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收枪而立,看着踉跄后退的秦岳,眼神平静。他刚才那一枪已留手,否则贯穿的就不是肩膀,而是心口。他不想惹麻烦,尤其在这中域腹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秦岳显然不这么想。
他捂着流血的肩膀,眼中没有丝毫感激,只有屈辱和疯狂。被一个炼虚后期击败,还是用他最不屑的南域修士,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躲躲闪闪算什么本事!”秦岳嘶吼道,声音因愤怒而扭曲,“有种……跟我上生死台!”
“什么?!”
周围的修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开。
藏道山为了避免修士私斗引发大规模冲突,早年便由各方势力共同设立了几处比武台,分“切磋台”和“生死台”。切磋台点到即止,生死台则截然不同——一旦上台,可伤可杀,生死勿论,专为解决不死不休的仇恨而设。
近年来,中域局势相对稳定,加上生死台太过凶险,早已鲜有人问津。没想到今日,秦岳竟要在生死台上与萧尘做个了断!
“疯了吧?秦岳可是半步大乘,就算刚才输了一招,也未必会输了性命,何必上生死台?”
“这萧尘也够狠的,竟然真把秦岳逼到这份上了……”
“走!快去生死台!这等好戏,多少年没见过了!”
人群像潮水般涌向藏道山中央的生死台,消息以更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藏道山,连那些闭关悟境的修士都被惊动,纷纷出关,想亲眼见证这场跨越境界的生死对决。
萧尘看着状若疯癫的秦岳,眉头微皱。他确实不想惹麻烦,但这不代表他怕麻烦。对方都把战书递到了生死台上,再退缩,不仅丢了自己的脸,更辱没了青云宗的名声。
“有何不敢。”萧尘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好!好!好!”秦岳连说三个好字,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凶光,转身朝着生死台走去。
生死台由千年玄铁铸就,高约十丈,长宽各五十丈,台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那是用来禁锢气息、防止战斗余波伤及台下的阵法。此刻,符文因即将到来的生死战,已开始微微发亮。
两人先后踏上生死台,玄铁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台下早已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连远处的山峰上都站满了修士,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台上的两人。
就在这时,一位面容苍老的修士缓步走出,他穿着朴素的灰袍,腰间挂着一枚刻有“公”字的令牌——这是藏道山的公证长老,由各方势力共同推举,负责主持生死台的秩序,确保对决公平。
“两位确定要以生死论胜负?”老修士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威严。
秦岳毫不犹豫:“确定!”
萧尘点头:“确定。”
“好。”老修士退到台边,高声道,“生死台规矩,一旦开始,不死不休,任何人不得干涉!现在,开始!”
话音落下,台边的符文瞬间亮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生死台与外界彻底隔绝。
“萧尘,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中域修士与你们南域荒蛮之地的差距!”秦岳低吼一声,竟没有取出任何武器,只是活动了一下筋骨,周身肌肉隆起,皮肤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紫金光泽。
他最自负的不是修为,而是这身经过“紫金淬体液”浸泡、修炼了紫极阁《金身诀》的肉身,堪比极品防御法器!刚才萧尘用那杆锈铁枪(他不知道是宝枪)都没能重创他,此刻更没把萧尘放在眼里。
萧尘看着他,缓缓取出一杆长枪——却不是那杆伴随他征战的锈铁枪,而是从储物袋里拿出的一杆普通法器枪,枪身黝黑,毫无灵光,显然是临时买来的寻常货色。
“嗯?他怎么不用自己的枪?”
“那杆枪看起来很普通啊,是法器吧?用这等凡枪对付秦岳的金身?”
“疯了吗?秦岳的肉身可是能硬抗法宝的!”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萧尘会做出这种选择。
萧尘却有自己的想法。锈铁枪虽强,却也容易让人依赖。他来中域是为了磨砺枪道,而非单纯靠宝枪取胜。
秦岳的肉身强悍,正好可以用来磨练自己的枪法技巧和枪意,看看不用宝枪,自己的道到底有多深。
“找死!”秦岳见萧尘竟用凡枪对付自己,更是怒不可遏,身形一晃,如同一辆人形战车,带着破风之声,直扑萧尘!他没有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就是凭着肉身的强悍,一拳轰向萧尘面门!
拳风未至,那股蛮横的力量已让空气都微微扭曲!
萧尘眼神一凝,不退反进,手中凡枪一抖,枪尖划出一道圆弧,精准地挑向秦岳的拳头。
“铛!”
枪拳相交,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秦岳只觉一股巧劲传来,拳头竟被枪尖带得偏了半分,未能击中要害,他心中一惊,这凡枪在萧尘手中,竟比法宝还灵活?
萧尘也暗暗点头,秦岳的肉身确实强悍,刚才那一枪用上了三成枪意,竟只在他拳头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连皮都没破。
“再来!”秦岳战意更盛,放弃了章法,纯粹靠着肉身力量,拳脚齐出,招招狠辣,逼得萧尘不断后退。他就不信,凭着这身金身,耗也能把萧尘耗死!
萧尘不慌不忙,脚下步法变幻,手中凡枪如同有了生命,时而如灵蛇吐信,专攻秦岳防御薄弱的关节;时而如磐石压路,以力卸力,化解秦岳的蛮横攻击。
他将在藏道山试炼中悟得的“地脉”之力融入步法,每一步都踏在玄铁台的节点上,借力打力,身形愈发灵动。
枪意也在不断调整,从最初的凌厉,渐渐变得柔韧,如同水流般,总能在秦岳的拳脚缝隙中找到破绽。
“砰砰砰!”
台上响声不断,秦岳的拳脚一次次落在空处,或是被萧尘用凡枪巧妙地挡开,而萧尘的枪尖,则不断在秦岳身上留下一道道白痕,虽然未能重创,却让秦岳的动作越来越迟滞——那些白痕处,正不断渗透着萧尘的枪意,侵蚀着他的金身。
台下的修士们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本以为这会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要么是秦岳的金身碾压萧尘,要么是萧尘的宝枪破开金身。可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幅景象——
一个半步大乘的金身强者,竟被一个炼虚后期用一杆凡枪,逼得狼狈不堪!
“这……这枪法也太神了吧?”
“用凡枪都能做到这一步,要是他用自己的宝枪,秦岳怕是早就输了!”
“他不是在比武,他是在……练兵?用秦岳的金身练兵?”
人群中,凌辰站在最前方,看着台上从容不迫的萧尘,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他终于明白,萧尘的强大,从来不是因为境界或法宝,而是他对枪道那份纯粹的理解与掌控。
生死台上,秦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金身正在被那杆凡枪一点点瓦解,而对方的气息,却越来越沉稳,枪意也越来越凝练。
“我不信!”秦岳发出一声怒吼,全身紫金光芒大盛,竟燃烧精血,催发到了半步大乘的极致,双拳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萧尘砸去!
这一击,他赌上了所有!
萧尘看着扑面而来的拳影,眼神终于变得锐利起来。
磨练够了。
该结束了。
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凡枪突然爆发出淡淡的光芒——那不是法器的灵光,而是纯粹的枪意凝聚!
“燎原枪经——无枪!”
这一枪,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枪尖仿佛化作了虚无,却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意境,无视了秦岳的拳风,无视了他的金身,直刺他的眉心!
秦岳瞳孔骤缩,他想躲,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枪意锁定,根本动弹不得!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萧尘不用宝枪,不是自大,而是……
他本身,就是最强的枪!
“噗嗤!”
凡枪的枪尖,如同切豆腐般,刺穿了秦岳的眉心。
紫金光芒瞬间黯淡,秦岳的身体僵在原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缓缓倒下。
生死台上,只剩下萧尘一人,拄着那杆染血的凡枪,枪尖的血珠缓缓滴落,砸在玄铁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才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与惊叹。
“赢了!萧尘赢了!”
“炼虚后期,用凡枪,斩杀半步大乘!”
“南域萧尘……从今往后,中域无人不知!”
萧尘没有理会台下的喧嚣,只是收起凡枪,对着公证长老微微颔首,转身走下生死台。
阳光洒在他身上,青衫染血,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挺拔。
这一战,不仅是为了胜负,更是为了他自己的道。
他证明了,真正的强大,从不依赖外物。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枪之所指,便是道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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