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欧青月上前一步,对着桌子后面一位面带职业微笑的女接待员说,“我们是手抖主播,来参加活动的。”
接待员笑容可掬:“两位都是受邀主播吗?请报一下平台Id。”
“只有我是来演出的,她是我同伴,陪我来的。”欧青月指了指旁边的林采雪,“我的Id是‘南方月’。”
“好的,请稍等。”接待员低头,迅速翻动手中的签到名册,指尖划过一行行名字。“找到了,‘南方月’。”
“请您打开一下平台账号,我需要核实一下身份。”
欧青月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手抖主页给她看了一眼。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她抬起头,目光在欧青月和林采雪之间扫了一下,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确认,“登记显示,您报备的随行人员是两位,请问另一位是临时有事不来了吗?”
欧青月刚想解释,旁边的林采雪已经不耐烦地皱起眉,抢先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对啊!他有事不来了!你们管的也太宽了吧,少一个人也问!”
接待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保持着专业的语调解释道:“抱歉,因为今天活动规模大,人员复杂,我们领导再三强调必须维持好现场秩序,避免混乱。”
“所以非邀请名单内的人员,原则上是不能入内的,请您理解。”
她边说边从桌子下面拿出两个塑料腕带,颜色鲜亮,“这是二位的临时通行手环,请佩戴在手腕上,作为出入凭证,活动期间请妥善保管。”
欧青月和林采雪刚才排队时就看到前面的人领了这东西,没多问,接过来戴在了手腕上。
“两位进去之后,”接待员继续补充,“请直接前往舞台旁边的‘演职人员签到处’进行二次登记,那边会有专人讲解表演流程和注意事项,也会安排化妆位置。”
欧青月低头摆弄了一下手腕上廉价的塑料手环:“好的,知道了,谢谢。”
“等一下!”林采雪突然指着旁边「员工及家属签到处」的桌子,问道:“他们发的那种小圆片儿是什么东西?我们怎么没有?”
她看到有工作人员正给员工家属发放一种银光闪闪的游戏币。
“哦,您说那个啊,”接待员脸上的笑容已经有点维持不住了,解释道,“场地内部设置了一些娱乐体验区,那些是免费的游戏代币,主要是发给小朋友玩耍用的。如果两位也想体验……”
“要!当然要!”林采雪不等她说完,立刻伸出手,理直气壮,“凭什么他们有我们没有?我们大老远跑来表演,也算出了力的!”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欧青月在旁边臊得满脸通红,使劲拽着林采雪的胳膊想把她拉走。
可林采雪别看个子娇小,此刻却像脚下生根了一样,纹丝不动,一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接待员。
接待员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显不想在门口纠缠,只得从抽屉里抓了一把,数出二十枚亮晶晶的游戏币,分作两小摞,一言不发地推到两人面前。
“谢谢啊!”林采雪这才心满意足,一把抓起属于自己那份的十枚硬币,揣进随身小包里。
欧青月尴尬地对着接待员连声道歉,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还在得意洋洋的林采雪拉进了那道高大的“城墙”门洞。
门洞的阴影短暂地笼罩了她们,随即,眼前豁然开朗。
欧青月和林采雪刚踏进大门内,一股霸道而浓郁的混合香气就猛地钻入鼻腔,瞬间勾起了胃里的馋虫。
循着香味望去,只见左侧百米开外的墙角下,一字排开数十口烧得正旺的土灶,每口灶上都架着一口黝黑厚重的大铁锅。
锅盖边缘“噗噗”地喷涌着白色的蒸汽,浓烈的肉香、油脂的焦香、还有各种香料被高温激发出的复合气息,顺着滚滚升腾的烟雾弥漫开来,强势地占领了整个空间。
“咕噜……”林采雪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没吃早餐习惯的她瞬间感到了饥饿。欧青月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胃里的躁动,拽了拽林采雪的胳膊:“先办正事!”
墙内的景象,让她们都吃了一惊。
外面那堵夸张的、绵延数百米的高墙,营造出一种森严壁垒的错觉,可墙内真正的建筑主体,却只有孤零零的一栋。
仅有一栋三层高的大楼,高也仅有十多米的样子,灰扑扑的水泥外墙,样式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与那宏伟的“城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大楼前的巨大空地上,此刻成了桌椅的海洋,密密麻麻的白色大圆桌像棋子般整齐排列,一眼望不到边,根本数不清有多少张。
上千号人已经散坐在桌旁,男女老少皆有,人声鼎沸,喧哗声浪汇聚在一起,嗡嗡作响,如同一个巨大的蜂巢。
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人员端着巨大的托盘,在桌子预留的通道里灵活穿梭。
欧青月和林采雪小心地避开端着茶水的服务人员,顺着人流指示的通道,穿过这片喧闹的人群,走到了场地右侧。
一个约莫一米高的平台,上面铺着崭新的红色地毯,背后是巨大的深红色幕布——这就是舞台了。
舞台侧下方支着几张桌子,挂着“演职人员签到处”的牌子。
这里人相对少些。
两人上前二次签到,登记了平台Id和联系方式。一个挂着工作牌的小伙子走过来,对她们说:“两位请跟我来,化妆间安排在厂房一楼,我带你们过去认认地方。”
跟着工作人员走进那栋低矮的厂房大楼,里面倒是收拾得干净整齐。
一楼划出了一片区域作为临时化妆间,几面大镜子靠墙立着,桌上摆满了化妆用品。
已经有不少人坐在镜子前,有的闭目养神,有的低声交谈,有的正对着镜子仔细描画。
空气中弥漫着粉底、发胶和各种香水的混合气味。
欧青月目光快速扫过,发现了几张在平台热门区见过的面孔,她刚入行半年,资历尚浅,这里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更多的还是陌生脸孔。
工作人员指着几个空位说:“两位,你们的节目安排在下午。现在可以自由活动,吃点东西或者休息一下都行。记得在演出开始前一小时到这里化妆准备,化好妆后提前半小时到舞台后面的准备区候场就行。”
“好的,谢谢。”欧青月客气地道谢。
两人走出厂房大楼,外面的喧闹声浪再次涌来。林采雪撇撇嘴,评价道:“化妆间布置得倒还像那么回事。”
欧青月点点头:“看今天这阵仗,就知道主办方不差钱,这点算什么?”
林采雪从随身小包里掏出那十枚亮闪闪的游戏币,在手里掂了掂,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娱乐设施在哪儿呢?走走走,找找去!反正现在没事干。”
欧青月环顾四周:“前面广场都是桌子,肯定没有。刚才在化妆间里,我好像听到大楼后面有很多小孩的吵闹声,估计在那边。”
两人绕着厂房大楼走了半圈,果然,大楼背面靠近围墙的一大片空地上,俨然成了一个小型游乐园。
几十个花花绿绿的摊位和小型游乐设施紧密排列着:套圈、打气球、简易旋转木马、充气城堡、钓塑料鱼、砸沙包赢玩偶……
每个摊位前都围满了兴奋尖叫的孩子,旁边是或看护或排队的家长,人声鼎沸,比广场那边还要热闹几分。
林采雪欢呼一声,拉着欧青月就冲了过去。
孩子们快乐是短暂的,烦恼也是现实的。每个孩子签到时就领了十枚游戏币,每个项目玩一次需要消耗一枚币,几分钟时间就没了。
很快,不少孩子手里的币就见了底。
虽然摊主按照公司要求,已经把价格降到了五元玩一次,但孩子们想再玩,就得找家长要钱。
家长们大多只肯再掏个五块十块,再多就会得到一句:“够了啊!玩疯了是吧?再玩回家揍你!”
欧青月和林采雪混在孩子堆里,也玩得不亦乐乎。
十个币,没撑多久也消耗殆尽了。
欧青月运气不错,打气球赢了个半人高的毛绒熊,林采雪套圈套中了一只丑萌的绿色小乌龟玩偶。
“太划算了!”林采雪抱着小乌龟,眼睛放光地看着那些还在运转的游乐项目,“市里玩一次旋转木马就得二三十!这里五块钱就能玩!不玩过瘾太亏了!”
玩心彻底被勾起来的她,完全把表演抛到了脑后。
欧青月想劝她省着点,但看她兴致高昂,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林采雪掏出手机扫码付钱。她像撒了欢似的,旋转木马坐了两圈,打气球又打了三轮,套圈套得老板脸都绿了(虽然中的都是小玩意儿),最后还在充气城堡里跟一群小孩疯玩了好一阵,直到气喘吁吁才意犹未尽地出来。
等终于玩够了,林采雪掏出手机一看支付记录,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心疼得直跺脚:“又消费一百多块!气死我了!”
她邦邦几拳锤在怀里的小乌龟上,仿佛它也变得不那么可爱了。
欧青月看着她这副又气又悔的样子,只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抱着自己那只憨态可掬的大熊,拉着她离开了这片充满诱惑的“销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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