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把最后一片玉牌灰烬倒进青铜鼎,转身就走。地窖口的星尘还在缓缓旋转,像锅盖上的蒸汽。他没回头,但耳朵竖着,听那石缝里渗血的声音——滴、滴、滴,慢得像是有人在用针尖蘸墨写字。
他停下。
“第二具?”他歪头笑了一声,蹲回那滩血前,手指在沙地上划拉,“那第三具排号到哪年?要不先交定金,我给你打个折,买一送一,附赠免费搓澡服务。”
话音落,血线猛地一颤,像被无形的手抽了一鞭子。细沙开始蠕动,血珠从石缝里争先恐后地挤出来,顺着地面爬行,勾勒出更复杂的纹路。方浩右臂上的黑纹突然发烫,像是有人往血管里灌了熔化的铁水。
“哎哟,还带远程催债的?”他缩了缩胳膊,从鼎底抓出一把银白色的流沙——今早签到得的“变异星尘”,摸上去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屑,凉得能冻住魂。
他没犹豫,反手就撒。
星尘落地,和血线一碰,发出“滋”的一声,像烧红的铁杵插进油锅。血迹瞬间汽化,黑烟腾起,烟里隐约有锁链虚影一闪而过,又迅速消散。
“还挺上相。”方浩吹了声口哨,“下次投影记得带背景板,省得显得寒酸。”
话音未落,血线猛然收缩,凝成一只竖瞳般的血色眼睛。眼瞳中央裂开一道缝,一道人影跨步而出。
猩红长袍,半透明面具,裂口处露出一只泛着幽光的竖瞳,直勾勾盯着方浩的右臂。
“那块皮,”血衣尊者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该换主人了。”
方浩往后一退,后背撞上青铜鼎。鼎身轻轻一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掌心剩下的星尘突然自己浮了起来,像被磁石吸住,环绕周身,缓缓旋转。
“哟?”他眨眨眼,“今儿还挺主动?”
他心念一动,默念:“系统出品,绝不坑爹。”
星尘如听号令,猛地扑向那血瞳幻影。沙粒入血,竟不相融,反而像油泼进水,瞬间炸开。血幕被撑得扭曲变形,七道银光从中刺出,凝成七柄悬浮的星剑,剑尖朝下,围成北斗之形。
“哦?”血衣尊者眯眼,“有点意思。”
他抬手,掌心凝聚出一杆血矛,矛尖滴着暗红液体,一滴落地,石砖立刻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
“你这身皮,浸了三十七年尘垢,正好补我血河阵的漏洞。”他冷笑,“省得我再去挖坟。”
话音未落,血矛脱手而出,直取方浩眉心。
星剑阵微微一滞,其中两柄被血雾沾染,剑身泛起暗红,像是生了锈。
方浩眉头一跳,舌尖一咬,一口精血喷在青铜鼎上。鼎口微张,一道星图一闪而过,七柄星剑瞬间加速,剑刃划出银弧,齐齐斩向血矛。
“咔!”
血矛断裂,断口处喷出黑雾。星剑不退,顺势绞向血衣尊者投影。他抬手格挡,血雾凝成护臂,却被星剑层层削开,像切豆腐一样。
“轰!”
投影炸开,血雾四散。方浩喘了口气,正要收手,忽然听见一道声音——
不是从耳朵进的,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来的,清晰得像是有人贴着他脑门说话:
“那不是你能抗衡的。”
方浩一僵。
这是鼎灵第一次开口,不是嗡鸣,不是震动,是人声,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跨越千年的疲惫。
他没来得及细想,眼角余光扫到石壁——血雾散去的地方,墙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方浩”,刻在看不见的锁链上,像一串被拴住的傀儡。
“下次来的是本尊。”血衣尊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最后消失在石缝深处。
方浩站着没动,胸口起伏,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青铜鼎。鼎身微温,星尘耗尽,只剩几粒残沙在鼎底打转。
他低头看自己掌心,忽然发现不对劲。
菜刀在储物袋里发烫,铁签子在怀里震动,连那块当零钱用的玉佩都出现了裂纹。所有签到得来的东西,全在震。
“这系统……不会是用一次少一次吧?”他嘀咕。
他猛地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枚玄龟贝壳——上次签到得的“万界通讯器”,平时用来点外卖,壳子上还贴着“五星好评返灵石”的符纸。
他翻过贝壳,背面原本光滑的壳面,此刻浮现出四个古篆:
“解除寄生协议”。
字迹泛着微光,像是刚被人用指甲刻上去的。
方浩盯着那四个字,半天没动。
“寄生?”他低声问,“谁寄生谁?”
他正要细看,忽然感觉脚底一凉。
低头,发现地窖的沙地不知何时渗出一层薄霜,霜纹呈放射状,正中心正是那道渗血的石缝。
他蹲下,伸手一摸——霜面坚硬如铁,指尖触到的瞬间,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像是地底有东西在敲。
一下,两下,三下。
节奏很熟。
他心头一跳。
这不就是他平时敲鼎的节奏吗?
他猛地抬头,看向青铜鼎。
鼎口空空,星尘已尽,但鼎身内壁,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串数字:
37-2
和之前烧掉的玉牌一模一样。
“合着这玩意儿还能同步更新?”他喃喃,“服务还挺周到。”
他正要伸手去碰,忽然听见“咔”的一声。
不是从地底传来的。
是从他怀里。
他掏出来一看,是那根锈铁签子。
签子中间裂开一道细缝,裂缝里,透出一丝金光。
金光一闪,迅速被签子本身吸收,裂缝愈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方浩盯着它,忽然笑了。
“行啊,还带自动修复的?”
他把签子插回怀里,拍了拍鼎,“走,回楼。”
他刚转身,脚后跟踩到一块松动的石砖。
砖头一陷,地窖角落的沙地突然塌陷,露出一个拳头大的洞口。洞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知道,那下面不是土。
是血。
他没蹲下,也没看,只是把青铜鼎往洞口一扣,星尘洒落,封住洞口。
星尘落地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锁扣合上。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不急不缓。
竹楼外,风铃树还在晃,锈签子叮当响。
其中一根签子突然断裂,坠地时砸出一串火星。
火星落地,没熄,反而顺着地面蔓延,画出一道弯弯曲曲的线。
那线越延越长,最后拼出一个字——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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