疑都会让精密计算的逃生窗口转瞬即逝。
铁通青筋暴起的手指突然掐出法诀,那些看似失控的齿轮突然在混沌中显现出深层的秩序。
每一个青铜齿牙的啮合角度都精确到毫厘,按照斐波那契数列的黄金比例重新排列,暴走的灵力被强行导入既定轨道。
原本无序喷发的灵压竟在深渊上空凝结成实体,化作一道符合分形几何原理的金色拱桥,桥体表面流动的符文明灭间暗合大衍之数。
快走!铁通从牙缝里迸出这两个字时,鼻腔已渗出两道血线。
维持这种违背熵增定律的精密结构,让他紫府内的金丹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四道身影如离弦之箭冲向拱桥。
陈理在跃起的瞬间突然回头,瞳孔里倒映出正在解体的齿轮矩阵——那些崩飞的青铜碎片在夕阳下划出抛物线轨迹,每一块都反射着四大势力同时亮起的徽记:
青云门的青铜杠杆悬于正东,象征着力学法则的绝对平衡;
熵魔宗的ΔS符号在西方燃烧,周围空间因热力学紊乱而扭曲;
天劫殿的紫色闪电撕裂北方天幕,电离产生的臭氧味扑面而来;
而寒渊谷的冰晶徽记则在南方凝结,空气中的水分子瞬间形成完美的六方晶系。
这些彼此冲突的法则场域,此刻却在齿轮崩解产生的灵力乱流中达成了诡异的动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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