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驱散了黑暗，却驱不散笼罩在别墅内的凝重。
经过半夜的厮杀与清理，无论是林凡还是陈浩，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锐利。鲜血与死亡，是最残酷也最有效的催化剂，它强行撕碎了和平年代的伪装，将末世赤裸裸的法则提前展现在他们面前。
“赵启明……”陈浩嚼着压缩饼干，声音沉闷，“凡子，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买你房子还不够，转头就派混混来找麻烦？他图什么？”
林凡站在重新加固过的窗前，目光透过钢格栅扫视着外面寂静的街道。清晨的小区看似安宁，但他知道，暗流已然汹涌。
“他图的东西，可能和我们一样。”林凡缓缓说道，“他很可能也知道末世将至。买房子是为了准备安全点，盯上我，可能是因为我大规模囤货的行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摸清我的底细，甚至……抢夺我的资源和准备成果。”
“妈的！这不是把我们当肥羊了吗？”陈浩怒道，“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等着他下次派更厉害的人来吧？”
“当然不能。”林凡转过身，眼神冰冷，“被动挨打不是我的风格。既然他已经出手，那我们也不能闲着。”
他走到堆放电子设备的箱子前，拿出笔记本电脑。开机，连接上利用备用手机卡搭建的临时网络。他需要信息，需要找到赵启明的弱点，或者至少，搞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
常规搜索果然一无所获。赵启明此人，如同隐藏在深海下的冰山，露出的仅仅是一角。
“看来，得用点非常规手段了。”林凡低声自语。他前世虽然只是个工程师，但在末世里，为了生存，也接触过一些灰色的信息渠道。他回忆着前世某个幸存者聚集地里流传的一个神秘论坛地址——那是一个隐藏在深网之中，供各种“专业人士”和“情报贩子”交流的地方，据说只要你付得起代价，几乎能买到任何信息。
经过几次跳转和验证，一个界面简陋，充斥着各种代号和加密信息的论坛出现在屏幕上。
林凡注册了一个临时账号，小心翼翼地发布了一条加密的悬赏任务：【重金求购：东海市，赵启明（疑似从事国际贸易）的详细背景、近期动向、关联企业及潜在弱点。信息越详尽，报酬越丰厚。支付方式：btc。】
发布完任务，林凡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立刻得到回复。他关闭网页，开始清理网络痕迹。
就在这时，一个加密的聊天窗口突然主动弹了出来，发送者的Id只有一个简单的数字：【9】。
【9：新人？在查赵狐狸？】
林凡心中一惊，手指瞬间悬停在键盘上。对方怎么知道？这个论坛的隐私性这么差？还是……自己被盯上了？
他迅速回复：【你是谁？】
【9：别紧张，我对你没恶意。只是刚好看到你的悬赏，又刚好对赵狐狸有点‘了解’。】
【9：顺便，你刚才清理痕迹的手法很专业，但还不够。有几个关键的日志文件没处理，Ip伪装也有漏洞。如果是‘公司’的人盯上你，三分钟内就能定位到你的大概区域。】
林凡背后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自认已经足够小心，没想到在真正的专业人士眼里如此漏洞百出。这个“9”是敌是友？
【林凡：你想怎么样？】
【9：做个交易。我帮你补上漏洞，再给你一点关于赵狐狸的‘开胃小菜’信息，免费赠送。作为回报，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赵狐狸这么感兴趣？别用商业纠纷那套糊弄我，你的用词（潜在弱点）和支付方式（btc）很特别。】
林凡大脑飞速运转。这个“9”技术高超，而且似乎对赵启明颇有了解。是敌是友难辨，但眼下，自己确实需要专业的技术支持和关于赵启明的情报。冒险是必须的。
他斟酌着用词，回复道：【我相信世界很快会发生剧变。赵启明可能也知道，并且他的行为威胁到了我的……生存准备。】
信息发出去后，林凡紧张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这番话已经近乎直白地暗示了末世的到来，风险极大。
聊天窗口沉默了片刻，就在林凡以为对方被吓跑或者要去举报他时，回复来了。
【9：……有趣。非常有趣。看来你不是第一个感知到‘风暴’的傻瓜。】
【9：（传输了一个文件）这是漏洞补丁和日志清理脚本，自动运行，信不信由你。】
【9：（又传输了一个小文件）赵狐狸的‘开胃菜’：他名下有一个空壳贸易公司，最近三个月，通过不同渠道，分批采购了足以供应上百人消耗一年的应急口粮和高级净水设备。采购地点遍布全球，最终目的地不明。另外，他上周秘密会见了一位前军方背景的安保主管。】
林凡立刻下载了文件，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运行了那个补丁和清理脚本。电脑屏幕闪烁了几下，一些他之前没注意到的后台进程被强制关闭。
与此同时，他点开了那个小文件。里面的信息让他瞳孔收缩。赵启明的准备，无论是规模还是专业性，都远超他的想象！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富豪能做得到的！他背后肯定有一个组织，或者掌握了更确切的情报！
【林凡：这些信息很有用。谢谢。你想要什么报酬？】
【9：报酬？暂时记下吧。我对你更感兴趣。一个感知到‘风暴’，还在疯狂囤货加固堡垒，并且能干净利落处理掉四只‘小老鼠’的人……值得长期观察。】
看到这句话，林凡浑身汗毛倒竖！对方连昨晚的事情都知道？！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处理得很干净！
【林凡：你监视我？！】
【9：别误会，我没那么无聊。只是刚好……那片区域的几个公共监控摄像头，以及某个倒霉蛋混混身上带的定位器，最后消失的信号都指向你的小堡垒而已。简单的逻辑推理。】
林凡沉默了。这个“9”的可怕，远超他的预料。技术高超，情报网络深不可测，思维缜密。
【9：放松点，暂时我们是同一阵线的。我也看赵狐狸不顺眼。给你个忠告：赵狐狸的能量比你想象的大，他代表的可能不止他自己。你杀了他几条狗，他很快就会知道。下次来的，就不会是这种杂鱼了。】
【9：想活下去，光靠钢筋水泥和冷兵器可不够。你需要眼睛，需要耳朵，需要能撕破黑暗的‘獠牙’。】
【9：考虑清楚了，可以再找我。记住我的Id。】
说完，聊天窗口直接黯淡下去，无论林凡再发什么信息，都没有了回应。
林凡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与“9”的短暂交流，信息量巨大，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赵启明背后的势力，神秘莫测的“9”，以及即将到来的末世……局面复杂得令人窒息。
“凡子，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陈浩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林凡将“9”提供的关于赵启明的情报，以及“9”的存在（隐去了其可能监控到昨晚事件的具体细节）简单告诉了陈浩。
陈浩听完，倒吸一口凉气：“我靠！这赵启明囤的东西比我们还狠！还有那个‘9’……是人是鬼啊？”
“是人是鬼不知道，但我们现在确实需要他说的‘眼睛’和‘耳朵’。”林凡眼神坚定起来，“浩子，我们的计划要调整了。安全屋的防御等级必须再次提升，同时，我们要尽快搞到枪！”
之前联系的那个军火商，必须再次催促了。而且，可能需要通过“9”的渠道，获取更精准的关于赵启明动向的情报，甚至……先发制人！
他再次打开电脑，给那个军火商加密邮箱发去了加急信息，提高了订单数量和金额，并要求最快速度交货。
然后，他点开了与“9”的聊天记录，看着那个简单的数字Id。
阿九……是你吗？前世那个传说中，一度掌控了部分“盖亚”权限，却又神秘消失的天才黑客？
如果真的是你，那么这场末世的棋局，似乎变得更加有趣，也更加危险了。
林凡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只是一个人在战斗，也不再只是面对未来的丧尸。一场发生在末世降临前，隐藏在阴影下的无声战争，已经打响。
而他的堡垒，即将迎来真正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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