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可还记得孩儿七岁那年,那日下着大雨,孩儿发着高烧,母后同外祖父谈着话......”
记忆回到那年,文府书房之内,还不是太后的文梅香带着煜唐瑁回文府。
恰逢煜唐瑁发烧,她们在府里待了几日。
那段时间,皇帝身体越来越不好,对她也有些许冷淡,文梅香疑神疑鬼,怕皇帝知道了煜唐瑁的事。
所以她才特意找了她父亲,也就是当时的文衍生商议。
这事儿,文梅香一直以为当日就她们父女二人。
没成想煜唐瑁居然听见了,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谈起煜唐瑁的身世,偏偏就是这么巧。
她竟是没有想到,一个七岁的孩童能够稳住,没有透露出来一点儿,也未曾表现出一点儿异常。
“母后无需担心,无论孩儿血统如何,孩儿都是您的亲生骨肉,只要您帮孩儿登上那个位置,您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此外,您以后可以不再提心吊胆,无需担心孩儿的身份暴露。”
煜唐瑁的声音带着蛊惑,文梅香撑着手从地上爬起,她理了理衣摆,在这个过程中权衡好了利弊。
如今怎么着都得先站队煜唐瑁,至于等人登基之后,她再徐徐图之。
她不认为自己这个儿子上位之后,自己当真会有好日子。
这么一个狠心的人,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放过,自己这个亲娘,还是给对方身份带去污点的亲娘,怎么可能会被放过。
“皇儿所言有理,那需要母后我做什么?”
煜唐瑁得到满意的结果,他扶着木柱子勾手,招呼着自己的母后过来。
“什么?若是失败,你、我还有他,都没有好下场!”
“母后怕什么?难道还惦记着我那生父,既然已经决定要干,那便不要瞻前顾后。”
他可不想像他的母后还有外祖那样,等,等,等,要等到猴年马月。
难道等太子长大,等到自己七老八十?
文梅香是怎么从地牢内出来的,她自己也糊里糊涂。
一双好看的凤眼此刻里头全然无光,呆愣地被宫女太监们扶着。
外头燥热,文梅香觉着自己鼻尖的空气变得稀薄,呼吸不上。
天幕好似一块严丝合缝的布,缓缓朝着她扣下,夺走周身仅有的空气。
她的额头,是细细密密的汗,原先嫌弃的环境,耳旁嗡嗡的蚊虫声,都没能让文梅香从回忆中脱离。
回忆好远好远,远得像是上辈子,她都快要怀疑是否真实存在过。
思绪拉回当年,同样的深宫别院,花儿比如今蓬勃。
“梅香,你找我来,到底因为什么?”
男人语气小心翼翼,看着她的眼中带着谨慎,好似做贼一般。
如今境况,确实也是贼人。
文梅香心中不满于这个男人怎的这般胆小。
但她面上不显,而是虚扶着自己的胸口,语气带着哀怨,“还能因为甚,这么些天,你都不曾来寻我,郎君怕不是已经忘了香儿,若不是香儿来寻郎君,郎君当真打算此生不再相见?”
那男人本就怕女人的泪,文梅香作为皇帝的女人,又是丞相嫡女,这番眼泪下来,再硬的心也软下。
“好了好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香儿,你别哭了。”
有戏,文梅香心中越发看不上,但看不上算看不上,眼前这人他还是得利用。
如今的帝王,身子骨差,她的肚子迟迟没有反应。
借种一事,虽大逆不道,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但如今别无法子。
她膝下需要有一个皇帝的儿子,而她们文家也需要有夺嫡的血脉。
就那一夜,几杯酒下肚,加上甜言蜜语和文梅香这张堪称绝色的容颜。
两人云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男人清醒过来之后,魂都差点儿吓飞。
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但偏偏事儿就是已经发生,就算是骗局,他也已经入局。
当日,男人同文梅香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他试图让文梅香掩盖掉这件事,从此两人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文梅香好不容易选择的人,也是距离皇宫最近的人,要是没了他,旁人更难,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松口。
这不,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再度云雨不过几日后的事。
一来二去,两人也喜欢上这种刺激感,慢慢有种食之知味。
他们也算有过好时光,只可惜,只维系了不到三月。
文梅香肚子争气,或许也是男人身体强壮的缘故,不过三月,她肚子便有了动静。
两人这才断掉,至于知道这事儿的所有宫女太监,除了文梅香的心腹一概除掉。
就连男人,文梅香和文衍生也不是没想过除掉他。
可惜对方身份特殊,他们接连下了两次手,都以失败告终,为避免男人反扑,他们这才歇下了心思。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事情一直瞒得死死的,她以为,以为能瞒到永远。
为了所谓的大业,当初这苟合一事儿,又在文梅香脑中浮现。
她避了二十来年的人,如今却是要主动去见。
从回忆中清醒,人已经在步撵中。
她呆愣地盯着手中的护甲,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还是重新看见富丽堂皇的宫门,文梅香才咬着唇下定决心。
出来时偷偷摸摸,回来后自然如是,太后本就不能随意出宫,自是不会大张旗鼓。
“祺嬷嬷,派人拿着这东西到禁军走一趟,将东西交给禁军统领,记住,莫要让人知道。”
“是太后娘娘。”
祺嬷嬷是太后的心腹,也是陪嫁进宫的贴身丫鬟,自小便在文梅香身旁服侍。
当初知道内情的人,她算得善终的一个。
如今看到这物件,祺嬷嬷眼皮狂跳,她低着头,垂着眉,一副乖顺样,实则心中已经翻起惊涛骇浪。
她以为自家主子不会再同对方有牵扯,没成想二十多年过去,主子居然主动要找对方。
当初两方默契不再提起,这些年虽不至于针锋相对,但互相拿捏着把柄,做到井水不犯河水,还算相安无事。
主子的事情,祺嬷嬷不敢多言,眼前的这位太后娘娘,可并非什么良善人。
她能在人跟前待上大半生还全须全尾,可不止靠着这点儿情谊。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做一个有用的奴才,可比这点儿主仆情谊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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