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什么书?”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就是写泥萌的书。”男人有浓厚的广普,将你们说成了泥萌。
见二人没反应,他又缓缓说道:“听着,泥萌是我书里的两个猪脚,之前的几十章,我一直在对泥萌做压泥测试,想探探泥萌崩溃的边界在哪里。”
“测试?”览子听不明白,抬眼看一旁的小双,“什么叫压泥测试?”
“他说的是压力测试”小双听得懂南方话,但他没再继续给览子解释,而是反问男人,“你的意思是,这里是你的书中世界,我们过去十几年,一直生活在你的书里,而你....是作者?”
“作者,你是作者!那你肯定能让小曼复活,对不对!”览子眼里又闪出了光亮。
“不能,抱歉啦。”男人耸耸肩,“这个戒指(机制)很复杂,我也搞不懂,写到书里的东西,一旦发布于众,就不能再修改咯。”
“你他妈...”览子说着,拿刀冲了上去,架在男人的脖子上:“改不改!改不改!”
“别激动,览几,泥别激动,听我港(讲),听我港啦!”男人虽然被刀架着脖子,却丝毫不慌。
“说!为什么改不了!”览子手上加力,男人脖子渗出了鲜血,“既然是它妈的书中世界,那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杀了你,也不犯法!”
“览子,瞅你那损出!你别整那没用滴!”突然,病床上一个男人坐了起来,满脸是血,他举起手,那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炸过一般,血肉焦黑,此刻,男人用露骨的食指,指着览子,目光呆滞,表情没有丝毫痛苦。
另一边,览子只觉得刀下讲广普的男人,突然僵在原地,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和刚才那两个警察一样,任他怎么捶打,都一动不动,看来,作者已经从刀下男人身上,转移到被炸的男人那里了。
“我草泥马!”览子提刀就冲病床上的男人走了过去,但被小双拦住了。
“哥,没用的,他是无形的,可以附在任何人身上。”
听闻此言,览子站定在那,气鼓鼓地瞪着被炸的男人:“你他妈,不现真身,算什么英雄好汉。”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也不动脑子想想,爷是作者,是这个世界的神!面对我,你俩只有一个选择,乖乖听话!”
“我知道了!”小双一把抢过览子手里的刀,“听话是吧,我现在就自杀!”
说着,他就用刀抹自己的脖子。
“别别别,小双,你别冲动,别冲动,也不用非听我的话,有话咱好好说,好好说。”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作者,此刻突然紧张起来。
“看来我猜对了。”小双说,“你虽然是作者,可以控制笔下世界的万物,但你发现,你控制不了主角的行为,只要我俩一死,你这本书就完了,对吧。”
男人脸上的得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失落。
“哎...我跟你俩说实话吧,起初,我就想写个文章,赚点小钱,可写着写着,我就觉得这本书不对劲。”
“不对劲?不对劲你能把我家人都安排死了?!”
“不是我干的!”男人情绪激动起来,语气中透着诚恳,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变化之快,像是换了个人,只听他说道:“这书...这书自动出剧情,不是我写的!”
“你放屁!”览子骂道,“敢做不敢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不给我俩家人都写活了,我俩一块自杀!”
“真的不能!我没骗你!”男人要哭出来了,看样子,这男人也是个窝囊人,“所有的苦情剧,都不是我写的,我本想让你收小双当小弟,混社会,混成黑道老大的,还有那个梦,那才是小说的重点,是金手指,让你俩变现发大财走上人生巅峰的,但不知怎么的,一觉醒来,小说多了好几章,剧情完全改变了。”
“你是说...身为作者,你只写了开头?后面发生的事,是我们造成的?”
“不是那意思,我原本计划,每天写字,但写完第四章,也就是你俩认识了之后,留了个钩子,然后我就饿了,饿了以后呢,我就吃了泡面,吃完泡面....”
“说重点,话都说不明白,谁他妈读你书?”
“好好好,说重点....那个....吃饱我困了,然后睡了一觉,等再起床,坏了!这书的剧情,直接干到你爹手术,你妈发疯那章了。一开始,我还挺高兴,以为自己梦游写东西了,但一读,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然后呢?你又开始找补?所以才把览子拉进我的梦里吗?”
“对啊,你果然聪明,没白给你写小传。”
“说他妈正事!”览子不耐烦了,但紧接着,他心想,我这脾气,也是这小子安排的?出于反叛心理,览子柔声细语又重复一遍,“您说正事。”
男人一愣,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然后啊,那个....我就开始找补,让你俩探索梦中隧道,可好巧不巧,写了两章,肚子开始疼,可能是过期泡面有毒,我就去蹲厕所,窜稀了。”
“您...”览子瞪着大眼,举到在自己脖颈处晃了晃,示意男人说正事。
“哥,你让他说,别搅和。”小双虽然嘴上这么说,手上举着的刀,也不自觉靠近了些。
男人看了看览子,又看了看小双,用血肉模糊的手,擦了一下眼睛,结果血没擦掉,反倒抹上更多鲜血,他哎呀一声,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拉完屎啊,我就回来,结果一看,好么,歪泥啦!”浓厚的天津话,从二人身后传来,吓了他们一跳,回头看去,说话的正是老邢,“我那个倒霉键盘,诶,自己嘎达嘎达嘎达嘎达,正敲着呢!”
“然后呢?”得益于天津话的相声属性,小双和览子不知不觉就被这个故事吸引,着急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然后啊,我就走过去,把手放在键盘上,哎呦,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俩人的刀,一个架在脖子上,一个杵在胸口。
“键盘停了!我一看这样,赶紧又写了一段梦回隧道的剧情,当然,后面你追小曼那段,也是我写的。”
“那火灾呢?!”览子把刀指向老邢,同时戒备地看了一眼还在悬空的小张,又把刀收了回来。
“诶你介倒霉孩子,别冤枉好人啊,再说一遍,火,是键盘放的,跟我没关系!包括后来,你小女朋友的死,也跟我没关系!我本来想让你们三个一起,写个群像,探秘隧道,诶,多哏儿,谁知道....”
“作家,我有个问题。”小双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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