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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日头,活像一颗烧得通红的铁球,恶狠狠地悬在头顶。工地裸露的水泥地蒸腾起肉眼可见的白汽,空气扭曲着,吸一口都烫嗓子。
陈默咬着后槽牙,腰背猛地发力,将一捆沉甸甸的钢筋扛上肩头。粗糙的金属棱角硌着肩胛骨,汗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工装背心,顺着黝黑的皮肤滚落,“啪嗒”一声砸在磨得起毛的胶鞋上,瞬间被滚烫的地面吞噬,只留下一个深色的圆点。
“默子,歇会儿?日头太毒了!”老钢筋工李叔缩在搅拌机投下的一小片阴影里,就着凉水啃着干硬的馒头。瞥见陈默又在布满老茧的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准备继续,忍不住皱眉喊道。
陈默胡乱抹了把脸,汗水混着灰尘,在脸上犁出几道滑稽又刺眼的白痕。“李叔,我妈…明天要第三次化疗。”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医院那边…催着交三万块。我多搬两趟,晚上…再加个夜班。”
李叔咬馒头的动作僵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两下,终究没说出话来。
这片工地上,谁不知道陈默这孩子?三年前,他爹从几十米高的脚手架上摔下来,人当场就没了。上个月,他妈又查出了肺癌晚期。十九岁的少年,白天在工地搬钢筋扛水泥,晚上去夜市给人卸货扛包,整个人瘦得脱了形,肋骨根根分明,像根随时会被风吹折的芦苇杆。可偏偏那腰杆子,总是挺得笔直。
“陈默!”
一声尖利刺耳的吆喝,像鞭子一样抽过来。
陈默刚费力地直起被钢筋压弯的腰,就看到包工头王大海晃着那串叮当作响的钥匙,迈着螃蟹步走过来。那根粗得晃眼的金链子在汗津津的胸口来回摆动,反射着毒辣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疼。昨天对着来检查的监理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脸,此刻对着陈默,只剩下赤裸裸的鄙夷和轻蔑,仿佛在看脚边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蚂蚁。
“谁他妈让你搬这么多的?”王大海用沾满泥灰的皮鞋尖踢了踢陈默脚边那捆明显超重的钢筋,“公司白纸黑字写着,每人每次三百斤顶天!你这捆,少说四百五!出了事,老子这工地还开不开了?算谁的?!”
陈默攥着钢筋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青筋虬结如蚯蚓般暴起。“王哥,我…我上个月的工资…”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
“工资?”王大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短促地嗤笑一声,蒲扇般的手掌重重拍在陈默肩膀上,力道沉得像块砖头,“财务那边查了,说你上个月请假跑医院,考勤压根不够数!再说了——”他故意拖长了尾音,三角眼斜乜着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弧度,“就你这小身板,风一吹就倒的样儿,搬个砖都磨磨唧唧拖后腿,老子没倒扣你工钱,已经是看在你死鬼老爹的份上,发了天大的善心!”
周围的工人们停下动作,窃窃私语声像蚊蝇般嗡嗡响起。
一股滚烫的血气猛地冲上陈默的头顶,直冲喉咙。他死死咬住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嫩肉里,几乎要抠出血来。请假?他明明只请了半天!那考勤表他看得清清楚楚,整整三十个工日,一天不少!王大海的话像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眼前闪过早上护士站递来的那张冰冷的催款单,鲜红的“欠费元”像烙铁烫在心上;耳边响起母亲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的叮嘱:“默子…别管妈了…咱…咱省点钱…”
“怎么?哑巴了?不服气?”王大海见他不吭声,气焰更盛,得寸进尺地又狠狠推搡了他一把。陈默一个踉跄,脚下碎石滚动,差点摔倒。“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给张工头打电话,立马让你卷铺盖滚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搬砖工,老子一天能招十个!”
“王哥!王哥消消气!”李叔慌忙挤上前,佝偻着腰,脸上堆满卑微讨好的笑,想把陈默往身后拉,“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孩子家里…唉,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他妈还在医院等着救命钱呢,您就高抬贵手…”
“老东西,滚一边去!这有你说话的份儿?”王大海嫌恶地一把甩开李叔枯瘦的手。花里胡哨的衬衫下摆扫过陈默沾满水泥灰的衣角,留下一道刺目的痕迹。“陈默,老子给你三天!再他妈这么没规矩,给老子趁早滚蛋!这工地,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浓痰,转身,晃着那根金链子,趾高气扬地朝项目部走去,阳光在那链子上折射出刺目而冰冷的光。陈默死死盯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像咽下了一块烧红的炭。
李叔重重叹了口气,布满老茧的手拍了拍陈默僵硬的后背:“默子啊…忍忍吧,啊?这工地上上下下都是王大海的人,张工头跟他穿一条裤子还嫌肥。你要是真被开了,上哪儿再找这日结三百的活计去?你妈的药…不能断啊…”
陈默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摊开的双手上。
掌心布满了搬砖磨出的血泡,新的挤着旧的,有的破了皮,渗着血丝和黄水,狰狞地纠结在一起,像一团被踩烂的、腐败的草莓。昨天在医院,护工阿姨偷偷拉住他,压低声音说:“你妈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咬着毛巾硬扛,死活不让我们喊你,就怕…就怕耽误你挣钱…”
“李叔…我知道。”陈默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几乎被工地的噪音吞没。可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却压抑着一簇不肯熄灭的、倔强的火焰。“可我妈…她等不起了。”
李叔张了张嘴,看着少年单薄却挺直的脊梁,最终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所有劝慰的话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日头终于偏西,毒辣的光线收敛了些许,但空气依然闷热粘稠。陈默扛着今天最后一捆沉重的钢筋,步履沉重地挪到巨大的地基坑旁。
深挖的基坑像一个张着大嘴的怪兽,坑底还积着浑浊的泥水,泛着令人作呕的土黄色。他摘下闷热的安全帽,随手扔在脚边,露出汗湿打绺的头发。他拧开一瓶廉价矿泉水的瓶盖,仰头猛灌了几大口。冰凉的液体冲刷着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却丝毫无法缓解心口那块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巨石。
“再忍三天…”他攥紧了几乎要变形的塑料水瓶,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脆响,毫无血色,“三天后发工钱…先交五千住院费稳住…剩下的…”巨大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淹没了他剩下的话语。
“叮——”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轰然炸响!
陈默浑身剧震,猛地抬头四顾。周围只有风卷着沙粒和水泥粉末,打在粗糙的混凝土墙面上的单调声响。他下意识摸了摸耳朵,又用力拍了拍嗡嗡作响的太阳穴。但那声音却清晰得如同有人贴在耳廓低语,挥之不去:
> **【检测到宿主绑定成功,工地签到系统已激活。】**
> **【今日可签到地点:地基、脚手架、材料堆、废弃仓库。】**
> **【请选择签到地点。】**
“啪嗒!”
矿泉水瓶脱手掉在地上,浑浊的水溅湿了他沾满泥灰的裤脚。陈默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瞪着水洼里自己那张因震惊而扭曲的倒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系…系统?”
> **【是的,宿主。】**
> **【本系统每日可在特定工地区域内签到一次,签到奖励依据地点随机生成。】*
> **【检测到宿主当前位于‘地基’区域,是否进行今日首次签到?】**
陈默狠狠咽了口唾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前天…前天他下班时,在垃圾堆旁捡了个屏幕碎成蛛网的破手机,还跟李叔开玩笑说“要是能中个彩票就好了”…难道…?他猛地伸手,在自己大腿内侧狠狠掐了一把。
“嘶——!”尖锐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瞬间清醒。
不是幻觉!不是梦!
“签…签到!”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 **【叮——‘地基’签到成功!】**
> **【获得奖励:淬体药液(初级)x1。】**
> **【物品已存入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用意念提取。】**
陈默茫然地摊开自己的手掌,空空如也。他下意识地在脑中想着“取出”。
下一秒,掌心微沉!
一个拇指大小的青瓷小瓶凭空出现!触手温润细腻,仿佛还带着一丝奇异的体温。他颤抖着手指拧开瓶盖——
一股难以形容的草木清香混合着某种奇异的药气,猛地窜入鼻腔!这味道纯粹而浓郁,带着勃勃生机,瞬间驱散了工地上浑浊的尘土气和医院里那股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儿。
“这…这…”陈默死死盯着掌心里那瓶小小的、散发着神秘光泽的药液,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和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都在疯狂地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基坑里的泥水在风中微微晃动,浑浊的水面倒映着他布满血丝、却骤然亮起惊人光芒的眼睛。
远处传来了收工的尖锐哨声,李叔喊他吃饭的声音隐约传来,模模糊糊,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陈默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掌心里这小小的瓷瓶牢牢攫住。母亲病床头柜上堆积如山的药瓶、医生无奈摇头时说的那句话——“如果能找到古武界流传的那种淬体药液…或许…或许能延缓癌细胞扩散,但那东西…有价无市,普通人连见都别想…”——此刻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回响。
“系统…”他近乎无声地呢喃着,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光滑微凉的瓷瓶壁,仿佛在确认一个奇迹的真实性。
不需要回答。
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此刻,就在这充斥着汗水、灰尘和屈辱的工地上,彻底改变了。
陈默攥着那小小的青瓷瓶,指尖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基坑边的风卷着沙砾,抽打在他被晒得生疼的后颈上,他却浑然不觉。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好几下,他才艰难地挤出声音:“系统…你说这药液…能提升体魄?”
**【淬体药液(初级):洗练筋脉,剔除杂质,强健体魄,助宿主突破凡人桎梏,初步踏入淬体境。】**
冰冷的机械音不带丝毫情感,却像一根燃着的火柴,“噌”地一下,骤然点亮了陈默被绝望和疲惫塞满的混沌大脑!
他猛地想起上个月在工地角落捡到的那本卷了边的旧武侠杂志。封面上的大字标题异常醒目:“高武世界,淬体者力拔千钧,筋骨如铁!”——当时他只当是茶余饭后的荒诞故事,随手就扔了…难道…那竟是真的?!
“默子——!”李叔的吆喝声再次从远处传来,穿透了机器的轰鸣,“收工了!赶紧的!食堂就剩俩馒头了,再磨蹭汤都没得喝!”
陈默悚然一惊,抬头望去。只见李叔拎着安全帽,佝偻着背,正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这边走来,夕阳将他疲惫的身影拉得老长。
他手忙脚乱地想把瓷瓶塞进裤兜,动作却猛地僵住——裤兜早被磨得又薄又脆,万一摔了…这个念头让他心脏骤停!鬼使神差地,他将小瓶紧紧贴在了汗湿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背心布料,那小瓶仿佛有了生命般,竟微微地传递出一丝暖意,与他剧烈的心跳同频共振。
“就…就来!”他扯着嗓子应了一声,声音却因极度的紧张和兴奋而干涩发紧。
李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默死死盯着基坑里浑浊的水面,倒影中的自己,眼白布满了血丝,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属于困兽终于窥见生路的凶悍光芒!
“咋了默子?杵这儿发啥呆?”李叔走到近前,眯起浑浊的老眼打量着他,“脸色咋这么难看?煞白煞白的…要不…今晚别去夜市了?叔那儿还有半袋米,你先拿回去给你妈熬点粥…”
“不用!”陈默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激动。看到李叔错愕的神情,他才意识到失态,赶紧放软了声音,“真…真不用,李叔。我就是…就是渴得有点发懵。”他慌乱地弯腰捡起地上那半瓶混着泥沙的脏水,掩饰性地晃了晃。
李叔看着他,重重叹了口气,布满老茧的大手在他瘦削的肩膀上拍了拍:“唉…行吧。那你…自个儿多当心身子骨,别硬撑。我去食堂,想法子给你留个鸡蛋。”说完,他转身,拖着沉重的胶鞋,踩在碎石瓦砾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身影慢慢消失在巨大搅拌机投下的阴影里。
陈默屏住呼吸,直到那佝偻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才猛地松了口气,迅速蹲回坑边。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瓷瓶。瓶身依旧温润,残留着他胸口的热度。再次拧开瓶盖,那股清冽纯粹、仿佛蕴含着山林草木精粹的药香再次扑面而来,比任何他闻过的名贵药材都要纯粹、生机勃勃!
护士的话、医生的叹息,此刻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回响——“古武界淬体药液”、“有价无市”、“见都别想”…原来,不是见不到,而是…时机未到!
“妈的…拼了!”陈默一咬牙,猛地闭上眼,仰头将瓶中药液尽数倒入口中!苦!**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致的苦涩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不是普通中药的苦,更像是生嚼了一大把带着泥腥气的黄连根,苦涩直冲天灵盖,连带着后槽牙都泛起强烈的酸麻!
然而,这痛苦仅仅持续了一瞬!
下一秒,那苦涩骤然转化!仿佛一道滚烫的岩浆洪流,顺着喉咙咆哮着直冲而下,狠狠灌入小腹丹田!
“呃啊——!”陈默痛得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额头死死抵住膝盖。豆大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砸在滚烫的水泥地上。那滚烫的热流如同拥有了生命,在他体内疯狂地左冲右突!
它先是沿着脊椎骨节节攀升,每经过一节脊椎,都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咔哒”脆响,仿佛生锈的锁链被强行撑开!接着,狂暴的热流猛地窜入双臂,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肱二头肌、三角肌在剧烈地膨胀、收缩,发出低沉的“嗡嗡”震颤,如同尘封多年的锈蚀齿轮被注入了滚烫的润滑油,重新开始疯狂转动!最后,这股力量狠狠涌入双腿,长期超负荷搬砖导致的僵硬、酸痛感被粗暴地撕裂、碾碎,小腿肌肉如同被投入熔炉重塑,软了又硬,硬了又软,每一次变化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新生般的酥麻!
“嘶——嗬嗬…”陈默疼得倒抽冷气,浑身肌肉绷紧如铁,汗水瞬间浸透了全身。他下意识地想用手撑地站起来缓解痛苦。
“咔嚓!”
一声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
陈默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撑地的手——
只见指尖按着的水泥地面,竟如蛛网般裂开了五道清晰的痕迹!深度足有半指!仿佛那不是坚硬的水泥,而是被烧红的钢钉狠狠凿过!
巨大的震惊暂时压过了痛苦。他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指关节传来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之前的酸麻无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爆炸性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力量在筋骨间奔涌!他低头看向脚边那捆曾压得他直不起腰的钢筋——足有四百多斤!
陈默屏住呼吸,伸出手,抓住捆扎的钢丝——
入手沉重,但…仅此而已!
他手臂肌肉贲张,稍一发力——
那捆沉甸甸的钢筋,竟被他单手稳稳地提了起来!手臂甚至没有明显的弯曲!轻飘飘的,仿佛提着的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一大捆干燥的稻草!
“这…这就是…淬体初期?”陈默喃喃自语,声音因极度的震撼和狂喜而剧烈颤抖。他试着轻轻掂量了一下,感受着那沉甸甸却又完全在掌控之中的分量。
一阵热风吹过,掀起他湿透的衣角。他这才惊觉,后背的汗水不知何时已经干了,只在t恤上留下一圈圈白色的盐渍。而体内那股狂暴的热流,此刻已化作温润的暖意,如同泡在温度刚好的温泉中,四肢百骸都充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轻盈和力量感!
他试着原地轻轻一跳。
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轻飘飘地跃起,离地足有半米高!落地时,膝盖微弯,脚下传来极其轻微的触感,甚至连胶鞋底都没发出多少声响,更没有丝毫下陷的迹象!
“妈…妈有救了!”陈默猛地抬起头,目光穿透喧嚣的工地,仿佛看到了远处市三院住院部那栋白色的楼房。母亲那张蜡黄枯槁、写满痛苦的脸庞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还有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强忍着剧痛说“默子,妈不疼…”时,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背的力道。
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了力量!他能搬起更重的钢筋,能更快地凑齐那该死的医药费!能让王大海…让那些把他踩在脚下的人,再也不敢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他!
>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首次签到。】**
> **【今日签到次数已用尽。】**
> **【明日可签到地点已更新:脚手架、材料堆、废弃仓库…】**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却如同天籁。
陈默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灼热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尘埃和汗水的味道,此刻却如同最甘美的琼浆。他心念一动,将空了的青瓷瓶收回了那个神秘的系统空间。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裤腿上沾染的灰尘。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他明显感觉到,那因长期负重而习惯性佝偻的腰背,此刻自然而然地挺得笔直,如同一杆蓄势待发的标枪!
远处食堂开饭的哨声尖锐地响起。
陈默的目光,却越过喧嚣的人群和轰鸣的机器,牢牢锁定在王大海消失的项目部方向。嘴角,一点点地,勾起了一个冰冷而充满力量感的弧度。
这一晚,陈默没有去夜市扛货。
他蹲在市三院住院部走廊冰冷的塑料椅子上,目光穿透门上的小窗,落在输液室里母亲沉睡而憔悴的脸上。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单调的“滴滴”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坚硬的肌肉轮廓在薄薄的衣衫下清晰可辨,触感如同包裹着钢铁的肌腱,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比之前强大了何止三倍!
病床上的母亲似乎翻了个身,紧锁的眉头在睡梦中微微舒展了一些。陈默的心猛地一跳,想起系统所说的“淬体”。或许…下一次再来,他带给母亲的,就不只是微薄的工钱了?
“默子?”值夜班的护士端着药盘经过,看到他时脚步顿住,脸上露出明显的讶异,“你…今天气色看起来好多了?眼神都不一样了。”
陈默闻声站起身。动作利落,带着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沉稳和力量感。他冲护士露出了一个微笑,不再是往日的疲惫和隐忍,而是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破土而出的蓬勃力量:“嗯,护士姐姐,我好多了。感觉…浑身都是劲儿。”
他的声音清亮了许多,不再是那种嘶哑的疲惫,更像春日里抽芽的柳枝,脆生生地,充满了崭新的生机和不容置疑的底气。
夜风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灌进来,吹得墙上贴着的一叠缴费单哗哗作响。其中一张,鲜红的“欠费元”异常刺眼。
陈默伸出手,稳稳地将那张单子揭了下来。他仔细地将它叠好,放进了裤兜里。仿佛放进兜里的不是一张催命符,而是一份即将被撕碎的耻辱。
他转身,大步走向楼梯口,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在坚实的地面上。
明天,要更早去工地。
听说…在脚手架上签到,能拿到轻功秘籍?
他得赶在王大海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出现在工地之前,把这份刚刚萌芽的、足以颠覆命运的力量,攥得更紧一些!
板房里那台锈迹斑斑的旧闹钟,指针艰难地爬过午夜十二点,发出沉闷的“咔哒”声。
陈默躺在咯吱作响的铁架床上,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汗味和铁锈的气息。天花板上,一片片霉斑在黑暗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他的手,下意识地按在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小瓷瓶带来的奇异温润触感,以及那份足以撕裂水泥的力量感。
窗外,清冷的月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破窗,顽强地挤了进来,在他摊开的手背上投下一小片朦胧的银白。
陈默静静地看着那片月光下自己的手。
粗糙,布满老茧和伤痕,却蕴藏着足以扛起整个世界的新生力量。
他缓缓地,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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