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哄笑声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空气里。那些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如同实质的针芒,密密麻麻地刺向李红玉。然而,她瘦削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仿佛狂风暴雨中一株孤峭的青竹,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李三小姐,”一个穿着粉色锦缎、满脸刻薄的贵女捏着嗓子,声音尖利得能刮人耳膜,“我劝你还是别上去丢人现眼了!你一个丹田碎裂、经脉俱废、半点灵力都凝聚不了的废物,在家又不得宠,连下人都敢给你脸色看。这琼华盛会的擂台,也是你能上的?等会儿被人一招打趴下,哭都没地方哭去,想想那场面……啧啧啧,真是可怜又可笑!哈哈哈……”她夸张地掩着嘴,笑声刺耳。
这仿佛点燃了更多人的恶意。嘲笑声浪更加汹涌。
李玉珠更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得意洋洋地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她下巴抬得高高的,用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李红玉!你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就你这风吹就倒的破身板,连府里刚引气入体的小厮都能一拳把你打趴下!你上去干什么?给我们李府抹黑吗?父亲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识相的就赶紧滚回家去,找个角落躲起来,省得在这里现眼,污了皇后娘娘和各位贵人的眼!”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刀刀都往李红玉最痛处捅。
周围的哄笑声达到了顶点。李玉珠享受着这种将李红玉踩在脚下、万众瞩目的快感,脸上满是恶毒的得意。
然而,李红玉对这些聒噪的苍蝇置若罔闻。
她的目光,平静得如同无波的古井,甚至没有一丝涟漪。那些恶毒的话语,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在她耳畔消散。她的视线,稳稳地落回面前的老嬷嬷身上,仿佛刚才那场针对她的风暴从未发生。
她微微欠身,姿态依旧恭敬,声音清晰而坚定,再次重复,一字一顿:
“嬷嬷,我要参加。”
这一次,老嬷嬷没有再愣神。她深深地看了李红玉一眼。眼前这女孩,身处如此汹涌的恶意中心,眼神却平静得可怕。那不是强装的镇定,而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近乎冷漠的笃定。她身上有一种与这喧闹、鄙夷格格不入的气场——一种在深渊边缘磨砺出的沉寂。
“去筐子里拿块号码牌吧。”老嬷嬷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这次,她没有让李红玉自己去拿。她略一沉吟,竟亲自伸手,从那盛放号码牌的竹筐中,拈起一块木牌,递向李红玉。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慎重。
这位久居深宫、见惯了风浪的老嬷嬷,心中并非没有波澜。她听说过李明启李大人家这位三小姐的“名声”——丹田碎裂,无法修炼,被家族厌弃,甚至不久前还被四皇子当众退婚,是京城贵族圈里公认的笑柄。今日一见,这外在境况确实凄惨:瘦弱、短发、衣着朴素到近乎寒酸。然而,那双眼睛……那双漆黑、沉静、深处仿佛燃烧着不灭火焰的眼睛,却让老嬷嬷心头微凛。
在皇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摸爬滚打几十年,她比任何人都更明白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些看似最不起眼、最被踩在泥里的人,往往才藏着最致命的底牌,或者……最疯狂的反扑。眼前这个李红玉,平静表象下蛰伏的东西,让她这个老人都感到一丝莫名的警惕。
李红玉伸出同样瘦削却异常稳定的手,接过了那块带着老嬷嬷体温的木质号码牌。入手微凉,上面刻着一个数字——拾叁。
“多谢嬷嬷。”她微微颔首,声音依旧平静无波。随即,她不再看任何人一眼,握着号码牌,转身走向擂台一侧为参赛者准备的等候区域。她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每一步都踏在那些嘲笑声的缝隙里,仿佛开辟出一条只属于自己的寂静通道。
李玉珠盯着李红玉走向等候区的背影,眼中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毒和嫉恨。之前的玉佩之辱、当众被打的难堪,此刻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她快步跟了上去,在距离李红玉极近的地方停下,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低语,每一个字都淬着阴冷的杀意:
“李红玉,你最好祈祷能坚持到最后……遇见我!之前是我一时大意,让你这贱人钻了空子!这次,在众目睽睽的擂台上……”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恶毒的诅咒如同冰冷的寒风,吹在李红玉的耳畔。李红玉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她只是随意地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安静地站定,仿佛李玉珠那充满杀意的威胁,不过是掠过耳畔的一缕微不足道的尘埃。
她的目光,平静地投向那座即将决定许多人命运的擂台,漆黑的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芒,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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