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时,暮色已沉。
“惧之碎片”在我掌心突然发烫,青铜纹路如血脉般搏动,竟自行指向城市西郊——殡仪馆的方向。
“第六块……‘爱之碎片’?”我喃喃。
魔尊赤金双眸微闪:“爱,是所有情绪中最难藏,也最难毁的。”
我们驱车前往。殡仪馆静得可怕,唯有风穿过松林,发出低语般的沙沙声。灵堂内,一排排骨灰盒整齐排列,编号冰冷。
可就在我们踏入的瞬间——“嗡……”
“爱之碎片”剧烈震动,直指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盒位。
我走过去,取下骨灰盒。
盒面镶嵌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对老夫妻,笑容温和。男人脖子上挂着一枚铜铃铛,款式与我爷爷生前佩戴的一模一样。女人左手微抬,腕间一道淡褐色的印记——“林”字胎记。
我心头一震。
爷爷曾说,他年轻时在守界人村落待过三年,与一位老匠人结为挚友,临别时,对方赠他铜铃,说“声能通幽,铃响即归”。
而“林”字胎记……是奶奶家族的印记。
他们是守界人后裔。
我轻轻打开骨灰盒的夹层,取出一封泛黄的信。
信封上,是奶奶熟悉的字迹:
“致默言:”
“当你找到这封信时,说明你已接近真相。”
“这对夫妻,是最后的守界人后裔。”
“他们临终前,将‘爱之碎片’托付于我,说——”
“要留给‘能让两界相爱的人’。”
我指尖微颤,几乎握不住信纸。
她不是在等我“找到”碎片。
她在等我成为那个人。
信的最后,附着一张老照片。
四人站在镇魂木下,手拉着手,笑容灿烂。
左边是年轻的奶奶,扎着麻花辫,眼里有光;右边是少年模样的魔尊,赤金双眸含笑,不再有半分戾气;前方,正是那对老夫妻,比照片上更年轻,更鲜活。
他们四人,围成一个圈。
像一场跨越种族的盟誓。
像一场早已注定的相遇。
“原来……”我轻声说,“你不是孤身一人。”
魔尊凝视着照片,赤金双眸中闪过一丝久违的暖意:“他们曾说,两界不能共存。”
“可她让我们站在一起。”
“她说,爱,才是真正的界域之基。”
我将信小心收好,掌心轻抚骨灰盒。
“奶奶,”我低语,“我来了。”
就在这时——我与魔尊不约而同地伸手,想去触碰碎片。
指尖相触的瞬间,我们的手交握在一起。
“嗡——!”
“爱之碎片”骤然迸发!
不是红光,不是青金,而是粉色的光!
如樱花绽放,如朝霞初升,光芒在空中盘旋,凝聚成一颗巨大的爱心,悬浮于灵堂中央。
光纹流转,细看之下,竟藏着无数微小的画面——奶奶与魔尊在三清观调试界眼;
爷爷摇着铜铃,笑着迎接归家的奶奶;
那对老夫妻在镇魂木下种下一棵小树;
我与魔尊在铁皮房中并肩作战……
所有关于“爱”的瞬间,都被铭记。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
爱心的光纹深处,缓缓浮现出第七块碎片的位置:
柳家祠堂 · 祖坟
坐标:北纬31.23,东经121.47
与我电脑中保存的祖坟卫星图完全重合。
“最后一块……”我喃喃,“在‘绝望’之地。”
魔尊握紧我的手:“柳玄舟将它藏在自己祖先的坟墓里,以为死亡能封锁一切。”
“可奶奶选了‘爱’来指引。”
“因为——”
“绝望的尽头,从不是死亡。”
“是重逢。”
我望向那颗悬浮的爱心,泪水无声滑落。
她用一对守界人夫妻的骨灰盒,藏下“爱之碎片”。
她用一封三十年前的信,告诉我——真正的力量,不是对抗,而是连接。
不是用咒术,不是用血脉。
而是用心与心的相触。
就像此刻,我与魔尊交握的手。
就像那四人,在镇魂木下的牵手。
就像爷爷的铜铃,至今仍挂在我的床头,夜夜轻响。
“走吧。”我轻声说。
“最后一块,我们一起去。”
他点头,黑袍银纹在粉光中微微闪烁,仿佛也在回应这份温柔。
我们走出殡仪馆,夜风拂面。
身后,那颗爱心缓缓消散,化作点点星光,洒落在那对老夫妻的骨灰盒上。
像一场,迟来的安魂曲。
而我知道——奶奶从未离开。
她活在每一段被铭记的爱里。
活在每一次,我们选择相信彼此的瞬间。
活在——这颗,永不熄灭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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