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坊的窗棂刚漏进半缕晨光，苏月就抱着装东珠的锦盒蹲在灶台边，跟春桃一起琢磨怎么磨粉。春桃拿着细瓷磨盘，手指刚碰到东珠就缩了回去，跟碰了烫手山芋似的：“苏姐姐，这珠子也太亮了，我要是磨坏了，卖了我都赔不起！”
苏月被她逗得笑出声，伸手把东珠放在磨盘中央：“放心磨，慢着点就行。这珠子再贵，不也是用来做胭脂的？等做成‘梅子酿’，让姑娘们涂着好看，才不算浪费。”话刚说完，门外忽然传来阿福扯着嗓子的喊叫声，还夹着点慌乱：“苏姐姐！不好了！门口堵了好几位夫人，都说要订‘梅子酿’胭脂，还说要加东珠粉的！”
苏月手里的磨杆“哐当”撞在磨盘上，差点把东珠震掉。她擦了擦手上的灰往外跑，刚到门口就被眼前的阵仗吓了跳——七八位衣着光鲜的夫人站在台阶下，手里都拎着精致的食盒，见她出来，立马围了上来。
“苏掌东可算出来了！”左边穿绯红褙子的王夫人率先开口，把食盒往柜上一放，“我听李夫人说你这胭脂加了东珠粉，还能养肤，快给我订十盒！”
右边穿宝蓝裙子的张夫人不甘示弱，掏出个银锭子：“我订十五盒！苏掌东，你可得先给我做，我家姑娘下月要参加赏花宴，急着用呢！”
苏月被围在中间，连插句话的空都没有。正手忙脚乱时，忽然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各位夫人，都先静一静。苏掌东就两个人手，你们这么抢，她就算长出三头六臂也做不完啊。”
众人回头，就见沈砚提着个食盒站在巷口，青衫上沾着点露水，显然是刚从府里过来。夫人们见是他，都收敛了些脾气——毕竟沈砚在朝中颇有名望，没人愿意不给面子。
沈砚走到苏月身边，自然地帮她挡了挡围上来的夫人，笑着说：“我倒有个主意。苏掌东不如先登记各位的订单，按顺序来做，每盒胭脂都加足东珠粉，保证不糊弄。要是哪位夫人实在着急，也可以多付点定金，苏掌东优先给您赶制，您看如何？”
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主意靠谱。王夫人率先点头：“行，就按沈侍郎说的办！苏掌东，你快给我登记，我付双倍定金！”
张夫人也赶紧附和：“我也付双倍！只要能赶在赏花宴前拿到就行！”
苏月松了口气，赶紧让春桃拿纸笔登记，自己则给夫人们沏茶。沈砚在旁边帮着维持秩序，还时不时帮她回答夫人们的问题，比如“东珠粉会不会掉妆”“胭脂能放多久”，说得头头是道，倒比苏月还像悦容坊的掌柜。
等夫人们都走了，苏月才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可算送走了。沈大人，今天真是多谢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砚把手里的食盒递过去：“看你忙得没空吃饭，给你带了点早点，是你爱吃的芝麻糖包和豆浆。”
苏月打开食盒，一股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拿起个糖包咬了口，芝麻馅流进嘴里，甜而不腻：“还是你想得周到。对了，你怎么知道今天夫人们会来抢订单？”
“猜的。”沈砚坐在她对面，拿起块没磨完的东珠看了看，“昨天我跟李夫人聊天，她把你这东珠胭脂夸得天花乱坠，说要让京城里的夫人都来订。我就知道今天肯定会有人来抢。”
苏月恍然大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早说啊！我也好有个准备。”
“早说了，你不就没这么热闹看了？”沈砚笑着说，“不过说真的，你这东珠胭脂要是做出来，肯定能火。我已经跟宫里的总管太监打了招呼，要是娘娘们喜欢，说不定以后悦容坊就是宫里的指定脂粉铺了。”
苏月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要是能进皇宫，悦容坊就不用愁客源了！”
春桃这时拿着订单跑过来，笑得合不拢嘴：“苏姐姐！您看！咱们一共订出去八十多盒！还有几位夫人说，要是好用，以后就只在咱们这儿买胭脂了！”
苏月接过订单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和数量，心里乐开了花。她抬头对沈砚说：“今天真是托了你的福。为了感谢你，等胭脂做好了，我先给你和沈姑娘各送一盒最好的。”
“那我可就等着了。”沈砚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该去上朝了。你要是忙不过来，就派人去沈府找我，我让小厮来帮忙。”
苏月点点头，送他到门口。看着沈砚的背影，她心里暖暖的——自从认识沈砚，悦容坊就顺顺利利的，不仅有了新点子，还来了这么多新客户。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订单，又看了看灶台边的东珠，干劲十足。
“春桃，”苏月转身对春桃说，“咱们赶紧把东珠磨好，再把桃花梅子酒拿出来，今天就开始做胭脂。争取早日把订单做完，可不能让夫人们等急了。”
春桃用力点头，拿起磨盘就开始磨东珠。苏月则去准备其他材料，嘴里还哼着小曲。她觉得，照这样下去，悦容坊很快就能成为京城里最有名的脂粉铺，而她的梦想，也越来越近了。
正忙得热火朝天时，门外忽然传来阵铜铃声。苏月抬头一看，只见个穿素色裙子的小姑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荷包，怯生生地问：“请问，这里是悦容坊吗？我想买一盒‘梅子酿’胭脂，给我娘做生日礼物。”
苏月心里一软，笑着说：“是这里。快进来，不过‘梅子酿’还没做好，你要是不着急，就先登记一下，等做好了我派人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小姑娘眼睛一亮，赶紧点头：“好！谢谢姐姐！”
看着小姑娘开心的样子，苏月觉得，做胭脂不仅能让自己实现梦想，还能给别人带来快乐，真是件幸福的事。她拿起笔，在订单上写下小姑娘的名字，心里琢磨着：一定要把“梅子酿”胭脂做好，不辜负每一位客户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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