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被手机铃声叫走,说是社区超市的生鲜到了,得赶紧去取——那是她特意给周六聚餐订的新鲜排骨。天宇送到门口,看着她拎着帆布包小跑下楼,帆布包上绣的小熊挂件一晃一晃,像颗跳动的光斑。
楼道里静了下来,只剩下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天宇转过身,背靠着微凉的墙壁,缓缓闭上眼。刚才羽墨闲聊时提到的那些名字、那些细节,像散落的珠子在脑海里滚动,渐渐串成清晰的轮廓:张大爷的棋盘、王师傅的修车铺、陈老师的毛笔、刘姐的虎头鞋、李阿姨的咸菜坛、赵叔的旧鱼竿……每一样都牵着一段具体的记忆,温热而扎实。
他睁开眼,望着楼梯转角的窗。玻璃上还沾着点雨痕,映出对面楼房的轮廓,像幅晕染开的水墨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钢笔——那是陈老师当年送他的,笔帽上刻着个小小的“恒”字。他忽然笑了笑,原来自己记住的,比想象中更多。
“借聚餐融入,逐步揭晓身份……”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对自己确认。
这个计划不是临时起意。从决定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公寓里的老人们念旧,却也敏感。若是一回来就亮明身份,怕是会让他们觉得唐突,甚至怀疑他别有所图。不如借着这次聚餐,先以“羽墨朋友”的身份露面,陪张大爷下盘棋,帮王师傅看看新收的徒弟手艺,听陈老师讲讲线上教学的趣事,再尝尝李阿姨的糖醋咸菜……像串门似的,一点点把“陌生感”磨掉。
他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刚才从羽墨那里套来的信息,已经被他分门别类记好:
【张大爷】→ 象棋(需提前复习残局套路,记得带副新棋子当见面礼)
【王师傅】→ 徒弟(可聊机械工程,提提他女儿的专业,夸夸修车铺的新设备)
【陈老师】→ 毛笔字(准备讨幅字,顺便提线上教学的建议,比如加个回放功能)
【刘姐】→ 虎头鞋(说自己最近总穿皮鞋,正缺双舒服的鞋垫,顺势夸手艺)
【李阿姨】→ 咸菜(主动要一坛,说“就好这口,别处买不到”,勾起她的话匣子)
【赵叔】→ 鱼竿(带瓶好酒,请教钓鱼技巧,提修鱼竿的事,说“当年没修好,一直惦记”)
每一条后面,都跟着个小小的笑脸表情。天宇看着,仿佛已经看到周六聚餐的场景:张大爷举着棋子瞪眼睛,王师傅拍着徒弟的肩膀大笑,陈老师戴着老花镜铺宣纸,刘姐低头缝着鞋垫,李阿姨往他手里塞咸菜坛,赵叔拎着鱼竿讲得眉飞色舞……
他关掉备忘录,把手机塞回口袋,站直身体。楼道里的风带着点花草香,从窗缝钻进来,拂过他的脸颊。这栋老公寓的气息,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墙皮上的斑驳,楼梯扶手的包浆,甚至是转角处那盏忽明忽暗的声控灯,都还是老样子。
“不急。”他对自己说,指尖在墙壁上轻轻敲了敲,“先让他们重新‘认识’我,再慢慢想起我。”
就像拼图,当年他离开时,这幅名为“公寓日常”的拼图被拆开,散落各地。现在他回来了,要做的不是猛地把最后一块拼上去,而是先捡起周围的碎片,一块块对齐、嵌合,让图案慢慢显形。等大家看清楚了全貌,自然会发现,他这一块,原本就该在这里。
他想起羽墨刚才说的话:“赵叔总念叨,说你修的鱼竿虽然旧了,却比新的顺手。”心里忽然一软。原来所谓的“逐步揭晓”,不只是让他们记起他,也是让他自己,重新找回属于这里的节奏。
楼下传来羽墨的声音,大概是取完生鲜回来了,正跟邻居打招呼。天宇往下看了一眼,见她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往上走,便快步下楼迎了上去。
“我帮你拿吧。”他接过最重的那个袋子,里面装着冻排骨,冰碴子透过塑料袋渗出来,凉丝丝的。
“谢啦!”羽墨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青菜,“刚碰到李阿姨,她说要教你腌咸菜呢,说你当年总偷尝她的坛子里的……”
天宇听着她絮絮叨叨,脚步轻快地往楼上走。阳光透过楼梯间的窗,在台阶上投下长短不一的光影,像他此刻的心情,既有按部就班的笃定,又藏着点按捺不住的期待。
计划已在心中落定,只待周六的聚餐,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先泛起一圈圈涟漪,再慢慢晕开,直到整个湖面都记起他的存在。而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再也不会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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