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扶着树干装腿软,膝盖一弯,整个人直接瘫坐下去。裤裆一热,一股骚味散开。
阿骨打瞪大眼:“昭哥,你真……尿了?”
“闭嘴。”我压低嗓音,“戏要演全套。”
传令兵皱着眉往后退半步,捏住鼻子:“楚昭,萧家要你去对质!别装疯卖傻!”
“对质?”我抖着手,声音发颤,“我……我一个废柴,能跟萧公子对什么质?他那么高贵,踩我一脚都嫌脏鞋底……我昨晚差点被妖魔咬死,要不是躲在树洞里尿裤子装死,早没命了!”
旁边几个楚家旁系子弟先是一愣,接着“噗”地笑出声。
“尿裤子?”一人捂嘴,“这楚三少爷怂成这样?”
“可不是嘛!”另一人接话,“听说他进林子前还说要猎头狼王,结果连只小妖都打不过,跑得比兔子还快。”
传令兵脸色铁青,还想说话,可围观的人已经开始笑。他再威风,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扒我裤子验尿。再说了,谁家正经少爷会真尿裤子?除非是真怂到骨子里。
他冷哼一声:“萧家不会放过你。”
“放过我?”我抽抽鼻子,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您饶了我吧,我只想活着回去,能吃口热饭就烧高香了。萧公子那种天之骄子,哪看得上我这点烂命。”
阿骨打赶紧上前,把我从泥地里“拽”起来,一边扶一边嘀咕:“昭哥,咱回吧,再待下去真要冻出病了。”
我靠在他肩上,哼哼唧唧:“妖魔追我屁股……萧公子救救我……救命啊……”
人群哄笑更响。
有人摇头:“这人废是废了点,但命还挺硬。”
“命硬?”一人冷笑,“那是运气好。要不是我们先清了外围妖气,他早被啃成骨头架子了。”
“可他确实活着回来了。”另一人低声,“咱们死了三个,重伤五个,他一个没动手的,反倒毫发无伤……你说怪不怪?”
这话没大声说,但我听见了。
阿骨打也听见了。他脚步顿了顿,偷偷看我一眼。
我没吭声,继续装晕。
回到营地,我一头栽在草堆上,裹紧破毯子咳嗽两声。阿骨打给我塞了块冷饼,小声问:“昭,接下来咋办?萧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越闹,我越安全。”我咬了口饼,嚼得嘎吱响,“现在全营地都知道我是个尿裤子的废物,谁还会信我能废了萧逸?”
“可刚才那人说了,你运气未免太好。”
“那就让他们猜。”我咧嘴,“猜得越狠,越不敢动我。真要是铁板钉钉的废物,踩一脚就碎了,没人乐意费劲。可要是半废不废……嘿,反倒没人敢碰。”
阿骨打挠头:“这逻辑……怎么听着像绕口令?”
“这不是逻辑,是人性。”我眯眼,“人就爱踩确定的东西。你要是块石头,他们绕着走;你要是坨屎,他们嫌臭;可你要是一滩看着像屎、说不定是毒药的烂泥——他们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他愣了三秒,猛地拍大腿:“昭哥,你这脑子是拿妖魔脑花炖出来的吧?”
“少拍马屁。”我翻个身,“去听听风声,看看谁在背后嚼舌根。”
他溜出去没多久,我就听见外头传来压低的议论。
“你们说……楚昭是不是装的?”
“装?装尿裤子?你见过谁拿自己脸面当鞋垫踩的?”
“可你们忘了?那天迷雾谷,咱们全乱了阵型,是他带的路。”
“他带路?他不是吓得钻石头缝里去了?”
“是他喊的‘跟着我’,咱们才没被幻象困死。后来他摔了一跤,我们才把他落下。”
“……那还真是他救了咱们?”
“不一定。但他没害人,这点是真的。”
“可他啥也没干啊,连妖核都没捡一个。”
“问题是——他活下来了。而且是唯一一个全程没受伤的。”
声音渐渐低下去,但我知道,种子已经埋下了。
第二天清早,主持长老站在空地上点名结算。
“本次历练,击杀妖魔最多者:林骁,得上品妖核三枚。”
掌声响起。
“协助清剿雾妖小队:赵猛等五人,得中品妖核各一枚。”
又是几声欢呼。
轮到我时,长老翻了翻记录,眉头一皱:“楚昭……全程未参与战斗,未上报任何战果,无功可录。”
底下顿时笑开。
“果然,白给的。”
“人家可是尿裤子逃命的英雄,能活着就是功。”
“来年历练,建议给他配个尿壶,省得污染环境。”
我躺在角落草堆上,咳嗽两声,慢悠悠抬起手:“我……我能活着回来,多谢各位昨晚没踩我尸体过去。”
笑声戛然而止。
有人愣住,有人脸红。
刚才最起劲嘲讽的那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半晌,一个穿着旧皮甲的少年站出来:“他虽没动手……但那晚在迷雾谷,确实是跟着他走,我才没被幻象拖死。他喊了‘别回头’,我没回头,活下来了。”
全场安静。
另一人也点头:“我也记得。他摔了之后还在喊‘往东走’,我们才没进死路。”
长老皱眉:“你们是说……他有贡献?”
“不算战功。”那人犹豫一下,“但……不算没用。”
我咧嘴,没说话。
阿骨打凑过来,眼睛发亮:“昭哥,有人替你说话了!咱是不是可以掀桌了?”
“掀啥桌。”我低声笑,“现在掀,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要等他们自己觉得,骂我一句都嫌掉价。”
“那等到啥时候?”
“快了。”我眯眼扫过人群,“你看那边分干粮的,刚才还笑话我的,现在悄悄给我塞了块肉饼。那边烤火的,见我咳嗽,默默挪远了。还有那个记账的,本来要划掉我的名字,又改了回来。”
阿骨打挠头:“这些人……怎么突然变脸了?”
“不是变脸。”我咬了口饼,“是心里开始打鼓了。他们发现,一个‘废物’居然能在每次险境里活下来,还不惹祸。这种人,要么是运气逆天,要么……根本没表面那么简单。”
“所以他们怕了?”
“不是怕,是忌惮。”我嚼着干饼,“不怕的,是觉得你能被踩死;忌惮的,是怕你哪天站起来,第一个踩的就是他。”
夜宿前,营地安静下来。
我靠在树桩边,闭眼养神。
脑子里“叮”地一声。
系统弹幕冒出来:【+3%】——来源:群体认知偏移,敬畏初生。
我嘴角一扬。
疯批值48.3%了。
离50%的神降,只差一步。
阿骨打蹲我旁边,忽然问:“昭哥,你说萧家还会来吗?”
“会。”我睁眼,“但他们再来,就不会点名对质了。”
“那他们会干嘛?”
“查。”我冷笑,“查所有人。可他们越查,越会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尿裤子的废物。而这个废物,偏偏每次都能活。”
他听得直冒冷汗:“你这玩法……太阴了。”
“阴?”我嗤笑,“这叫精准打击。我不需要他们跪我,我只需要他们某天突然意识到——我们一直嘲笑的那个人,其实早就站在山顶,看着我们互相撕咬。”
他沉默半天,忽然说:“昭哥,我觉得……你比妖魔还可怕。”
我没回答。
远处,一个原本对我冷笑的弟子,悄悄把多出的一块干粮放在我包袱旁。
另一个人见我咳嗽,起身把火堆往旁边挪了半尺。
还有两人低声说话:
“这废物……挺能扛事儿。”
“是啊,换别人早疯了,他还能笑。”
我闭上眼,系统又闪:【+0.5%】。
不是大起大落,是细水长流。
恨能养我,怕也能。
他们越不信我能赢,我赢的时候,疯批值就越爆。
疯批值越高,我离觉醒就越近。
断剑在腰间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系统提示。
是它自己在动。
我摸出黑石,掌心贴住。
石头温热,表面那层暗红纹路,比昨晚更清晰了些。
像血写的字,慢慢渗出来。
我盯着它,忽然笑了。
萧逸立了血誓,以为能咒死我。
可他不知道,他的恨,他的痛,他的每一滴血,都在喂养这块石头。
也在喂养我。
阿骨打打了个哈欠:“昭哥,睡吧,明天就回帝都了。”
“睡什么。”我收起黑石,盯着营地尽头那片黑暗,“好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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