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废船湾的海面染成金红色,粼粼波光顺着海浪铺开,像撒了一地碎金。沉沙号静静泊在岸边,船身被夕阳镀上一层暖光 —— 新换的桅杆笔直挺立,缠着加固的麻绳;被海盗砍坏的船板早已补好,新木板与旧船身严丝合缝,连木纹都透着整齐;船帆是用流民们凑的旧布缝的,虽不算崭新,却被林澜拉得平整,风一吹就微微鼓起,像是在期待着远航。
林澜站在船头,指尖轻轻抚过船舷的木纹 —— 这是他和流民们用了五天时间,一点点修补、加固的成果。王大叔帮他换了桅杆的固定木钉,张婶连夜缝补了船帆,连之前总爱找事的瘦猴,也乖乖帮忙清理了船舱的淤泥,还偷偷塞给林澜半袋晒干的小鱼干,说 “路上饿了吃”。废船湾的日子虽苦,却在他离开前,给了他最后一份温暖。
“叽叽!”
澜芽蹲在他的肩膀上,小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黑亮的眼睛望向东方 —— 那里是望海镇的方向,海平线与天空相接,夕阳正慢慢沉进那片模糊的轮廓里。小水猿的爪子指向东方,又低头蹭了蹭林澜怀里露出的半枚旧船钉,发出一声轻柔却坚定的 “叽叽”,像是在说 “我们该走了,去你想去的地方”。
林澜伸手,轻轻托住澜芽的小身板,指尖触到它柔软的白毛,还有耳尖那抹熟悉的淡红。他低头,从怀里摸出两样东西 —— 一枚是泛着微凉光泽的青铜潮枢,符文在夕阳下透着淡淡的金光;另一枚是父亲留下的旧船钉,铁面早已磨得发亮,边缘还带着当年父亲亲手打磨的痕迹。
“爹,我要回望海镇了。” 林澜对着海面轻声说,声音被海风裹着,飘向远方,“沉沙号修好了,我带着澜芽,带着您留下的船钉,还有这枚能引动水脉的潮枢。我会查清您被诬陷的真相,会让周仓为他的恶行付出代价,不会让您白白牺牲。”
旧船钉的冰凉贴着掌心,像是父亲的手在轻轻安抚;怀里的潮枢突然微微发烫,与左臂的水纹印记隐隐呼应,淡蓝色的光透过衣裳,在船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 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又像是在为他指引方向。
澜芽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从他的掌心爬到他的胸口,小爪子轻轻碰了碰潮枢。铜环的金光瞬间柔和下来,像一层薄纱裹住小水猿,澜芽舒服地眯起眼睛,用脸颊蹭了蹭林澜的下巴,发出满足的 “叽叽” 声。这是他们在废船湾的最后一晚,没有海盗的威胁,没有流民的猜忌,只有一人一猿,一艘待航的船,和一份沉甸甸的决心。
林澜低头看着怀里的澜芽,又望向望海镇的方向,心里突然没了之前的忐忑。在废船湾的这些日子,他从一个逃亡的少年,变成了能修船、能捕鱼、能保护自己和伙伴的匠人;从孤独无依,到有了澜芽这个能托付后背的伙伴,有了流民们的善意相助。沉沙号不仅是一艘船,更是他的 “底气”,是他带着真相和复仇的决心,回望海镇的希望。
他转身走进船舱,里面早已收拾妥当 —— 角落堆着用陶罐装的淡水,是从新找到的泉眼接的,清冽甘甜;旁边放着半袋糙米,还有流民们凑的干鱼干、野果干,足够支撑到望海镇;修船用的斧头、刨子被整齐地放在木箱里,潮枢被他小心地放在贴身的布兜里,与旧船钉并排躺着,像是两颗紧紧相依的初心。
澜芽跟着他走进船舱,蹲在装粮食的布包上,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回头对着林澜 “叽叽” 叫了两声,像是在确认 “都准备好了吗”。林澜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顶:“准备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启航。”
夕阳渐渐沉入海平线,夜色慢慢笼罩下来,海面的金红色变成了深紫色,只有沉沙号的船头,还残留着夕阳的余温。林澜站在船舱门口,望着远处的海面,怀里的潮枢轻轻发烫,肩膀上的澜芽渐渐睡熟,呼吸平稳。
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他就会撑起船帆,驾着沉沙号,带着澜芽、潮枢和父亲的遗愿,驶向望海镇。前路或许还有危险,周仓的势力、海妖的传闻、潮枢的秘密,都等着他去面对。但他不再害怕 —— 他有修船的手艺,有水下呼吸的能力,有澜芽这个默契的伙伴,更有一颗不会动摇的初心。
海风轻轻吹过船帆,发出 “哗啦” 的轻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远航伴奏。林澜握紧怀里的旧船钉,指尖传来的冰凉,化作了最坚定的力量。望海镇,他回来了;父亲的冤屈,他会洗刷;周仓的恶行,他会清算。这一次,他不再是逃亡的少年,而是带着希望与决心,为正义而来的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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