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离开天机城的第三天。
一艘外表看起来朴实无华,甚至有些陈旧的飞舟,正平稳地行驶在茫茫云海之中,朝着中州的方向前进。
飞舟的表面,刻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商会的徽记,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飞舟的内部,却是另一番天地。
柔软的地毯,散发着安神异香的熏炉,以及用整块暖玉雕琢而成的桌椅。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两个字——奢华。
这是钱多多能找到的,最低调,也最舒适的代步工具。
飞舟的主舱室内。
楚墨盘膝而坐,双目紧闭。
他正在消化着影七那庞大而驳杂的记忆,同时也在稳固自己刚刚突破的境界。合体后期的磅礴力量,在他体内缓缓流淌,驯服,最终化为己用。
他的气息,每一刻都在变得更加深沉,更加内敛,也更加危险。
舱室的另一侧,萧红雪如同一尊没有灵魂的精美木偶,安静地坐着。
她的表情麻木,动作僵硬。
自天机城那夜之后,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曾经昊天圣女的骄傲,早已被那血腥的场面彻底击碎。她不敢去看楚墨,甚至不敢去思考,生怕自己的任何一个念头,都会被那个恶魔窥探到。
而在舱室最阴暗的角落里。
柳如烟蜷缩成一团,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
她穿着一身囚服,脖子上那冰冷的铁索,已经被楚墨取下。但无形的枷锁,却更深地烙印在了她的灵魂里。
她时而痴傻地笑着,时而又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声呓语。
“错了……都错了……”
“师尊……为什么……”
“楚墨师弟……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她就像一个坏掉的玩偶,不断重复着这几句破碎的话语。
突然。
楚墨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色的瞳孔里,没有半分波澜。
他看向角落里的柳如烟,如同在观察一件有趣的实验品。
天机城大街上的那一幕,确实给了她足够的刺激。
她的疯,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的混乱。
如今,她的疯,有了一个核心。
那就是——“罪”。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是“罪人”,开始产生“愧疚”与“悔恨”。
这很好。
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但……还不够。
楚墨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玉石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单纯的愧疚,只会让她变成一个无用的、只会哭哭啼啼的废人。
这样的她,对他而言,价值不大。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只知道跪地忏悔的赎罪者。
他需要一把更锋利的刀。
一把能够被他握在手中,去剖开青莲剑宗,乃至整个“正道”虚伪外皮的刀!
而要让这把刀变得锋利……就需要为她,注入“愤怒”与“怀疑”。
让她从对“私情”的愧疚,转变为对“大义”的追问!
让她去怀疑,自己曾经坚信的一切。
让她去愤怒,自己被操纵的命运。
只有这样,当这把刀,重新回到青莲剑宗时,才能爆发出最让他满意的破坏力。
想到这里,楚墨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的声音,淡漠地响起。
“萧红雪。”
如同木偶般的萧红雪,身体猛地一颤,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垂下头。
“主人。”
“看好她。”楚墨的视线,依旧落在柳如烟的身上,“从现在开始,记录下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不寻常的举动。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萧红雪的内心,涌上一股彻骨的寒意。
她不明白楚墨想做什么。
但她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将人的灵魂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恶意。
这个男人,就是个恶魔!
她不敢有任何疑问,只能麻木地点头。
“是,主人。”
楚墨不再理会她。
他取出了一枚传讯玉符,正是钱多多的最高联络符。
神念,沉入其中。
“财神爷爷!您老人家终于想起我啦!”
钱多多那夸张又谄媚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就在他识海中响起。
“安排一场‘意外’。”楚墨懒得和她废话,直接下达了指令。
“意外?您吩咐!”钱多多的声音立刻变得无比严肃,充满了干劲。
“我需要几个演员,在我的必经之路上,演一出戏。”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万宝楼的金牌‘花匠’,随时待命!保证给您安排得天衣无缝!”钱多多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又好奇地问道,“那个……财神爷爷,能问一下,您这次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计划吗?是又要灭哪个不开眼的宗门,还是……?”
楚墨打断了她。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告诫。
“我需要一个追问者,而不是一个赎罪者。”
“记住,你要做的,是递给她一把问问题的刀,而不是一块让她擦眼泪的布。”
钱多多那边,沉默了片刻。
她似乎没完全听懂。
但她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一个无比宏大而恐怖的计划的冰山一角。
不明觉厉!
她心中的敬畏,瞬间又提升了数个档次!
“明白了!财神爷爷!我懂了!”她用一种近乎发誓的语气回应道,“我保证,这把刀,绝对锋利!绝对好用!”
楚墨切断了联系。
飞舟之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有柳如烟那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还在角落里,若有若无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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