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江风的湿冷晨雾里,图书馆门口的老槐树晃着光秃秃的枝桠,几片残留的枯叶在风里打旋,落在积着薄霜的石阶上,发出 “沙沙” 的轻响。
陆衍之靴底踹开消防通道锁死的木门时,“哐当” 一声闷响撞碎晨雾,冷不防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
张警官正抱着电线杆蹲在地上,警棍滚在脚边沾了泥,金属棍头还挂着几根枯草,怀里的酱鸭油纸包却被他护得严丝合缝,
深褐色的油星子透过两层牛皮油纸渗出来,在他藏青色警服的腰侧印了个浅黄的圆印,像块被卤汁浸过的不规整勋章。
“陆先生!你可算出来了!”
张警官一抬头,额角沾着的草屑簌簌往下掉,左脸还有道浅浅的抓痕,是被草丛里的荆棘划的,
“刚才蝰蛇那两个手下把我按进芦苇丛里,膝盖都蹭破了,他们说再跟着就把我酱鸭扔江里喂鱼!我跟他们掰扯半天,说这酱鸭是我妈凌晨三点爬起来卤的,
老冰糖熬的卤汁熬了整整两小时,少一分钟都没那股子回甜,他们还真愣了两秒 —— 你是没见那俩小子的眼神,咽口水都快出声了!”
“先把酱鸭收好,别让风灌了凉。”
陆衍之伸手把他拉起来,指腹蹭过张警官警服上的草渍,指尖能摸到粗粝的纤维,目光扫过雾蒙蒙的街头。
远处隐约有黑色轿车的尾灯在晨雾里闪了一下,像两颗昏沉的鬼火,很快没入芦苇荡深处,车辙压过结霜的地面,留下浅浅的痕迹。
“蝰蛇往老码头去了,沈清沅和王教授在他手里,我们得赶在他动歪心思前追上 ——
老船坞里全是死角,他要是躲在暗处,我们会很被动。”
两人跌跌撞撞钻进警车,张警官刚把酱鸭搁在副驾驶台,又赶紧捞回来揣进怀里,警服内袋被撑得鼓鼓囊囊,还特意拉了拉衣襟遮住:
“这玩意儿不能放这儿,等会儿急刹车再滚到脚垫底下,沾了灰就没法吃了。我妈说卤酱鸭最忌沾生水和灰,不然味儿就散了。”
他拧动车钥匙,引擎 “轰” 地一声启动,方向盘转得又快又急,轮胎碾过路边结着薄霜的积水,溅起一串细碎的水花,落在车身上很快凝成小冰晶。
“老码头那地方我熟,前几年搞滨江改造,拆了不少老建筑,就留了个民国二十年建的老船坞没拆 ——
那船坞当年是江州重要的货运码头,后来航道改道才废弃的,现在里面全是朽木,潮得能拧出水,我去年冬天去检查消防,差点被锈成疙瘩的船锚绊倒,摔了个屁股蹲儿,棉裤都湿了半截。”
警车在晨雾里疾驰,路边的芦苇荡泛着白霜,风卷着芦苇叶打在车窗上,发出 “沙沙” 的轻响,像有人在耳边低语。
远处的江面灰蒙蒙的,只有几只早起的白鹭贴着水面飞,翅膀划开的水纹很快被江风抚平,连涟漪都留不下。
陆衍之指尖捏着手机,屏幕上信号格跳得断断续续,像垂死的萤火虫,只有市局半小时前发来的一条短讯还算清晰:
“拆弹组已从城东出发,携带便携式防爆毯、电磁干扰仪及病毒检测仪,预计二十分钟抵达老码头,注意自身安全,勿与嫌犯正面冲突。”
“二十分钟太长了。”
陆衍之把手机揣回冲锋衣内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柄 ——
那是把经过改装的 92 式手枪,握把处有两道浅刻痕,是三年前在中东执行任务时,被叛军子弹擦过留下的印记。
“蝰蛇敢把我们引去老船坞,肯定早设好了圈套,说不定还在里面放了别的陷阱,等拆弹组到,说不定人都跑没了,沈清沅他们更危险。”
张警官点点头,突然
“哎哟”
一声拍了下大腿,方向盘都跟着抖了一下,警车差点蹭到路边的护栏:
“坏了!我把王教授的降压药落图书馆了!他有原发性高血压,每天早上七点必须吃一片硝苯地平缓释片,晚一分钟都可能头晕 ——
这都快七点了,他刚才在船坞里脸色就不好,别再晕过去!”
“先顾眼前,市局的人会把药送过去。”
陆衍之打断他,目光落在前方渐渐清晰的轮廓上 —— 老码头的生锈起重机像尊沉默的巨人,立在江边的晨雾里,吊臂上还缠着半根断了的钢丝绳,在风里晃来晃去,发出 “咯吱咯吱” 的响声,像老人的咳嗽。
老船坞的木门虚掩着,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
“江州老船运” 五个黑漆字被风雨浸得模糊,边角都卷了起来,木牌下面悬着个巴掌大的船锚吊坠,黄铜材质已经泛了黑,
吊坠背面刻着个小小的 “沈” 字,跟沈父笔记本里夹着的那张草图一模一样,连刻痕的深浅都分毫不差。
警车刚停稳在码头的碎石地上,车轮碾过碎石发出 “嘎吱” 的声响,船坞里就传来蝰蛇的声音,裹着晨雾的冷意,带着刻意压低的冷笑:
“陆衍之,倒是比我预想的来得快。不过我劝你别耍小聪明,沈小姐和王教授的命,现在捏在我手里 —— 你要是敢动,我保证他们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两人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进船坞,晨雾从屋顶的破洞飘进来,在一束束晨光里浮沉,扬起的木屑和灰尘看得清清楚楚,落在肩头能感觉到细微的重量。
老船坞中央,一艘木质老船静静泊在浅水里,船身刷的红漆掉得斑驳,露出里面浅棕色的原木,几处木板已经开裂,露出里面发黑的朽木,用手指一抠就能掉渣。
桅杆上绑着两个人,沈清沅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嘴角塞着粗麻布布条,眼神里满是焦急,看到陆衍之,眼里瞬间泛起水光,拼命扭动着身子,手腕被麻绳勒出了红痕,甚至能看到细小的血点;
王教授靠在她旁边,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都没了血色,大概是没吃降压药的缘故,呼吸也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每喘一口气都带着轻响。
蝰蛇坐在船尾的木箱上,身上穿的藏青色长衫沾了不少木屑,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一道三寸长的疤痕 —— 那是十年前跟沈父对峙时,被沈父用钢笔划伤的,边缘还泛着淡粉色,像道没长好的伤口。
他手里把玩着那个船锚吊坠,指尖反复摩挲着吊坠上的纹路,动作带着莫名的执念,脚边放着个黑色的金属箱子,箱子侧面的显示屏亮着,
“18:00” 的红色数字一跳一跳,透着危险的气息,箱子边角还贴着张纸条,写着 “病毒扩散器 —— 触发即污染 10 公里江面”。
“把方舟计划的核心交出来,我就放了他们。”
蝰蛇抬起头,眼底的阴鸷像化不开的墨,连瞳孔都透着冷意,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核心是什么 —— 你父亲当年把它藏得严严实实,沈教授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惜啊,他到死都没松口,连你这个女儿都没告诉。”
沈清沅突然用力摇头,嘴里发出 “呜呜” 的声音,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陆衍之往前迈了一步,靴底踩在船坞的朽木上,发出轻微的 “咔嚓” 声,声音却异常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方舟计划的核心不是什么实物,是我父亲和沈教授共同研发的‘病毒抑制算法’—— 这个算法能快速匹配未知病毒的抑制序列,
把解药研发时间从三个月缩短到 72 小时,没有实体载体,储存在军方加密云端,只有授权人员才能调用。你就算杀了他们,也拿不到想要的东西。”
“撒谎!”
蝰蛇猛地站起来,一脚踹翻脚边的木箱,里面滚出几个透明试管,淡绿色的液体在试管里晃荡,管壁上还贴着标签,写着 “Jx 病毒样本 —— 传染性强”,正是之前在实验室见过的病毒样本。
“我查了整整十年!当年他们怕云端被攻击,特意把算法备份在一个军用级防磁硬盘里,藏在老船坞的某个角落!沈小姐,你父亲没跟你提过?
他书房里那个民国船模,底座是中空的,里面藏着老船坞的结构图,连暗格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沈清沅浑身一僵,指尖冰凉得像握了块冰 —— 父亲书房里确实有个胡桃木船模,是她十岁生日时父亲亲手做的,船身刻着精致的水波纹,桅杆还是用真正的细竹做的。
她小时候总拿着把玩,晚上还会放在床头当摆件,却从没注意过底座。那天整理父亲遗物时,她还把船模擦干净放在了书架最显眼的位置,用一块红布盖着,没成想竟是找到硬盘的关键线索。
就在这时,张警官突然往前迈了一步,故意把怀里的酱鸭顶了顶,油纸包的轮廓在警服里格外明显,甚至能看到油星子慢慢渗出来的痕迹,声音洪亮得能穿透晨雾:
“蝰蛇!你别在这儿装模作样!我怀里这酱鸭,是我妈用二十年的老卤熬了三个钟头的 ——
先把老鸭焯水去血沫,再用八角、桂皮、香叶炒出香味,最后加老卤焖煮,皮脆肉嫩,咬一口能流油!
你要是再不放人,我就把酱鸭扔江里,让你这辈子都尝不到这么地道的卤味!”
蝰蛇的两个手下忍不住回头看,眼神里满是好奇,甚至有个瘦高个悄悄咽了口口水 —— 大概是被 “老卤”“流油” 这些词勾动了食欲。
蝰蛇皱紧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却又带着几分忌惮:
“你少跟我来这套!一个破酱鸭,也值得拿出来说?我吃过的山珍海味,比你见过的都多!”
“破酱鸭?”
张警官突然把酱鸭往地上一扔,油纸包 “啪” 地裂开,油汪汪的酱鸭滚出来,表皮泛着诱人的琥珀色,连羽毛根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你看清楚!这酱鸭的皮,得用冰糖炒出深褐色的糖色再卤,不然没这光泽;肉得选三年以上的老鸭,肉质紧实,煮不烂;
连卤汁都得是隔年的老卤,越老越香!你手下要是再不动手,我现在就掰一块吃给你看 —— 让你听听这皮有多脆!”
趁蝰蛇的手下分神盯着酱鸭的空当,陆衍之突然掏出枪,枪口稳稳对准蝰蛇的胸口,手指扣在扳机上,却没立刻开火,声音冷得像江里的水:
“别动!你的人已经被市局的包围了,拆弹组还有十分钟就到,你跑不了了。放了沈清沅他们,我可以帮你申请从轻处理。”
蝰蛇脸色骤变,猛地伸手抓住身边的沈清沅,另一只手从腰间摸出把匕首 —— 刀刃是磨砂的,泛着冷光,刀柄上还缠着黑色的防滑绳,
刀刃架在沈清沅的脖子上,冰凉的金属贴着她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划破她的脖子!我反正已经犯了死罪,多带一个垫背的也值!”
王教授突然用力挣扎起来,绳子勒得他肩膀发红,甚至磨破了衬衫,露出里面的皮肤,他却不管不顾地大喊:
“别管我!我知道加密硬盘在哪儿!在船底的暗格里,靠近船尾的第三块木板下面,需要沈小姐父亲的钢笔才能打开 —— 那钢笔,沈小姐一直带在身上,我见过她用它记笔记!”
蝰蛇眼睛一亮,刚要低头去看船底,
陆衍之突然往前扑过去,左腿扫向蝰蛇的膝盖,动作快得像阵风,右手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两人扭打在一起,蝰蛇的指甲很长,抓在陆衍之的手臂上,留下几道血痕,陆衍之却没松手,反而越抓越紧,把蝰蛇的手臂往身后拧。
张警官趁机冲过去,从腰间摸出撬棍 —— 那是他特意带的,怕船坞里有锁着的门,几下就挑开了沈清沅和王教授身上的绳子。
沈清沅刚松绑,就往船底跑,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钢笔 —— 那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遗物,笔帽上的 “清” 字被她摸得光滑,连刻痕都快磨平了。
船底的暗格藏在靠近船尾的第三块木板下,木板边缘有个细小的凹槽,正好能插进钢笔的笔帽。
沈清沅蹲下来,膝盖跪在冰凉的船板上,把钢笔插进凹槽,轻轻一转,“咔哒” 一声,木板缓缓掀开,里面铺着一层防潮的油纸,油纸下面果然放着个黑色的加密硬盘 ——
硬盘是军用级别的,外壳是钛合金材质,上面刻着 “方舟” 两个篆字,笔锋刚劲,是父亲的笔迹。
她刚要拿起硬盘,突然听到蝰蛇的嘶吼声,带着疯狂的意味:
“你们以为拿到硬盘就赢了?船底的暗格里,我还放了‘病毒扩散器’,倒计时还有十分钟!只要扩散器启动,里面的病毒会顺着江水扩散,
整个江州的江水都会被污染,到时候,就算有解药也救不了所有人 —— 这江水里的病毒,会通过自来水管道流进每家每户!”
陆衍之已经把蝰蛇按在地上,膝盖顶着他的后背,一只手扣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铐 ——
手铐是不锈钢的,泛着冷光,“咔嚓” 一声扣在蝰蛇的手腕上:
“扩散器在哪里?怎么拆?别跟我装聋作哑!你要是不说,你的同伙也别想跑!”
蝰蛇趴在地上,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唾沫从嘴角流出来,沾在地上的木屑上:
“拆不了!只有我知道密码,而且我的同伙已经在去江上游的路上了 ——
他们开着一辆黑色丰田,车牌号是江 A?3x789,车上带着十管稀释后的病毒样本,会把样本倒进江里!
你们就算拆了这个扩散器,也没用!整个江州的水源都会被污染!”
张警官赶紧掏出手机,手指因为着急有些发抖,屏幕都差点滑掉,好不容易拨通了市局的电话,声音急促得像打鼓:
“喂!市局吗?赶紧派人去江上游!拦截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车牌号是江 A?3x789,上面有蝰蛇的同伙,还带着十管 Jx 病毒样本!
还有,老船坞这里有个病毒扩散器,需要密码才能关闭,让技术科赶紧想办法破解 —— 扩散器倒计时还有八分钟!”
沈清沅盯着船底的暗格,里面果然有个巴掌大的银色装置,装置上有个小小的显示屏,红色数字正从 “09:47” 往下跌,每跳一下,都像敲在她的心上,震得她耳膜发疼。
她突然想起父亲笔记本里的一页,纸页已经泛黄,边缘还有水渍的痕迹,上面是父亲熟悉的字迹,写得很轻,像是怕被人看到:
“若遇扩散器,密码为清沅生日倒序 —— 她的生日是 ,倒过来是 。她总说我记不住她的生日,其实我记得比谁都清楚,这是我这辈子最珍视的数字。”
“我知道密码!”
沈清沅蹲下来,指尖因为激动有些发抖,在装置的数字键盘上飞快敲击,每按一个数字,心脏都跟着跳一下,
“—— 我生日
倒过来!”
话音刚落,装置发出 “嘀” 的一声轻响,红色数字瞬间熄灭,屏幕变成了绿色的 “安全” 字样,旁边还跳出一行小字:
“扩散器已关闭,无病毒泄漏。”
蝰蛇的身体僵住了,像被冻住一样,眼里满是不敢相信,挣扎着抬起头,脖子上青筋都爆起来了:
“不可能…… 你怎么会知道密码?沈教授明明说过,他绝不会把密码告诉任何人!
他说过,最危险的秘密,要藏在最亲近的人那里,可他怎么会真的告诉你!”
“因为他是我父亲。”
沈清沅站起来,手里攥着加密硬盘,眼泪忍不住掉下来,砸在硬盘上,留下小小的水痕,
“他在笔记本里写了,‘蝰蛇总以为我会用复杂的密码,比如圆周率、质数,却想不到,我最放心的密码,是女儿的生日。他永远不会明白,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秘密,是女儿的安全’。”
就在这时,船坞外传来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像锋利的刀子划破晨雾,很快停在门口。
拆弹组的人扛着设备跑进来,每个人都穿着防爆服,靴底踩着防滑钉,手里拿着便携式检测仪;市局的民警也跟着冲进来,迅速控制住蝰蛇的两个手下,其中那个瘦高个还在回头看地上的酱鸭,眼里满是可惜。
张警官松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酱鸭,小心翼翼地拍掉上面的灰尘和木屑,还对着阳光照了照:
“还好还好,酱鸭没脏,就是沾了点木屑,吹吹还能吃。等会儿忙完,咱找个地方热一下,让拆弹组的同志也尝尝我妈这手艺,保证他们吃了还想吃。”
陆衍之看着被民警押走的蝰蛇,蝰蛇还在挣扎,嘴里喊着 “我没输”,声音越来越远,他又看了看沈清沅手里的加密硬盘,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轻轻舒了口气,肩膀都垮了几分:
“总算结束了。”
“还没结束。”
沈清沅突然抬起头,手里拿着加密硬盘,指尖划过硬盘外壳的刻痕,眼神里带着一丝凝重,
“我刚才用手机连接了硬盘的预览模式 —— 这硬盘有双重加密,第一层是密码,第二层是指纹,我用我爸的钢笔上的指纹解开了。
里面除了‘病毒抑制算法’的文件夹,还有个叫‘最后的线索’的隐藏文件夹,需要输入特定指令才能打开,我输入了我妈的名字,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张老照片 ——
是我父亲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那个男人穿着水电站的蓝色工作服,胸前别着‘管理员陈’的胸牌,背景是江上游的水电站大坝,照片背后用铅笔写着‘蝰蛇的同伙,是水电站的管理员老陈,他手里有最后一份病毒样本,藏在蓄水池的阀门箱里’。”
陆衍之和张警官的脸色瞬间变了 —— 江上游的水电站是江州最大的水源地,每天供应 50 万吨自来水,覆盖江州西城区 120 万人口,要是管理员老陈是蝰蛇的同伙,把病毒样本倒进水电站的蓄水池,后果不堪设想!
蓄水池连接着自来水管道,只要样本倒进去,半小时内就能流进千家万户,到时候就算有算法,也来不及研发解药。
张警官赶紧拿起对讲机,调到市局的频道,声音急促得像要跳起来:
“拆弹组!你们留下处理船坞的扩散器和现场,把病毒样本收好,送回实验室销毁!我和陆先生、沈小姐现在去江上游的水电站!
市局立刻联系水电站的负责人,核实管理员老陈的身份,务必拦住他,不能让他靠近蓄水池半步!要是他已经在蓄水池附近,就先控制起来,别让他有机会打开阀门!”
三人跑出船坞,钻进警车。
张警官发动车子,轮胎在碎石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冒出淡淡的青烟,朝着江上游的方向疾驰而去。
晨雾渐渐散去,太阳从江面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像铺了一层碎金子,却照不亮三人眼底的担忧。
沈清沅攥着父亲的钢笔,放在膝盖上,指尖反复摩挲着笔帽上的 “清” 字,心里默默祈祷:爸,这次我们一定能守护好江州,也能查清所有的真相,您放心,我不会让您的努力白费。
可她不知道,此刻的水电站控制室内,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正站在蓄水池的阀门前,手里拿着个黑色的保温杯 ——
杯盖没盖紧,能看到里面淡绿色的液体,正是稀释后的 Jx 病毒样本。他的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
“蝰蛇已经被抓了,按原计划行事,启动‘最终方案’,把样本倒进蓄水池。别管陆衍之他们,他们到不了的。”
男人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放在阀门的红色开关上 —— 开关是塑料的,因为常年使用已经有些磨损,上面还沾着点水垢。
他的目光落在监控屏幕里越来越近的警车,
车身上的警灯闪得刺眼,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距离警车抵达水电站,还有五分钟。
而蓄水池的阀门,只要轻轻一按,就能打开,里面的病毒样本会顺着管道,流进每个江州人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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