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看到叶灰来访,立刻招手示意其进来。
叶灰走进院子,来到屋前的石桌边,将手中的干茶仍在了桌上。
他俯身坐下,皱着眉瞥了陈泽一眼,然后开口招呼:“看什么看,还不去泡茶?”
陈泽立即赔着笑脸应了一声,立刻回到屋前起火煮水,然后再返回石桌边坐下。
此时的叶灰,依旧皱着眉头,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
陈泽自是知道对方为何生气,所以依旧赔着笑脸。
叶灰这边见陈泽半天没说话,自己倒是憋不住先开了口。
“你说说你,接了任务转头就跑,都说了我陪你一起去……”
“我也以为是个简单的任务嘛……”
“简单,这下好了,闹这么大,要是我在你身边,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
“狼狈?你听的什么故事?”
陈泽回想自己的闲云城的遭遇,确实也算的上是狼狈,但这些内容目前应该还不会被披露出来。
“不是说肖长老和杨长老一起去救你了么?”
“你要是这么说……行,也算是狼狈了一把……”
叶灰这时突然坐正了些,同时转身朝向陈泽:“呐,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有什么有趣的事,危险的事,一起上!”
“行,有趣的事一起上……”陈泽笑着回应,紧接着又发问:“危险的事,何必还要拖你下水?”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叶灰的话说到这里,陈泽便没有再听清后面的词。
虽然对方的嘴依旧还在一张一合,但陈泽的注意力已不再语言之上。
他知道对面坐着的这家伙,只是在关心他的安危,只是在嘱咐他以后不要单独行动。
他感觉与叶灰的相识与接触,总有一种莫名的宿命感。
明明是拜入宗门后才认识的朋友,但总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的人。
陈泽很清楚的明白,这种感觉并不是来自于自己的某种性格,而是全来自于叶灰这个人。
细究的话,或许这就叫做他的人格魅力。
叶灰还在滔滔不绝的细数着陈泽的“罪行”,不远处滚水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们。
陈泽起身端来沸水,叶灰打开带来的干茶。
游龙入壶,水涨叶舒,茶香四溢,形神入骨。
“对了,你去了这么久,故事一定很精彩吧?”
“为什么一定很精彩?”
“你一个任务做完,那里的‘灵官’都不见了,还能是平淡的内容吗?”
陈泽听到叶灰的解释,不禁笑了起来。
他早就知道这小子特地过来,只有一半是关心的慰问,另一半就是想听故事。
然而面对叶灰,陈泽也并没有什么保留的打算。
这是他为数不多特别信得过的人,所以倒也很自然的讲述了起来。
陈泽面对着叶灰讲述,就与之前向杨渐雨汇报时完全不同。
此时的他并不需要挑重点说,而是跟着自己的思绪,按照时间经过,随意的慢慢讲述。
叶灰坐在一旁认真的听故事,倒也是一句嘴都没插,只在陈泽询问时才回答。
同时也会跟着陈泽故事的叙述,时而紧张,时而舒缓,时而气愤,时而捧腹大笑。
但当他听到接近尾声的时候,终于一口茶喷了出来,打断了故事的叙述。
“你说什么?你把他杀了?”
“对呀,既然我都已经知道真相了。”
“所以就杀了?”
“杀了就杀了,难道还要挑日子吗?”
叶灰听到这里,脸上的惊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一阵愁容,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陈泽看到叶灰脸上的表情变化,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自己所谓的真相和证据,都只是陆环当时的供词而已。说到底全都是些非常主观的东西,根本算不上是什么证据。
只是因为事情越往后发展,便越是觉得真相并不重要了。
越走到最后,越发现自己并不是判官,也根本胜任不了这么重要的角色。
一切决定和行动,无非都是跟着内心去走,保护自己想保护的,惩戒自己想惩戒的。
这种感觉并不能谈的上正不正义,但确实很爽。
陈泽看着叶灰,准备等对方开口询问时,就给出以上的答案。
而叶灰也终是在一番思索之后开口询问:“那怎么善后呢?怎么瞒过去?”
陈泽听到对方的问题,立刻睁大了眼睛。
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根本不关心该不该下杀手,而只是在乎应该怎么善后。
“是不是一把火烧掉?还是直接埋了?那怎么跟他家里交代?报个失踪?”
叶灰还在不停的猜测,脸上露出了非常明显的求知欲。似乎迫切的想要学会并加以实施。
陈泽不忍看对方瞎猜,于是赶紧坦白:“没什么善后,我上报了……”
“上报?杨长老?”
“嗯,最后还在大殿汇报了一番。”
“大殿汇报?当着所有长老?说你是怎么杀掉一个凡界的普通人?”
“是,韩副宗主也在。”
叶灰听闻又陷入了思考,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新的东西。
陈泽也没有打扰,只静静等着对方思考。因为他感觉这家伙想到的东西,通常都非常有趣,甚至非常有用。
“如此说来,那钟守正的罪行一定已经坐实了。”叶灰表情非常笃定。
“坐实了?不太可能吧?其实没有实质的证据……”陈泽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叶灰的手势打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叶灰笑着摇动手指,一副打趣的模样:“如果没有坐实其罪行,长老们怎么可能不责罚你?”
陈泽听着叶灰这话,觉得也说的在理。但要说钟守正的罪行已经坐实,他也确实不相信。
毕竟现在才过去这么短时间,即便有人下山去调查,也绝不可能这么快有结果。
叶灰看着陈泽的表情,慢慢意识到其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于是自己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你是说真的?你没有带证据回来?”
陈泽缓缓的点头示意,表情虽然轻松,但没有太多笑意。
他不想对方因为自己的态度,而对这件事的认知产生偏差。
“这么说,难不成是因为那小子接触了什么不该接触的人?”叶灰继续猜测。
“不该接触的人?”
“如果说你行侠仗义杀了人,但衙门却没有锁你的话……”叶灰望着远方说话,继而又看向陈泽:“那么被你杀的那个人,要么已经犯了死罪,要么与犯了死罪的人是同伙。”
陈泽听到这句话,立刻想到了那股与五大家族有联系的神秘散修势力。
难道说在长老们的眼中,钟守正也已经被归于了这个势力的人?
所以他们才会默许,其被诛杀的事实吗?
若真是如此,这个势力有这么重要?
陈泽想到这里,立刻准备与叶灰就此深入探讨一番。
然而院外的叫喊,又打破了现有的思绪。
两人闻声转头看去,是郑平从远处缓缓走来。
这家伙正堆着笑脸,手中还提着一罐类似酱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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