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经队走进狮驼岭黑松林时,雾气比前几日更浓了——不是山间的寻常雾,是泛着淡紫色的“数据雾”,沾在衣袍上会留下细碎的光点,像没擦干净的数据流。共享光幕总在闪烁,原本清晰的战力解析栏跳着乱码,连前方的路都变得模糊,仿佛被人刻意篡改了视觉数据。
“这雾不对劲。”悟空把金箍棒横在身前,棒身的金光驱散了半尺内的雾气,却挡不住更远的紫色光点往身上凑,“像是有人在干扰数据,跟上次监察使用的手段不一样,更高级。”
八戒摸了摸怀里的布帛,指尖传来熟悉的温意,却比往常更急促,像翠兰在轻轻叩门。他刚把布帛贴到耳边,就听见翠兰带着喘息的声音,混着数据流的“滋滋”声:“八戒……小心黑松林的雾……是‘数据判官’来了……他们想阻止你们知道真相……”
“数据判官?”八戒心里一紧,九齿钉耙往地上顿了顿,“翠兰,你说的真相是什么?是不是跟你上次说的‘改写命运’有关?”
布帛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数据流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翠兰在调动探测器的能力,穿透雾的干扰:“是……我用中枢数据回溯,看到了取经队的‘初始命运’……那是一条被设定好的数据链,不管怎么走,最后都会有一个结局……但只有一人,能打破这条数据链,改写所有人的命运。”
“只有一人?”悟空凑了过来,耳朵贴在布帛旁边,“是谁?你能看到名字吗?”
“看不到……”翠兰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中枢把关键数据锁死了,我只能看到碎片——那个人不在三界初始数据链上,没有‘预设轨迹’,就像……就像没被写进剧本的角色,能自己改台词。”
唐僧停下脚步,双手合十,望着漫天紫雾轻声道:“翠兰姑娘,这‘初始命运’,是不是有我们不愿见的结局?”
布帛的温意突然凉了一瞬,像是翠兰攥紧了它:“是……初始数据里,取经队会成功抵达西天,但代价是……‘献祭一人’,用他的神魂修补中枢的裂痕,不然三界数据会崩溃……而献祭的人,原本是……”
她的话没说完,共享光幕突然“砰”地炸开一道紫光,乱码变成了尖锐的文字:【警告!数据判官已抵达,禁止泄露初始命运!】紧接着,地面震动起来,紫雾里钻出十几个身披黑甲的人影,甲胄上刻着扭曲的“判”字,手里的长刀泛着数据乱码的光——是数据判官的傀儡兵。
“小心!这些傀儡能篡改记忆数据!”翠兰的声音从布帛里急传出来,“别被他们的刀碰到,会忘记自己的目标!”
话音刚落,一个傀儡兵就挥刀扑向八戒,刀风里裹着淡紫色的光。八戒刚要提耙格挡,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阵空白,像是有人在删他的记忆——他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护着布帛,忘了翠兰的样子,只觉得那把刀很熟悉。
“呆子!醒过来!”悟空眼疾手快,金箍棒一挑,挡住了傀儡刀,金光顺着刀身缠上去,紫雾瞬间散了大半。八戒猛地晃了晃头,脑子里的空白被布帛的温意填满,翠兰的声音又清晰了:“八戒,用天河的水灵气护住神魂!水属性能隔绝数据篡改!”
八戒立刻反应过来,指尖凝出一道水线,绕着自己的额头转了一圈。水灵气碰到皮肤的瞬间,脑子里的乱码全散了,他攥紧九齿钉耙,对着傀儡兵大喝:“敢删俺的记忆?看俺怎么收拾你们!”
沙僧也布下土系防护盾,把唐僧护在中间,同时掷出净水咒符——水汽扩散开来,不仅挡住了傀儡兵的攻击,还让悟空的金光更盛。“大师兄,这些傀儡的弱点在胸口的‘判’字!那是数据核心!”
悟空点头,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个圈,金光凝成尖刺,直刺傀儡兵的胸口。“砰”的一声,第一个傀儡兵胸口的“判”字炸开,黑甲瞬间化作数据流,消散在紫雾里。
可傀儡兵越来越多,紫雾也越来越浓,共享光幕的乱码更严重了,连战力解析都看不到。八戒一边打一边喊:“翠兰!这数据判官到底是谁派来的?他们想干什么?”
布帛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数据流声,像是翠兰在跟什么对抗,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带着一丝疲惫:“是……中枢的‘守序者’……他们不想有人改写命运,觉得初始数据就是‘最优解’……哪怕要献祭一人……”
“最优解个屁!”悟空一脚踹飞一个傀儡兵,金光扫过一片紫雾,“俺老孙的命,从来不由别人设定!翠兰,你再想想,那能改写命运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征?俺们总能找到吧!”
“特征……”翠兰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翻阅数据碎片,“我看到……他的‘数据根’是‘无’……不是凡人的‘父母血脉’,不是神仙的‘天庭编制’,也不是妖魔的‘修炼本源’……他是从‘无’里来的,所以中枢管不住他的命运……”
“从哪里来?”唐僧皱了皱眉,“悟空是石猴,从补天石里生出来,算不算‘无’?悟能本是天蓬,后来被贬为猪妖,血脉断了,算不算?”
布帛突然热了起来,桂花纹泛出金光,像是翠兰找到了关键数据:“补天石……对!中枢数据里,补天石是‘域外之物’,不在三界初始设定里!所以……从补天石里来的人,有可能是那个‘唯一’……”
悟空心里一动,手里的金箍棒突然发出一阵共鸣,棒身的花纹里浮出细碎的金光——那是补天石的本源之力。他刚要开口,紫雾深处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高翠兰,你敢泄露中枢机密,就不怕被注销数据吗?”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雾里走出来,身披绣着“中枢”二字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本泛着紫光的册子——是数据判官本人,册子上记着的,是三界所有人的命运数据。
“我不怕。”翠兰的声音从布帛里传来,坚定而清晰,“初始命运是‘死局’,我不能看着他们白白献祭。判官,你也是数据化的人,难道你看不出,中枢的裂痕不是靠献祭能补的,是靠‘变数’吗?”
“变数就是乱序!”判官冷笑一声,翻开册子,指尖划过纸面,“猪悟能,初始数据里你该在通天河被沙僧打死;孙悟空,你该在八卦炉里魂飞魄散;唐僧,你该在女儿国被吃掉……是高翠兰你一次次修改数据,才让他们活到现在!现在还想找‘唯一’改写命运,你这是在毁了三界!”
“俺们活着,就是为了打破该死的初始数据!”八戒红着眼冲上去,九齿钉耙裹着天河的水灵气,直刺判官的册子,“翠兰没做错!你敢再动她的念头,俺拆了你的数据册!”
判官侧身躲开,册子上飞出一道紫光,直逼八戒的胸口——那是“命运锁”,能把人锁回初始数据轨迹。就在紫光要碰到八戒时,共享光幕突然炸开一道金光,翠兰的声音带着哭腔:“八戒,躲开!那是命运锁!被锁住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忘了我!”
悟空一把推开八戒,金箍棒挡住紫光,金光与紫光碰撞的瞬间,共享光幕突然清晰了,跳出一行完整的数据:【初始命运轨迹:取经成功,孙悟空为补中枢裂痕,自毁神魂;变数触发点:高翠兰修改“天蓬被贬”数据,八戒存活;唯一改写者条件:补天石本源+自主意识觉醒】。
“什么?!”悟空愣了一下,手里的金箍棒顿在半空,“俺……俺是那个唯一?”
“是……”翠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很肯定,“中枢数据里,只有你有补天石本源,还能自主觉醒意识,不被数据控制……但改写命运需要代价,你要……要放弃‘齐天大圣’的称号,甚至放弃部分神力,才能打破数据链……”
悟空沉默了,他想起当年大闹天宫时的意气风发,想起戴上紧箍咒时的不甘,可看着身边的八戒、沙僧,还有布帛里翠兰的牵挂,他突然笑了:“称号算什么?神力算什么?俺老孙从石头里蹦出来,就没想过按别人的剧本活。只要能护着俺的兄弟,护着翠兰,放弃这些又何妨?”
判官脸色大变,手里的册子开始发抖:“你疯了!放弃神力,你会变成普通的猴子!三界没有你的保护,会乱的!”
“不会乱。”唐僧往前走了一步,袈裟上的金光驱散了周围的紫雾,“因为取经队不是一个人,我们会一起守护三界。而且翠兰姑娘能修复数据节点,天河水军能帮忙维持秩序,何必要靠献祭一人?”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一阵熟悉的战旗声——天河水军的副将带着一队人赶来了,蓝甲在紫雾里格外显眼:“元帅!大师兄!我们收到翠兰姑娘的信号,特意来帮忙!”
副将一落地,就挥了挥手,天河水军们举起长枪,枪尖泛着天河的水灵气,直刺傀儡兵。水灵气克制数据雾,紫雾瞬间淡了大半,傀儡兵们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判官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站在取经队这边,手里的册子终于“啪”地合上,泛出的紫光也暗了下去:“你们……你们会后悔的!中枢不会放过你们!”说完,他化作一道数据流,消失在紫雾里,剩下的傀儡兵也跟着散了。
紫雾渐渐散去,阳光重新照进黑松林。八戒赶紧把布帛贴到耳边:“翠兰,你没事吧?刚才你声音好抖,俺好担心。”
“我没事。”翠兰的声音恢复了温软,“刚才跟判官对抗数据,有点累……不过现在好了,你们安全了。悟空,你真的决定要做那个‘唯一’吗?放弃神力会很辛苦的。”
悟空挠了挠头,金箍棒扛在肩上:“辛苦怕什么?俺老孙最不怕的就是辛苦。不过翠兰,你得帮俺盯着中枢,要是有啥动静,赶紧跟俺们说。”
“嗯!”翠兰的声音带着笑意,“我会的。对了,我用探测器能力帮你们加固了共享光幕,以后再遇到数据干扰,就能提前预警了。还有,天河水军的水灵气能跟我的数据修复配合,你们要是遇到数据节点破损,就让副将联系我。”
唐僧双手合十,对着布帛轻声道:“多谢翠兰姑娘。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们定会不负所托,不仅要取到真经,还要守护好三界,不让初始命运的悲剧发生。”
沙僧也点了点头:“二师兄,大师兄,以后咱们更要小心。判官虽然走了,中枢肯定还会派其他人来。”
八戒攥紧布帛,九齿钉耙在地上顿了顿:“俺会保护好大家的!等取完经,俺就回去跟翠兰团聚,再也不分开。”
共享光幕突然弹出一行温暖的文字:【数据真相解锁:唯一改写者确认(孙悟空),代价待觉醒;团队羁绊升级:新增“数据协同”属性,天河水军与翠兰可远程支援;当前目标:闯过狮驼岭核心区,协助孙悟空觉醒自主意识】。
悟空看着光幕上的文字,突然觉得手里的金箍棒轻了许多——原来命运不是定死的,只要愿意,就能自己改。他扛起金箍棒,对着众人笑了笑:“走!咱们继续赶路!狮驼岭的核心区还在前面,等闯过去,俺们离真相就更近一步了!”
八戒拎起九齿钉耙,沙僧挑好行李,唐僧整理好袈裟,四人的身影在阳光里渐渐远去。八戒摸了摸怀里的布帛,指尖传来翠兰轻轻的温度,像是在跟他约定:等你改写命运,我就在高老庄等你回家。
黑松林的风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桂花香气,那是翠兰通过布帛传递的牵挂,也是他们改写命运的勇气。共享光幕上,五个人的头像紧紧靠在一起——悟空、八戒、唐僧、沙僧,还有翠兰的头像,像一个小小的守护圈,圈住了彼此的命运,也圈住了三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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