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命运召唤
在空中凝结成无数只血泪斑斑的眼睛。他手腕的红印此刻已化作活物,如赤蛇般沿着手臂蜿蜒游走,每爬行一寸,皮肤下就浮现出半透明的青铜鼎纹路。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疯狂闪回:父亲被按在族谱上批斗的惨状、朱世魁办公室里那幅诡异的水墨画 —— 画中鱼尾女人的瞳孔,竟与此刻水库方向传来的幽蓝光芒如出一辙。
当虞明跑到离水库不远的玉米地边缘时,整片玉米杆突然集体转向,叶片摩擦声组成尖锐的童谣:
“昭和铜钱响,水族亡魂唱,虞家血脉断,镇魔鼎中葬……”
田埂上插着的稻草人簌簌抖动,褪色的草帽下,露出贴着他照片的扭曲面孔。更骇人的是,稻草人紧握的不是镰刀,而是半块刻着 “昭和十六年” 字样的铜钱,铜绿间嵌着暗红斑点,像干涸的血迹。
虞明拾起铜钱的刹那,无数道金光从币面纹路中迸发。铜钱发出蜂鸣,声音化作实质的锁链,缠绕在他脚踝,拖拽着他朝水库狂奔。此时,玉米地深处传来木屐敲击石板的声响,一位身着墨色狩衣的老者缓步走出。他面容枯槁如能剧面具,脖颈处却生长着类似鳃裂的纹路,手中折扇展开时,扇面浮现出用朱砂绘制的浮世绘 —— 正是 1943 年日军轰炸机群掠过浮云水库的场景。
“虞家的末裔,终于上钩了。” 老者的日语带着浓重的京都腔,话音未落,他脚下的土地突然化作黑色泥潭。虞明的双脚瞬间被吞噬,而老者手中的折扇一挥,泥沼中升起六座石灯笼,每个灯笼里都囚禁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 —— 正是这些年在水库失踪的守夜人。
“1937 年,我的祖父参与了那场禁忌的实验。” 老者指尖抚过灯笼,里面的人脸发出凄厉惨叫,“大日本帝国的‘水鬼部队’,试图唤醒水族的力量……”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龙吟打断。水库方向腾起百丈水柱,水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无数条身披符文的锦鲤冲天而起,鳞片折射的光芒在空中拼出巨大的日文密电码。虞明手腕的红印剧烈发烫,他看见三百年前的幻象:虞家先祖与水族长老歃血为盟,用镇魔鼎封印住企图吞噬人间的修罗;而 1943 年的画面重叠其上,日军将鼎肢解投入水库,带队军官的面容,竟与眼前的日本老者有七分相似!
“当年他们以为毁掉镇魔鼎就能掌控力量,却不知鼎灵早已与虞家血脉绑定。” 老者折扇再挥,石灯笼中的人脸化作黑雾,凝聚成巨型章鱼怪。它的八只腕足上布满日文字符,吸盘里吞吐着腐烂的军功章和泛黄的《日中水产开发计划书》。
“现在,该由你这个容器,来完成我祖父未竟的事业了。”
危急时刻,虞明胸前的家传玉佩突然炸裂,迸发出的青光化作符咒,将章鱼怪暂时逼退。他这才发现,玉佩内侧刻着的《般若心经》经文,与水库底青铜鼎上的符文如出一辙。
而远处的水库大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梵文与日文交织的咒文,每道纹路都在渗出血珠,沿着堤坝汇成溪流,流向水库深处的神秘宫殿。
日本老者发出尖锐的怪笑,身体开始半透明化:
“你以为仅凭血脉就能对抗?三日前打开泄洪闸的,不过是我们撒出的诱饵!”
他的身体逐渐分解成无数条小鱼,每条鱼的鳞片上都印着 “靖国神社” 的徽记,“真正的钥匙,在那本《水产养殖手册》里……”
虞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潮水涌来。模糊印象中小时候确实见过那本布满水渍的手册,估计那是先祖传承下来的,但具体里面有什么秘密,他还不清楚。此刻,水库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虞明手腕的鱼形红印化作光柱直冲云霄,在暴雨云层中撕开巨大的裂缝,裂缝里隐约可见残破的镇魔鼎,以及鼎身缠绕的、写满罪恶的日文实验报告。
玉米地的稻草人突然集体自燃,火焰中浮现出无数日本兵的幽灵,他们高举着刻有 “武运长久” 的军刀,朝着虞明扑来。而在他身后,浮云中学的方向,所有教室的玻璃窗同时炸裂,飞出的玻璃碎片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八卦阵,与水库方向传来的邪恶力量激烈碰撞。
“虞家后人,接招吧!” 随着日本老者最后的嘶吼,整片玉米地化作血池,无数只惨白的手臂从池中伸出,每只手上都戴着刻有 “昭和” 字样的手表。
虞明握紧那半块铜钱,朝着水库狂奔而去,他知道,一场跨越八十年的恩怨对决,即将在水下宫殿展开,而祖辈深埋的秘密,也将在这场命运的召唤中,被彻底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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