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宅的堂屋,地面刻满了代码纹路。
不是浮雕,不是涂鸦,而是以某种金属丝嵌入地砖的完整程序架构——函数调用、条件判断、异常捕获,层层嵌套,如同一张精密的神经网络。中央摆着一台老式电脑,显像管屏幕泛着幽绿的光,循环播放着一段黑白录像:
画面中,奶奶站在封印阵前,魔尊被锁链缠绕,赤金双眸燃烧着怒火。
她抬手,指尖在空中划过,输入最后一道指令。
“封印,启动。”
阵法光芒大盛,魔尊的身影被吞没。
可我盯着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我低声说,“帧率有问题。”
画面在“输入指令”那一帧,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卡顿——0.3秒的延迟,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可对于一个常年调试系统的人来说,这就像黑夜里的萤火。
我立刻取出青铜U盘,插入主机接口。
`> scan(hidden_partitions, deep=true);`
进度条缓慢爬升。
三分钟后,系统弹出警告:
“检测到加密隐藏分区。是否尝试破解?”
我点击“是”。
U盘开始读取。几分钟后,一段隐藏视频被导出。
我点开。
画面依旧是封印现场,但视角不同——是从阵法下方拍摄的。
只见奶奶在众人转身的瞬间,手指微动,指尖在空中快速敲击,输入了一串指令:
“break;”
不是“end”,不是“shutdown”,而是“break”——中断循环,但不终止程序。
刹那间,封印阵的光芒弱了三成!
魔尊被锁链缠绕的身体微微一震,赤金双眸闪过一丝了然。
“她……”我喉咙发紧,“她根本没想彻底封印你。”
魔尊站在我身后,声音低沉:“她给了我一线生机。”
“三成力量被保留。”我盯着数据,“足够你在界核中存活,等待重启。”
原来,奶奶的“背叛”,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减刑。
她无法阻止封印,却能在最后一刻,为他留下活下去的可能。
“轰隆——!”
就在这时,魔尊的手掌按在地上的代码纹路上。
纹路突然亮起,地面缓缓凹陷,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我们举灯而下。
地窖不大,却整整齐齐摆着数十个铁架。每个架子上都放着一块青铜残片,大小不一,纹路各异,但每一块都贴着标签:
“七号废品站,1993年,共生观井底,1995年,柳家祠堂,1998年”
全是奶奶三十年来,暗中收集的界眼信物。
而最中央的架子上,摆着一个由残片拼成的圆盘——像是某种古老仪器的核心。
可圆盘中央,缺了一个角。
我取出老板给的那块残片,轻轻靠近。
完全吻合。
“这就是‘破阵关键’。”我喃喃。
标签上写着:“待‘界域之女’归来,补全阵眼。”
奶奶知道,只有我,能集齐所有碎片。
也只有我,能决定——是否重启。
就在这时——“滋啦……”
老式电脑的音箱突然传出电流声。
紧接着,柳玄舟的声音响起,冰冷而清晰:
“林默言,集齐残片的那一刻,回魂阵就会启动。你的血脉是钥匙,你的身体是容器。我要借你的灵魂,复活。”
我浑身一僵。
魔尊立刻挡在我身前:“他在诱导你。别碰那残片。”
可我盯着圆盘,忽然笑了。
“他错了。”
我猛地将U盘从主机上拔下!
“啪!”
屏幕瞬间黑屏。
可就在这黑屏的瞬间——
地上的代码纹路竟反向亮起!
不是从主机供电,而是从地脉中汲取能量,青金光芒顺着纹路蔓延,最终在墙上拼出两个巨大的字:“共生”
不是“封印”,不是“重启”,不是“毁灭”。
是共生。
奶奶留下的最后程序,在断电的瞬间被激活。
“她知道你会来。”我轻声说,“也知道他会来。”
“所以她写了一段断电触发代码。”
`> on_power_loss {`
`activate(symbiosis_protocol);`
`}`
魔尊看着墙上的字,赤金双眸微颤:“她信你。”
“她信我不会选择毁灭,也不会选择被操控。”我走向圆盘,“她信我,会走出第三条路。”
我举起那块残片,却没有立刻嵌入。
“柳玄舟以为,集齐残片就会触发回魂阵。”
“可奶奶的程序,早已改写了阵法的本质。”
“真正的‘破阵关键’,不是补全圆盘。”
“是理解她为何要留下三成。”
魔尊点头:“她要的,从来不是封印,也不是解放。”
“是平衡。”
我将残片轻轻放在圆盘边缘,没有嵌入。
“我不会让你复活。”我对着空气说,“也不会让他永远被困。”
“这世界,不需要神,也不需要魔。”
“需要的是——”
我指尖轻点圆盘缺口:
“共存。”
地窖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仿佛,有人终于听懂了她的语言。
夜风从地窖口吹下,拂过铁架上的残片,发出细微的“叮”声。
像是在鼓掌。
像是在说:“孩子,你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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