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中村的铁皮房,夜已深。
窗外的梧桐树在风中轻摇,月光透过锈蚀的窗框,洒在床前的地板上。我将共生圆盘放在桌边,取出新得的青铜残片
残片边缘的花纹与圆盘凹槽完美契合。
我轻轻嵌入。
“咔。”
一声轻响,圆盘嗡鸣,表面泛起涟漪般的光晕。
下一瞬——
一道影像从圆盘中投射而出,悬浮在空中。
画面中,是三清观的藏经阁。
奶奶站在书架前,神情肃穆。她手中拿着七块青铜残片,每一块都与我手中的相似。
她将残片一一递出。
接下它们的,是七个拾荒老人。
正是广场上那些曾为奶奶而战的人。
每个人接过残片时,奶奶都会在他们掌心用朱砂画下一道咒文。
咒文烙入皮肤,泛起微光,随即隐去。
奶奶的声音在影像中响起,温柔却坚定:
“这些界眼,就拜托你们守护了。若有一天我不在了……让默言找齐它们。她会明白该怎么做。”
影像到此戛然而止。
我怔在原地,指尖发颤。
原来,奶奶早在三十年前,就已布下这盘棋。
她将界眼碎片分散给最信任的守护者,让他们以平凡身份,隐于市井。
而我,要做的,不是创造和平。
而是寻回它。
魔尊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片他新生的浅灰鳞片,正用一把小刀仔细打磨。
“补道袍?”我轻声问。
他点头,目光专注:“鳞片柔韧,比布料更耐符咒侵蚀。”
他指尖一滑,小刀不慎划过皮肤。
一滴血珠渗出,恰好滴落在共生圆盘上。
“嗡——!”
圆盘剧烈震动,影像突然切换!
画面一转——
是三百年前。
三清观后山,洗灵泉边。
年轻的奶奶身穿粗布衫,发丝未束,脸上还带着少女的羞怯。
而站在她对面的,是黑袍的魔尊。
他的鳞片漆黑如夜,眼神却温柔得不像魔族。
他从掌心取出一片鳞片,递给她。
“这是魔族的信物。若遇危难,捏碎它,我就会出现。”
奶奶迟疑着接过。
指尖触到鳞片的瞬间,她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她低头看着那片鳞,声音轻如蚊呐:
“那……我可得好好收着。”
魔尊低笑,黑眸中闪过一丝宠溺:
“最好别用。我可不想你遇到‘危难’。”
影像再次中断。
我呆呆地看着圆盘,心跳如鼓。
原来,他们之间,不只是契约。
还有心动。
那片鳞片,后来是否被奶奶捏碎过?
她是否曾呼唤他,而他未能赶到?
魔尊放下小刀,看着圆盘,眼神复杂。
“我一直在等她捏碎它。”他低声说,“可她从未用过。”
我忽然明白——
奶奶不是不需要他。
她是太需要他,才不敢轻易呼唤。
怕一开口,就再也无法放手。
怕一呼唤,就毁了她为两界和平所做的牺牲。
就在这时——
少年在角落的旧箱子里翻找爷爷的遗物,忽然“咦”了一声。
他掏出一个老式录音笔,表面布满划痕,电池盖都快掉了。
“这……是爷爷的东西。”他喃喃道,按下播放键。
录音笔“咔哒”一声,响起沙沙的电流声。
接着,一个苍老却熟悉的声音传出:
“2005年,阴历七月初七。”
“我在废品站翻到个黑盒子,里面是份青铜卷轴,落款是‘共生’。”
“我认得这字迹……是柳玄舟的。”
“他藏的,一定是真正的共生契约正本!”
“我不能让它落入他手……”
“我把它埋在三清观后山的银杏树下了。”
我浑身剧震。
真正的契约正本!
柳玄舟偷走的那份,只是他伪造的“通婚”伪契。
而真正的和平契约,一直被爷爷找到,并藏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
录音突然中断。
取而代之的,是打斗声。
桌椅翻倒,拳脚相击。
接着,是柳玄舟的怒吼,充满暴戾:
“老东西!快把契约交出来!”
“你知道那东西的价值吗?!”
“它能让我统治两界!”
录音到此结束。
少年握着录音笔,手指发抖。
“爷爷……他是为了保护契约……才……”
才被柳玄舟杀害。
我们沉默。
铁皮房内,月光静静流淌。
圆盘上的影像已散,可那些画面,却深深烙在我心里。
奶奶分发残片时的坚定,魔尊递出鳞片时的温柔,爷爷藏起契约时的决绝……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同一个梦——
两界共生。
而今,残片已齐,契约可寻,真相渐明。
我抬头看向魔尊。
他正低头打磨鳞片,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补好道袍后,”我说,“我们去三清观。”
他抬眼,黑眸映着月光:
“找契约?”
我点头。
“是时候,让所有人都看看——”
“真正的和平,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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