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再次开口道：“据我所知，有些官员还在暖床丫鬟暖床，到了半夜依旧会感到寒冷。”
“若是将烧炕的火口与排烟道均建造在屋外，不仅没了毒烟侵害的危险，还能一晚，乃至第二日醒来床榻都是温热的。”
王忠看向杨晨的目光越发明亮，玩笑道：“你身为驸马，私下与我们五姓七望合作，不怕陛下猜疑？”
杨晨微微一笑道：“我也称呼王家主一声姑父，若不是那日姑父传信，我怕是已经死在那几家的阴谋中了吧！”
王忠拍了拍杨晨的肩膀道：“好小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笔生意我王家独占五成，你与陛下那边占五成如何？”
王忠此意是告诉李世民，王家，至少在他的带领下的王家，不会与朝廷为敌。
毕竟王忠已经知道了杨晨的所有想法，就算是自己单干，利润全部拿到自己手中，身为王家家主的他也不怕什么。
拿出五成的利润，不仅是向李世民示好，以让生意更容易做下去，也算是一种间接的站队。
王忠亲自送杨晨等人出了府，还热情的邀请杨晨有空常到府上坐坐，商议更多的细节。
杨晨也连连答应，毕竟杨晨还有一个可以将利润翻倍的妙招捏在手中——石炭磨碎，掺入黄泥、木屑，不仅成本更低，还更加耐烧，没错！就是后世常见的——蜂窝煤。
刚到杨府门口，便看到一个略显眼熟的肥胖身影站在杨府门口静静的等待着。
看到杨晨的马车，李刚兴致冲冲的迎了上来道：“杨驸马，听说最近接手了潇湘阁，可需要姑娘？”
杨晨顿时想起了此人，自己穿越后难得见到的一个好人，奴隶市场掌柜——李刚。
杨晨当即下了马车，调笑道：“李掌柜，这是又碰到让自己于心不忍的女子了？”
李刚尴尬一笑，他也是听说那几个女奴到杨晨手下后日子过得很好，才想到了杨晨，多方打听下才知道，这杨晨竟然成了驸马，最近又接手了一所青楼。
潇湘阁是高雅之地，李刚就想着刚好有几个可怜的女子合适，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杨晨便戳破了他的小心思。
杨晨将李刚请进府上的会客厅中，给李刚倒上了一杯凉茶。
李刚饮了一口茶水，尴尬一笑道：“不知杨驸马那座青楼可是要做皮肉生意？”
说完李刚牙齿便紧咬下唇，这话其实问的并是不很礼貌，青楼嘛，做皮肉生意乃是寻常之事，自己这般问好似嫌弃那腌臜交易一般。
杨晨当即便被逗乐了，你一个贩卖人口的人贩子，还担心自己卖出的女子被祸害？
杨晨猜到了李刚的小心思道：“李兄这话说得有意思，你既做着女奴买卖的生意，难道还不清楚这世道的规矩？不过我这青楼与寻常烟花之地可大不相同。”
李刚急切问道：“有何不同。”
杨晨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目光似笑非笑地盯着李刚：“我这潇湘阁，准备更名为润足坊，即可以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会友，那些女子也皆是卖艺不卖身之人，不过需要给客人提供洗脚、按摩服务？”
杨晨打量了一眼李刚道：“怎么？这是想将合适的姑娘卖给我，又怕我把那些姑娘给‘糟蹋’了？”
李刚顿时便犹豫了，杨晨所言虽说不至于卖身苟活，且不说按摩是什么，光是给别人洗脚，做这种事情的除了恩爱夫妻，便是各官员府中那些随时侍奉客人，可以随意糟践的婢女。
李刚眉头紧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伴随自己多年的玉佩，半晌才沉声道：“杨兄，虽说如今世道女子命如草芥，我手中有五位姑娘，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至少也是通之一二。你这洗脚按摩之事，传出去怕是会坏了她们的名声。”
杨晨闻言，带着玩味的笑容道：“名声？李兄，在这乱世之中，名声能值几文钱？我这润足坊，表面上是为客人提供按摩洗脚服务，实则是给这些姑娘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杨晨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鹰，调笑道：“而且，李兄莫不是忘了，你做的又是何种生意？你怕毁了他们的名声？可若是他们成了某家府上的丫鬟、婢女，难道比在我这里能好一些？”
李刚面色微微一变，刚欲开口反驳，却听杨晨继续说道：“再者，我已想好了经营之道。来我润足坊的客人，皆是有头有脸之人，我会立下规矩，若有谁敢对姑娘们无礼，便是与我杨晨为敌。”
李刚喉间滚动两下，将未出口的辩驳之言又咽了回去。
将袖中摩挲了很久的玉佩拿出道：“杨兄，你可知我为何这般？”
杨晨自然也很是好奇，手掌微抬，示意李刚继续说下去。
“我本是一穷酸书生，爱上了当地县令的女儿，她供我读书，供我吃穿，我们二人说好了待我考上功名便结婚生子，厮守一生。”
“可就在我第一次前往长安参加科考，还没进入考场，便看到不知因何变故成了马府婢女的她。”
“我想着待我取得功名，便将她赎回，无论她是何般模样。仅仅七日，我取得探花之位，等我到马府之时才得知，她已不堪受辱自缢于房梁之上。”
杨晨喉结微动，瞥见李刚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线，那是系在玉佩上的，显然被摩挲得久了，丝线已磨得发毛。
杨晨叹了口气道：“所以每当有与她同等遭遇的女子，你便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其寻得一个好一些的主家？”
李刚缓缓点头，指尖轻轻抚过玉佩上温润的纹路，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现在的夫人乃是赵郡李氏老家主的女儿，得知赵郡李氏主要经营后，我便让娘子将我安排到了牙行。”
他顿了顿，目光中泛起一丝痛苦的涟漪，回忆道：“自那以后，我亲眼看着她们或是被卖入青楼，或是被迫为奴为婢，每一双绝望的眼睛，都让我想起她……我虽无通天之力，却也想尽绵薄之力，让她们能有个安身之所。”
杨晨微微颔首，眼中满是理解与敬佩。
他沉吟片刻，说道：“李兄这份情义，着实令人动容。只是这世间苦难太多，你一人之力，终究有限。”
李刚苦笑一声：“我又何尝不知？但哪怕只能救一人，也总好过袖手旁观，这些年，我四处奔走，为那些女子牵线搭桥，看着她们能有个安稳的归宿，心里便觉得安心许多。”
杨晨拍了拍李刚的肩膀，道：“既然如此，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虽也非权贵之人，但多一个帮手，总能替你分担一二。”
“那杨兄不如把潇湘阁的改造交给我如何？材料人工我全包了，若工程量不大，我以最快的速度便将潇湘阁打造成杨兄想要的样子。”
杨晨大喜，调笑道：“你这死胖子，卖一波惨，还不忘拉一波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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