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观”的第一道晨光洒下时,彩虹桥迎来了第一批访客。
不是军队,不是刺客。
而是一位魔族老者。
他须发皆白,身披灰袍,背一个竹编药箱,步履稳健地从桥上走来。他的鳞片已褪成淡银色,眼神却清明如泉。
“老朽名‘济安’,”他向我拱手,声音温和,“听闻人间医术精妙,特来交换药方,共济两界之疾。”
我心头一暖。
奶奶的笔记中,曾提过这位“异界药王”,说他一生致力于研究跨界医术,却被柳玄舟以“通敌”之罪囚禁百年。
如今,他自由了。
我带他下山,前往市医院。
一路上,他好奇地打量着人间的一切——路灯、汽车、广告牌,甚至对路边的小黄狗都投去友善的微笑。
“这‘铁马’(汽车)倒是比我们那的风蜥快多了。”他笑着感叹。
我正要回应,医院门口的骚动却吸引了我们。
保安正押着一个女人往外走。
是柳姓护士。
她头发凌乱,脸上泪痕斑斑,手中却死死攥着一块青铜残片。
“求你们!让我见林医生!”她哭喊着,“我不是来害人的!我是来赎罪的!”
我快步上前。
“放了她。”我对保安说。
保安认出我,犹豫片刻,松开了手。
护士跌坐在地,抬头看我,眼中满是悔恨:
“这是我……偷偷藏的最后一块残片。柳玄舟让我监视你,可我没交出去。我知道它能治病……能救那些被血祭阵伤到的异界人……”
她将残片递给我,双手颤抖:
“求你……让我做点什么。我不想再当帮凶了。”
我接过残片,指尖感受到它微弱的灵力波动。
这不是武器。
是药引。
我扶她起来:
“明天早上八点,来‘共生观’药堂报到。穿白大褂。”
她愣住,随即泣不成声。
魔族老者济安走来,看了看残片,点头道:
“此物可配‘月露散’,专治灵脉阻塞。她……有心。”
我笑了。
真正的和平,不是没有罪过。
而是允许赎罪。
与此同时——共生观内。
魔尊正对着一堆电器发愁。
电饭煲、微波炉、洗衣机……少年从城里搬来一堆二手家电,说要让魔族适应人间生活。
魔尊站在电饭煲前,黑袍鼓动,指尖凝聚灵力,试图用“术法”启动。
“滋——!”
电饭煲冒出一股黑烟,发出“砰”的一声,盖子炸飞。
阿萤在一旁笑得打滚:“哥哥,你又把人间的‘饭锅’炸了!”
魔尊耳后鳞片微红,却故作镇定:
“此物……构造有误。”
我提着药箱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
我从包里掏出一本手写小册子,封面上画着一幅简笔画:
一个黑袍人举着冒烟的电饭煲,旁边一个穿道袍的女孩在本子上记笔记,头顶写着:“今日又炸锅x1”。
魔尊:“……”
我递给他:“《家用电器术法兼容指南》,我昨晚写的。”
他接过,翻开第一页。
突然,动作一顿。
书页间,夹着一片浅灰鳞片。
正是他新生的鳞片。
而鳞片背面,用朱砂写着两个小字:
“莫离”
他抬头看我,黑眸深邃,耳后鳞片瞬间染上绯红。
“这……”他声音低哑,“是你写的?”
我点头:“那天你说,鳞片能补道袍。”
“我想,也能……补心。”
他沉默良久,终于将鳞片贴身收好,低声道:
“以后……不会再炸了。”
苏清从藏经阁下来,手中拿着一本古籍,神情激动。
“默言!我找到了!《界域通志》!里面记载了你奶奶的身世!”
我接过书。
翻开一页,上面写道:
“林清芷,界域之女与道门修士之女。天生血脉可通两界,不受灵力排斥。因其特殊体质,方能与魔族首领缔结‘共生契约’,成为两界平衡之锚。”
我心头剧震。
原来,奶奶的使命,不只是选择。
更是宿命。
她生来,就是为了连接两界。
书页翻动,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奶奶。
她穿着学士服,站在大学门口,笑容灿烂,眼神明亮。
胸前,别着一枚项链。
是用青铜残片做成的。
她不是一开始就穿道袍,也不是一出生就是守界人。
她也曾是普通人,有过青春,有过梦想。
而她选择放弃一切,走上那条孤独的路。
我抚摸着照片,泪水无声滑落。
魔尊走来,站在我身旁。
他看着照片,低声道:
“她曾说,最遗憾的,是没看到你穿校服的样子。”
我靠在他肩上,轻声说:
“那以后……我穿给你看。”
阳光洒在“共生观”三个大字上,温暖如初。
桥上,魔族与人间往来不绝。
药堂里,柳护士正跟着济安老者学习配药。
院子里,魔尊笨拙地插着电饭煲的插头。
而我,站在这一切的中央。
知道——
和平,不是静止的终点。
而是流动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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