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哥,他们都闯进去了。小野望着渐次消失的身影,语气焦灼。
方余反剪双手,唇边凝着冷哂:慌甚么?这些人自会替我们铲平前路。
他们缓缓走进机关室,浓重的血腥气顿时钻入鼻腔。地面上积着黏稠的血洼,横躺着不少好手。尽头的青铜闸门紧闭,小野试着拽动门环,铁门却纹丝不动。
方兄,他们封死了退路。
方余用指节轻叩铜门,沉闷的声响在石室里回荡。这声音告诉他,门后八成堆满了塌落的碎石。他眯着眼睛环视四周这么大的机关中枢,怎么可能只有一条出路?
黄莺轻轻扯了扯方余的袖子:现在怎么办?
方余转身走出石室,朝二人招手:先出来,我们沿原路回去看看。
小野和黄莺跟上,困惑地看着方余:方兄弟,真要往回走?
不是单纯折返。从刚才的机关布置来看,陷阱应该只集中在这一片。返回去正好能印证我的猜测。
..
如果有类似的机关室,说明墓穴还有别的入口。
小野猛然拍手:方兄弟说得对!但路上没看到其他机关室的痕迹,否则大伙儿也不会全挤在这儿。
方余沉思道:或许其他机关室藏得更隐蔽,之前急着赶路没留意。现在我们仔细查找,肯定能有发现。
果然,折返探查时,方余马上注意到某些路段完全没有先前的致命机关。这里的布置与那边截然不同。如此庞大的墓穴,修建者肯定留了多条通道,否则根本无法完成工程。其他位置一定存在类似的入口。
快过来看!这块地的泥土比周围软得多!
黄莺突然高声喊道。方余闻声赶来,在她指的位置试探着踩了踩,立刻感到异常的松软。
这里干燥无水,既没渗漏也没暗流,为什么唯独这片泥土这么湿?
方余断定其中必有蹊跷。连续踩踏几下后,明显感觉到下面不是实心土层,而是空心的结构。
带铲子了吗?
小野立刻翻找行囊,掏出一把可伸缩的洛阳铲正是之前从那群混混手里抢来的战利品。
铁铲传到方余手里时,黄莺打趣道:嘿,方大侠这是要转行做摸金校尉?连探墓的家伙都备齐了。
小野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看这铲子怪新的,琢磨着可能用得上,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方余笑着拍了拍小野肩膀:你小子总能给我惊喜。要不是你之前准备的橡皮艇,咱们现在还在河边干瞪眼呢。
三人会心一笑,默契在眼底流转。
方余挥动铁锹掘开土层,忽然的一声脆响,铲尖磕到了什么硬物。
找到了。
他加快挖掘速度,很快挖出个锈迹斑斑的铜箱子。掀开箱盖时,生锈的合页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天呐!黄莺凑近查看箱内精密的齿轮组与机械臂,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些巧夺天工的机关,可比他们平日用的捕兽夹复杂百倍。
退后点,我要启动机关了。
方余拨动箱内控制杆的瞬间,远处立即响起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数十支弩箭破空而出,地面上突然塌陷出数个深坑。幸亏他们站在控制台前,这才安然无恙。
走吧,我知道路了。
方余带二人来到岩壁前,屈指叩击石墙。反复试探后,他握住某块凸起用力一扳,伴着轰隆闷响,石壁竟缓缓挪开,露出条向下的石阶。
小野和黄莺瞪大眼睛,不明白方余怎会知晓机关所在。
那些陷阱的位置就是线索。方余指着控制台解释道,除了这里,唯一安全的区域必定是入口。设计者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二人这才恍然大悟,方才光顾着看那些精巧机关,完全没注意这个细节。
他们应该进去有阵子了,咱们得加快速度。
方余率先迈进幽深的甬道。虽然空气混浊,但隐约能感觉到气流流动,显然设有通风系统。
方大哥,你说这墓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地道修得跟地下行宫似的。小野边走边问,活着住宫殿我能理解,死了搞这么大排场图啥呢?
小野接过话茬:这你就不明白了,古代显贵向来这般作风。活着时要彰显地位,死后更要维持生前的体面。可惜的是,这些陪葬的珍宝大多都落进了盗墓者的口袋。
方余嘴角微扬:确实这样。能留存至今的古墓,十有 都是那些隐蔽极深、机关巧妙的存在。至于其他的,估计早已被搜刮干净了。
方余的带领下,众人一路安然无恙。这条由当年工匠暗中挖掘的通道,并未布置任何机关。
凭借着方余过人的洞察力,他总能精准判断前行路线。很快,众人便来到一间石室跟前。这间石室与之前所见迥然不同,尚未靠近,黄莺和小野就感受到一股诡异的气息。
石室外墙采用青铜色的特殊黏土浇筑而成。当小野扔出一块石子试探时,石子竟在触碰的刹那粉碎四溅。
莫非这就是墓主人的长眠之地?
黄莺看得瞠目结舌。寻常人死后不过化作一抔黄土,而这位墓主人竟直接掏空山体,将最终的安息之所打造成一座微型宫殿。青铜墙壁上镌刻着精致的浮雕,皆是执剑武士与奇花异草的图样。
石室正中是一扇纯金打造的大门,上面不见锁孔。显然当年工匠完工后,待墓主人入葬,此处便被永远封存。
方大哥,我们该怎么进去?
方余若有所思:莫急。此门虽不易开启,但死者为尊。既然我们擅入他的安息之所,还是尽量减少破坏为好。
方余不愿造成过多损毁。在他眼中,这座古墓本身就是珍贵的遗迹,若强行破门,未免太过粗暴。
就在方余沉思之际,他突然察觉到数道不弱的气息正从不同方位朝此处逼近。按他估算,不出片刻,这些人就会抵达此地。
方余并非忌惮这些人,只是不愿与其周旋,平白浪费时间。他只想尽快取得此处之物,速速离去。
找到了,看来此地主人相当讲究,并未用铁水封死门缝,而是采用了榫卯结构,反倒给我们行了方便。
方余发现门缝并未完全闭合,依稀能辨认出交错的榫卯接口。虽然灌铁封门足够牢固,却显得过于粗糙,破坏了整体的美感。既然采用榫卯工艺,附近必然暗藏锁定门扇的机关。他只需寻得那个关键罗盘。
检查两侧墙壁,留意是否有突起的石块。
黄莺和小野虽心存疑惑,还是照做了。不多时,小野率先有了收获。
你们看!这面墙上有块圆盘状的雕饰,刚才无意碰到时,感觉它有些晃动。
若是纯粹的装饰,怎会出现松动?小野立即察觉异样,赶紧向方余汇报。
方余用力旋转罗盘,机关转动的脆响随即传来。随着他加快动作,鎏金大门果然开始缓缓移动。
设计者确实别出心裁,将机关伪装成墙面装饰。只是岁月流逝,墙皮剥落,导致罗盘自然松动。
方余没再继续转动,待门缝扩大至可通过一人,便敏捷地闪入门内。
石室中伸手不见五指,唯有角落漂浮着几簇幽绿的磷火。
正中央矗立着九层阶梯的高台,顶端安放着一具巨型青铜棺椁。棺身布满 纹,以及密密麻麻的铭文与图腾。
小野看得瞠目结舌:我们常年在此山活动,竟不知藏有此等秘所。若非被人意外发掘,恐怕再过半世纪也无人知晓。
方余微微一笑:建造者刻意隐匿,自然不愿被外人发觉。若非矿工偶然凿穿岩层,此地或许永远不见天日。
黄莺紧张地吞咽着,望向青铜棺椁:方大哥,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从形制判断,应该没错。依照墓主洁癖的习性,此处不太可能设置致命机关。
方余感应到棺椁某处传来强烈的波动。目标物并非存放于棺内,走近细察才发现,棺椁顶部中央镌刻着腾龙图案,龙爪紧握着一枚弹珠大小的乳白宝珠正是他此行所求之物。
难道这就是典籍记载的镇傀珠?
方余在典籍中见过此珠的描述。相传此物能诛灭邪祟,唯有通晓术法之人方能激发其真正威能。若不知其玄妙之处,它不过是一枚散发微弱光芒的普通明珠。显然墓主并未识得此珠珍贵,只当作罕见珍品置于龙爪之上。这般布置实在不伦不类九天神龙岂能与幽冥之物相配?
方大哥,你说的宝物莫非就是这颗珠子?瞧着平平无奇。看我腕上这颗珍珠,可比它大多了。
黄莺晃动皓腕,手环上的白珍珠确实更为硕大明亮。
若你喜欢,赠你又何妨?何必冒险来此,险些丢了性命。她轻拍胸脯说道。
小野嗤之以鼻:休得胡言。你那凡物怎能与此等至宝相比?我等肉眼凡胎不识真章,还是少说为妙。
黄莺当即皱眉,低声呵斥:你近日怎这般无趣?玩笑都开不得了?其中利害我岂会不知?
莫要争执。方余出言制止,取了珠子速速离开,此地凶险。
他正欲上前取珠,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厉喝:且慢!
回首望去,入口处走来两人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与年过六旬的老妇,正是古廷芳一行。
方余心中暗惊,未料古廷芳竟有隐匿气息之法,令他未能察觉。
你怎会在此?绝无可能!古廷芳见是方余,同样面露讶色,沿途机关重重,若无图纸与法宝护体,根本到不了这里。
方余闻言轻笑:此地我来不得么?
古廷芳默然片刻,眸中寒芒一闪即逝,随即淡然道:下来吧,此物非你能驾驭。
怀璧其罪,留着它只会招致祸端。念你辛苦一场,若肯交出此珠,我可赐你些钱财。她自觉条件优厚,对方所求不过富贵,既得钱财,岂有拒绝之理?
方余摇头:古小姐误会了,我来此正是为此物,钱财就不必了。
他忽然话锋一转:“倒是古小姐该及时收手,不然等我走了,你一个人应付后来者,恐怕有百口也难辩。”
古廷芳脸色陡然阴沉:“不知好歹!给你面子不要,真当我不敢对你出手?”
方余微微扬眉:“古小姐这么有自信?”
若是独自前来,她或许还会顾忌方余先前展露的实力。但现在有佩姨坐镇这位家族供奉虽未达天师境,但在辟谷期沉淀多年,实力深不可测。再加上方余身边带着两个拖累,出其不意之下,必能迅速解决。
佩娘早已暗中做好准备。她本是赞成劝降的人,眼光远胜古廷芳这样的后辈。可惜自家小姐错失良机却不自知,而她早在方余击败白寒生时就察觉到了那股不寻常的气息。
镇傀珠确实是稀世珍宝,但法宝终究是外物。家族兴盛终究要靠人才辈出。即便古廷芳凭借此珠提升修为又如何?若有一天宝珠失效,这些目光短浅的后辈又该如何自处?这道理,年轻人终究不明白。
“小姐,老身的想法依旧未变。那方余绝非等闲之辈,如此年纪便有这般修为,将来前途不可估量。相比之下,这颗珠子终究是死物。”
古廷芳听后脸色骤变,不敢相信地望着佩姨。
“佩姨!您竟然让我放弃宝珠去讨好那个方余?难道您老糊涂了吗!”
佩姨神色依旧平静,淡淡道:“小姐此行寻珠,本是为解家族之危。但您可曾想过,即便得到宝珠,真能化解当下的困境?”
“且不说这上古法器历经岁月,还剩几分功效。就算完好无损,以小姐如今的修为,又能发挥出几成威力?”
“若带回的只是个摆设,反而会引来各方争夺,给古家带来更大的麻烦。”
这番话直指要害,古廷芳一时迟疑不定。
“可可就算要卖人情,为何非得选方余?若是献给京城世家,或许能换来更多助力。”
佩姨轻叹道:“傻孩子,你还不懂。老身活了大半辈子,最深的领悟就是:靠山会倒,靠水会干。唯有自己强大,才是长久之计。”
古廷芳觉得佩姨说得有理,但要她将费尽心思得来的宝物拱手让人,仍心如刀绞。就像饥饿之人千辛万苦找到美食,却在入口之际被迫让给他人。
佩姨察觉她内心的矛盾,然而情势危急刻不容缓。倘若方余此刻带着宝珠离开,她们究竟该不该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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