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冷得像刀锋般刮在皮肤上。
罗伊那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放过你吗？”落下的瞬间，整个空气仿佛都冻结了。
香克斯心口一紧，额头青筋暴起。
他眼前浮现出这些年来的血色记忆——
罗伊毫不留情地斩杀自己的船员，击沉自己的船只。
一次次的挑衅、一次次的羞辱。
那鲜血与怒嚎仍在耳边回荡。
“罗伊——！”
他低吼，瞳孔猩红正欲爆发，却忽然——
“唰——”
一张泛黄的照片被抛了过来。
香克斯下意识接住，眉头一皱。
当视线落在照片上，他的呼吸瞬间停滞。
照片中，一个婴儿头上鼓着大包，双眼翻成“x”，正昏迷不醒。
小小的身子蜷缩着，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
香克斯指尖颤抖，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喂……罗伊，这不会是……”
罗伊嘴角勾起，语气玩味：“啊~是你小时候的照片，挺可爱的不是吗？”
“——你tm开什么玩笑！！！”
香克斯猛然暴吼，脸色涨红：“我小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
夜风呼啸，像是要把两人的对话刻进苍穹。
“你就不好奇吗？你究竟是怎么从神之谷活着出来的？”
香克斯牙关咬得嘎吱作响，呼吸急促：“那还用说？是罗杰船长！他在宝箱里发现了我，把我带出海，培养成了自由海贼！这就是我的一切！！！”
罗伊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眼神讥讽：“哦？那你不想知道——是谁，把你放进宝箱的吗？”
“——？！！”
香克斯瞳孔猛缩，心脏像被人攥住，呼吸一窒。
“你什么意思？！！”
罗伊脚步缓缓上前，每一步都像将空气压塌。
“其实，当初真正救下你的人——是蒙奇·d·龙。”
“什……什么？！！”
话音落下，香克斯心头轰然炸裂！
那名字，宛若雷霆——“革命军总司令官，世界政府的头号大敌，世界最凶恶的罪犯”！
香克斯的呼吸骤乱，怒吼道：“不可能！！他可是革命军！！怎么会出现在那座岛？！
而且那时候，他的年纪也才——”
罗伊抬手打断：“关于神之谷的真相……回过圣地的你，难道还没猜出几分吗？”
“所谓的神之谷之战，不过是在那‘大压抑时代’里，海贼与天龙人围绕‘夏琪’——这个传说中海贼们的宝藏，在天龙人的狩猎乐园爆发的血战。”
香克斯瞳孔颤抖，额角青筋暴起。
“你的亲生父亲——格林古圣。为了夺得冠军迎娶夏琪，竟亲手袭击了你的母亲——神之谷的原住民。”
“噗——！”
这个惊天消息一出，香克斯脑中嗡鸣，几乎站立不稳，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溢血。
“而你的母亲拼命逃亡，在濒死前她遇到了多拉格——那时的他还只是海军实习兵，卡普的儿子。”
“年轻的他第一次直面天龙人的罪恶，心中正义被点燃——于是选择救下了你们兄弟。”
“但天龙人的猎杀很快降临。多拉格拼死抵抗，却终究没能守住全部。”
“最后，你的哥哥被天龙人带走，而你——”
罗伊指了指香克斯颤抖的手：“为了保住你的命，多拉格只能将你藏进一个宝箱，托付给命运。于是你才被救出夏琪的罗杰海贼团发现，并带离那片炼狱。”
“若非如此，今天根本不会有‘红发海贼团’，更不会有你——香克斯。”
香克斯浑身颤抖，他感觉世界被颠覆，脚下的大地像在崩裂，耳边只余一阵轰鸣。
多年来在大海上航行的香克斯，并不像自幼生活于圣地的哥哥那样不谙世事。
他聪慧、果断，见识过无数海域的风浪与血雨，自然深知——天龙人究竟是怎样的群体。
那是一群披着神明外衣的恶魔，狂妄、无知、暴虐，将人命视为玩物。
正因如此，当罗伊将神之谷的真相冷冷揭开时，他的心脏仿佛被无形巨手攥住，瞬间失去呼吸。
母亲——被父亲为了一个女人亲手斩杀。
哥哥——被天龙人强行掳走。
而自己，从小到大的人生——竟只是被推上棋盘的一颗棋子。
“棋子……”
巴基那句无心的怒吼，如今却化作恶毒的诅咒，在他脑海里回响不休。
“不……不可能……”
香克斯的眼神一片空洞，他踉跄着连连后退，额头冷汗直流，脸色惨白。
胸口剧烈抽痛，仿佛心口撕裂。
“可恶……竟然是这样……”
“咳——！”
剧烈的血腥味涌上喉头，一口鲜血猛然喷洒，顺着嘴角流下。
——就在此时。
“香克斯！！！”
一声怒喝，如同惊雷般轰鸣！
香克斯身躯一震，下意识抬头。
只见罗伊立于夜色之下，双眼冷冽如刀：“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沉沦！”
“要是再这样下去——连被我利用的资格，你都没有！！！”
空气骤然死寂，仿佛连风声都被斩断。
香克斯怔怔望着他，心脏狂跳。
“多次放过你，确实是因为多拉格曾给我留话。因为你，是他认定的救赎。”
“但你现在这副模样……让我极度失望。”
香克斯全身一震。
脑海中，伙伴们的笑声浮现。
甲板上纵酒的热闹、海风中战歌的呼喊、还有乌塔在舞台上唱响的旋律……
“不……我不能倒下。”
“至少，现在不能。”
他缓缓闭眼，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的浊气尽数吐出。
当再次睁开眼时，那抹红发在夜风中猎猎扬起，他的拳头紧紧握住，肩膀再度挺起，像是重新背负起整个海的重量。
眼神冷冽，却燃烧着久违的烈焰。
“罗伊……就算我答应你去做事，但记住——我们之间的仇，可还没结束！”
空气顿时紧绷！
香克斯的气势正在一点点回归，比之前更加锋锐，血液中仿佛燃烧起新的烈焰，直冲夜空。
罗伊眯起眼，感受到这股变化，目光微凝，随即轻哼一声。
“哼，若真想报仇，那就想办法突破自己。”
“而我要你去做的事，正好会成为你蜕变的契机。”
话音落下，他转身，背影冷峻如铁，冷冷吐出四个字：
“回去圣地。”
夜风呜咽，万籁俱寂。
这四个字，却宛如铁律，沉沉敲进香克斯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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