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军统特务回到重庆,向戴笠说明了一切。
“戴老板,这是从木兰县带回来的报告,还有……我们同仁的遗物。”矮个子军统特工站在戴笠办公室的红木办公桌前,声音哽咽,将染血的公文包和一份详细报告递了过去。办公室里弥漫着雪茄的辛辣味,戴笠坐在宽大的皮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阴鸷得让人不敢直视。
戴笠拿起报告,逐字逐句地看着,眉头越皱越紧。当看到“日军伪装国军截杀,意图嫁祸严少杰”时,他猛地将报告拍在桌上,雪茄烟灰簌簌落下:“岂有此理!三岛田君这老狗,竟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样!”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语气冰冷如铁:“严少杰虽然和共匪走得近,但终究是国军的人,轮不到小鬼子来构陷!传我命令,让哈尔滨站的‘冰锥’小组立刻行动!”
特工立正待命,只见戴笠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狠厉:“让他们秘密潜入通河,与城内联络点‘老当铺’接上头。等严少杰和曹兴国攻城时,摸到东、西两门,干掉守卫,打开城门——我要让三岛田君知道,得罪军统的下场!”
哈尔滨道里区的一处咖啡馆内,穿着西装的“冰锥”小组组长陈默正搅动着咖啡杯,杯底的方糖在褐色液体中缓缓融化。他对面坐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鬓角别着一朵白玫瑰——这是军统内部“有紧急任务”的暗号。
“戴老板的命令。”女人将一张写着“通河,老当铺,开门”的纸条塞进方糖罐,声音压得极低,“三天后拂晓,配合城外友军攻城,拿下东、西两门,动作要干净。”
陈默点头,将方糖罐收进公文包:“知道了。‘老当铺’的联络人是谁?”
“姓刘,瘸腿,柜台上总摆着个铜算盘。”女人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城外的信号是三发绿色信号弹,看到信号就动手。”
两人没再多言,像普通顾客一样先后离开咖啡馆。陈默走出门口时,抬头看了一眼街角的日本宪兵队岗哨,眼神冷冽如冰——通河这趟浑水,他必须蹚,而且要蹚得漂亮。
通河县城的“老当铺”里,瘸腿老刘正用铜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账,柜台上的铜香炉飘着袅袅青烟,混合着旧衣服的霉味。当铺里光线昏暗,货架上堆满了抵押的旧物,从银镯子到破棉袄,应有尽有,没人能想到,这里竟是军统在通河的秘密联络点。
“刘掌柜,这对玉镯能当多少?”一个穿着粗布棉袄的汉子走进来,袖口不经意间露出一截刺着狼头的纹身——这是“冰锥”小组的接头暗号。
老刘抬眼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拨动算盘:“玉是好玉,可惜有裂,最多二十块大洋。”他边说边从柜台下摸出一张纸条,趁着用棉纸包玉镯的功夫,悄悄塞给了汉子。
汉子接过玉镯和纸条,转身离开。走到僻静处展开一看,上面用铅笔写着:“东门守卫三班轮换,子时换岗;西门有重机枪巢,守兵多为朝鲜籍。”落款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刘”字。
这汉子正是陈默,他将纸条塞进嘴里嚼烂,混着唾沫咽下——通河的城门守卫情况,已经了然于胸。
三天后的通河县城,气氛异常紧张。三岛田君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下令加派岗哨,东、西两门各增派了一个小队,城墙上架起了重机枪,连城墙根的狗洞都用砖石堵死了。
“中佐阁下,要不要再调一个小队守城门?”副官看着城下来回踱步的巡逻兵,心里还是发慌。
三岛田君冷哼一声,用指挥刀指着城外的旷野:“严少杰和曹兴国要是敢来,就是自投罗网!我在城外埋了两百颗地雷,城墙上的机枪够他们喝一壶的!”他哪里知道,真正的杀招,藏在城内的阴影里。
深夜的通河县城,万籁俱寂,只有巡逻兵的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陈默带着“冰锥”小组的五个人,穿着偷来的伪军军服,贴着墙根往东门摸去。他们手里的驳壳枪都缠了棉布,防止走火发出声响。
“还有三分钟换岗。”陈默看了一眼怀表,对身边的队员打了个手势。队员们立刻分散开来,两个埋伏在街角,两个爬上旁边的民房屋顶,陈默则猫腰躲在城门洞的阴影里。
“换岗!”
随着一声低喝,两个打着哈欠的日军哨兵走出岗亭,与前来换岗的哨兵交接。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陈默像猎豹一样扑了出去,左手捂住第一个哨兵的嘴,右手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他的咽喉。
几乎同时,屋顶的队员扔下绳索套住第二个哨兵的脖子,猛地向上提拉,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断了气。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只用了不到十秒。
“快!换衣服!”陈默对队员们低吼。两人换上日军军服,拿起步枪站在岗亭里,装作正常守卫,其他人则迅速清理血迹,将尸体拖进旁边的草料房。
西门的行动也在同步进行。负责西门的队员李虎是个神枪手,他趴在民房的房梁上,瞄准重机枪巢里打盹的日军机枪手,扣动了加装消音器的步枪扳机。
“噗”的一声轻响,机枪手应声倒下。李虎吹了吹枪口的青烟,对下面的队员打了个手势。队员们立刻用撬棍撬开城门的铁锁,悄无声息地将城门拉开一道缝,足够外面的部队冲进来。
城外的旷野上,严少杰和曹兴国正趴在雪地里,望着通河县城的方向。严少杰的手指紧紧扣着扳机,左臂的旧伤在紧张中隐隐作痛;曹兴国则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城头的动静,嘴里低声数着:“还有五分钟……”
突然,通河县城的上空升起三发绿色信号弹,在墨色的夜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动手!”严少杰和曹兴国同时低吼。
“吹号!”曹兴国对司号员下令。
嘹亮的冲锋号划破夜空,八路军和国军的队伍像潮水般涌了出来,轻重机枪对着城头猛扫,迫击炮的炮弹呼啸着砸向日军的碉堡。
城头上的三岛田君被枪声惊醒,冲到城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八嘎!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知道城门……”
他的话还没说完,东门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紧接着是队员们的呐喊:“城门开了!冲啊!”
陈默带着队员们守住城门,对着冲过来的日军连连射击。一个日军军曹举着指挥刀冲过来,被陈默一枪打爆了头。“守住城门!等大部队进来!”陈默嘶吼着,驳壳枪的子弹已经打光,他拔出腰间的匕首,与扑上来的日军展开肉搏。
西门的李虎也打得异常激烈。日军发现城门被打开,立刻组织反扑,重机枪巢里的备用机枪手疯狂扫射,压得队员们抬不起头。李虎趴在房梁上,冷静地瞄准,一枪一个,很快就打掉了日军的机枪火力。
“杀啊!”严少杰带着国军士兵冲进东门,看到正在与日军缠斗的陈默,大喊道,“军统的兄弟,我们来了!”
陈默看到国军士兵冲进来,精神一振,匕首刺穿一个日军的胸膛:“严团长,快!三岛田君在北门!”
曹兴国的八路军也从西门杀了进来,与国军士兵并肩作战。城墙上的日军腹背受敌,很快就溃不成军,有的扔下枪投降,有的则抱头鼠窜。
三岛田君看着城门失守,知道大势已去,带着残兵往北门逃去。他骑着马,刚冲出城门,就被严少杰的士兵拦住。“三岛田君,哪里跑!”严少杰举着指挥刀,策马追来。
三岛田君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挥刀砍向拦路的士兵,想杀出一条血路。就在这时,一颗子弹从暗处飞来,精准地打中了他的后脑勺——是陈默,他站在城头,手里的步枪还冒着青烟。
三岛田君从马上摔下来,眼睛圆睁着,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天蒙蒙亮时,战斗终于结束。通河县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日军的尸体和缴获的武器。严少杰和曹兴国在“老当铺”前相遇,陈默正带着队员向老刘告别。
“陈组长,这次多谢了。”严少杰伸出手,语气真诚。
陈默握了握他的手,又对曹兴国点了点头:“戴老板的命令,分内之事。我们该走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带着“冰锥”小组的队员,很快消失在通河的巷弄里,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老刘站在当铺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拨动着柜台上的铜算盘,算珠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在为这场胜利计数。
曹兴国看着严少杰,笑道:“看来,军统也不全是搞内斗的。”
严少杰哼了一声,却没反驳。他望着通河县城的城头,那里曾经飘扬着太阳旗,如今却换上了青天白日旗和八路军的红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下一步,该打哈尔滨外围了。”严少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曹兴国点头:“好,还是老规矩,联手干!”
一个国军士兵跑过来,手里拿着一面缴获的日军军旗:“团长,这旗子怎么办?”
严少杰看了一眼,一脚将旗子踩在脚下:“烧了。告诉弟兄们,通河拿下来了,庆功酒,我请!”
士兵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音传遍了整个通河县城。阳光从东方升起,照亮了街道上的血迹,也照亮了人们脸上的笑容。陈默和他的队员已经走出县城,回头望了一眼飘扬的两面旗帜,加快了回哈尔滨的脚步——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但抗日的路,还很长。
“组长,下一步去哪?”一个队员问道。
陈默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回哈尔滨复命。然后……等着戴老板的下一个命令。”
通河县城的枪声渐渐平息,但胜利的消息却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东北大地。人们知道,只要团结一心,再凶残的敌人,也终将被打败。而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利刃,也将继续在暗处守护着这片土地,等待着下一次出鞘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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