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鸣猛地从神游中惊醒,定了定神:“雷叔您说。”
“我代表组织,”雷风明斟酌着词句,目光透过后视镜观察着王海鸣的反应,“想向你收购这本《破妄瞳》功法。放心,不管你这功法是怎么来的,个人奇遇也好,家传秘宝也罢,只要来源不涉及重大犯罪,组织绝不深究!我们不会白拿你的东西。我会尽全力向上申请,争取让你挑选一本地阶功法作为交换补偿。”
他特意加重了“地阶”二字,强调着这份补偿的份量。
副驾驶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唐墨渊,此刻倏然睁开眼,锐利的目光扫过雷风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他太清楚“地阶功法”在SIb内部意味着什么了——那是需要海量军功、完成无数高危任务才有可能兑换的顶级资源,他自己那本赖以成名的核心功法,就是靠积攒了两年的军功才艰难换得。
用一本地阶功法去交换?组织这次为了瞳术,出手不可谓不大方。
然而,唐墨渊心底也掠过一丝微妙的念头:用已知威力的地阶功法去换一本潜力未知的瞳术孤本,组织看似大方,实则…未必亏。
他嘴唇微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阖上了眼睑,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王海鸣的反应则是另一番景象。
乍闻“地阶功法”四个字,他瞳孔微缩,心跳都漏了一拍——那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换作几天前,他绝对会欣喜若狂地立刻答应。
但此刻,雷风明对瞳术那近乎狂热的推崇和“三本”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像冰水一样浇醒了他。
他脸上的兴奋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沉默和权衡:地阶功法固然珍贵无比,但拿来交换一本极其稀有、潜力巨大的未知瞳术…这交易,似乎组织的算盘打得有点精了?
他刚张了张嘴,想试探性地讨价还价,看能不能争取到更多。
雷风明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截断了他的话头,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小子,别好高骛远!天阶功法你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吧!任何一本天阶功法,都凝聚着一位武王级强者毕生的武道精髓和绝学,那是真正的镇国重器!我们分部虽然也有几本天阶传承,但数量不比瞳术多到哪里去,绝无可能拿出来交换。”
这番话像一堵墙,直接堵死了王海鸣想要“狮子大开口”的路径。
雷风明放缓了语气,带着几分语重心长:“你也不必觉得亏。用一本地阶功法交换你这本《破妄瞳》,是我反复权衡后能为你争取到的最大利益。原因很简单——你这本瞳术,闻所未闻!它未来究竟能觉醒出何等惊天动地的能力,完全是个未知数!对于一本充满不确定性、价值无法量化的‘未知功法’,一本地阶功法已经是组织能给出的最高诚意和最大让步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透着一股现实的冰冷,“海鸣,你该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如果让组织高层知道,一个新加入的成员手里有一本来历不明、极其珍贵的瞳术功法,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最大的可能,是直接启动强制征收程序!到时候,别说地阶功法,能给你折算点象征性的军功点,让你不至于血本无归,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王海鸣心上。
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愣头青,雷风明没有危言耸听,而是在陈述一个冰冷而残酷的事实。
他拥有重宝,却没有守护它的绝对力量,SIb庞大的资源和严密的体系,既是庇护,也是无形的枷锁,加入组织,就意味着某种程度上需要遵守组织的规则。
利弊在脑中飞速权衡:拒绝?风险巨大,可能人财两空,甚至引来祸患;接受?虽然感觉有点亏,但至少能立刻获得一本地阶功法的实利,化解潜在的危机,还能在组织内部留下一个“识大体”的印象。
并且自己也不算是完全亏了,《破妄瞳》的修炼体系已经完全刻在他们脑海深处。
电光火石间,王海鸣做出了决定。
他抬起头,迎上后视镜里雷风明带着询问和一丝紧张的目光,缓缓点头,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释然:“我明白了。那就…拜托雷叔帮我争取一下了。”
谈判尘埃落定,王海鸣靠在椅背上,疲惫感悄然袭来。
他侧过头,目光投向车窗外,景物在高速行驶中化作模糊的光影,飞速地向后倒退、消逝,一种莫名的怅惘涌上心头。
他清楚,当这辆车最终停下,当自己踏入那个神秘的SIb东华区分部,那个在洛城当个自由自在赏金猎人的“和平”日子,就将永远成为过去式了。
前方等待他的,是深不可测的旋涡,是刀光剑影的征途,明天之后,他的人生轨迹,将彻底改变。
早上8点12分。
王海鸣的意识从深沉的修炼状态中缓缓浮起,眼皮微动,缓缓睁开。
经过一整夜近乎忘我的元力运转和对《破妄瞳》心法的沉浸式感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双眼深处似乎发生了某种质变。
视野更加清晰锐利,仿佛蒙尘的玻璃被彻底擦亮,连空气中微小的尘埃轨迹都隐约可见,更重要的是,精神感知似乎更加敏锐了。
他心中一动,立刻在脑海中默念,唤出了那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半透明系统面板:
>【姓名:王海鸣】
>【年龄:19】
>【状态:亚健康,右臂软组织挫伤】
>【阶级:二阶·大武者】
>【元能:160 \/ 1000】
>【修行功法: 瞳术:破妄瞳(登堂入室)】
看到后面的后缀由“初窥门径”升为“登堂入室”,王海鸣心中一阵欣喜,昨夜的心血没有白费,《破妄瞳》确实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他收敛心神,目光扫向前排。
唐墨渊如同入定的老僧,盘膝端坐在副驾驶位上,胸膛随着悠长而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周身萦绕着一种沉凝内敛的气息,显然仍在深度修炼之中。
而驾驶座上的雷风明则把座椅靠背放得极低,整个人几乎陷了进去,正仰着头,嘴巴微微张开,发出轻微而均匀的鼾声,睡得正香。
王海鸣这才有闲心仔细打量车窗外,这一看,他顿时愣住了。
窗外并非高速公路服务区的景象,而是一片深邃、泛着金属冷光的巨大弧形内壁,上面布满了粗壮的管线、铆钉和厚重的支撑结构。
耳边传来的也不是公路上的风噪,而是一种低沉、稳定、持续轰鸣的引擎声浪,带着一种独特的、令人心头发闷的震颤感。
“这…不是在高速公路上?是在…飞机里?军用运输机?!” 王海鸣瞬间反应过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SIb东华区的总部到底藏在什么神仙地方?居然需要动用军用运输机来运送他们?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就在这时,飞机机身猛地一震,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颠簸。
王海鸣下意识地抓紧了扶手,透过狭小的舷窗,已经能看到下方快速掠过的、越来越清晰的地面景象——鳞次栉比的建筑群,蜿蜒的道路,以及远处一片蔚蓝浩瀚的水域。
飞机要着陆了。
几乎同时,雷风明被震动和噪音弄醒了。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一阵噼啪轻响,然后动作麻利地将驾驶座调直,揉着惺忪的睡眼转过身来。
“哟,海鸣已经醒了?昨晚休息得怎么样?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放倒座椅才睡得着,没吵着你吧?” 他打着哈欠问道,语气轻松随意。
王海鸣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被放倒的驾驶座靠背几乎完全挡住的后排空间:
“雷叔,您这‘龙床’一放下来,我这‘蜗居’连腿都伸不直,哪还有地方‘休息’?我就这么打坐修炼了一整晚。”
“啊?哈哈哈!” 雷风明这才注意到后排空间的窘迫,顿时老脸一红,尴尬地挠了挠他那头有些凌乱的短发。
“哎呀,瞧我这记性!忘了忘了!对不住啊海鸣!回头请你吃顿好的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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